严糯糯一周岁之前，几乎没有下过地走路，她那个把她宠成眼珠子的爸爸恨不得天天把她抱怀里。
夏听婵嫌弃的撇嘴：“你都没瞧出来她想自己走吗？”
“有吗，”严穆浑不在意，只低眼望着糯糯，“想不想爸爸抱？”
小姑娘一双杏眼像极了妈妈，性子也嗲到不行：“想，爱巴巴~”
夏听婵：“马屁精。”
“......”严穆喉咙里沉出笑，“妈妈夸咱们呢。”
夏听婵：“......”
谁夸他们了。
严糯糯小宠物似的，乖巧地坐在严穆臂弯，小手随意往货架上指：“巴巴，娃娃。”
几人所处的区域在商超的玩具区，对面几排货架上摆着琳琅满目的赛车，但最高那层放了一排风格迥异的大眼娃娃。
“不可以，”夏听婵直接拒绝，“咱们是给舅舅买礼物的。”
再过几天就是骆归一的生日，小朋友喜欢的东西不多，独独爱赛车爱的要命。
严糯糯嘴巴噘的老高，奶嘟嘟的发脾气。
“......”严穆低下眼，瞥住夏听婵，跟她商量，“让她选一个吧...”
夏听婵一个凶巴巴的眼风扔了过去，严穆顷刻住了嘴。
“我昨天刚给她数过，大大小小的娃娃加一起有一百多个，”夏听婵怨他，“把房间占的都没地儿了。”
严穆默了默，吐了句：“那咱换个大房子吧。”
“......”
是房子的问题？
“老婆，”严穆瞥她，声音很轻很低，示弱的感觉，“就给糯糯买一个，我保证是这个月最后一个。”
“......”夏听婵无语万分，“这个月还剩下两天。”
严穆有点想笑：“那当元旦礼物，行吗？”
“......”
沉默片刻，夏听婵没好气道：“想要哪个？”
严穆眉眼一松，捏住糯糯的小胖手：“妈妈同意了，快谢谢妈妈。”
严糯糯噗着两颗小米牙：“爱麻麻~”
夏听婵：“......”
严穆喉咙里沉出笑，指腹轻捏小姑娘脸蛋：“爸爸也爱。”
夏听婵悄无痕迹翻了个白眼，兀自背过身去挑选东西。
不过两秒，她耳朵听见啪啪两声，下意识回头望去。
购物车内已经多了两个礼盒装的娃娃。
“......”夏听婵嘴角动了动，“你干嘛拿两个？”
严穆望她：“你一个，糯糯一个。”
“我不要，”夏听婵鼓了下腮，“我可以玩你女儿的。”
严穆漆黑的长眸浮出不悦：“钱不够用了？”
“......”
“想要什么就买什么，”严穆郑重其事，生怕她因为某种不需要的原因受了委屈，“钱不够老公去赚，屋子放不下咱们就换大的...”
察觉到他又想教育人，夏听婵佯装不耐烦，双手嗖的捂住耳朵：“啊呀呀，知道了知道了，你又念我。”
严穆用另只空闲的手捏住她脸颊，虎口托住她下巴上抬，让她直视进自己眼睛。
“夏听婵，”他不疾不徐，温和耐心，“如果只能选一份礼物，你要选你喜欢的，女儿的可以缓一缓。”
“......”夏听婵被迫扬高脑袋，“还说我，你不也是这样。”
当了父母的，自然会想把最好的给孩子啊。
“那不一样，”严穆表情肃正，“我哄女儿开心的前提，一定是你也开心的情况下。”
夏听婵一双杏眼漾出笑，眨巴了两下。
严穆舔舔下唇，目光随之下移，定在她唇上一秒后，不假思索的亲了一口。
“记住了要回答我，”他沉着声，“别撒娇。”
“......”夏听婵压住唇角弧度，“你快看看你女儿。”
严穆侧过脸，望见自己怀里的小姑娘正学着他的样子，嘟起小嘴巴，尝试着亲到妈妈脸上。
只是她身量太小，不管怎么努力都完不成这个动作。
严穆鼻息浅笑，抱住她凑近了些，小姑娘立刻在妈妈脸上亲了一口。
“以后你在她面前注意点，”夏听婵捏捏糯糯小脸，“她要是跑去亲别人怎么办？”
“......”严穆脸色立刻变了，“亲谁了？”
夏听婵歪歪脑袋：“我就提醒你。”
糯糯基本都是他在带，压根没离开过严穆的视线，她能亲谁。
严穆瞳色暗沉稍许，盯住小姑娘眼睛，也不管她能不能听懂，肃声警告：“除了爸爸和妈妈，谁都不可以亲，懂吗？”
严糯糯似懂非懂，小嘴巴巴的：“爱巴巴~爱麻麻~”
“......”严穆一颗老父亲的心瞬间软了，他额头碰碰小姑娘的，笑，“爸爸也好爱你。”
夏听婵撇嘴往前走。
这男人自从有了女儿，跟打开封印似的，肉麻兮兮的话不经思索就能脱口而出。
到了儿童辅食区，夏听婵嘀咕：“这些米粉她都不爱吃...”
说到这儿，夏听婵抬眼，有几分埋怨：“你女儿这么挑嘴，都赖你！”
“......”严穆眉心跳了跳，“岳父说，你小时候也这样。”
夏听婵不可思议：“所以，你觉得赖我？”
“......”
倒不是赖她。
就。
随她。
吧？
然而严穆不敢把这话讲出口，他轻咳了一声，纵容道：“多好的优点，小土豆大就这么有主心骨了。”
夏听婵嘴角一抽，险些没绷住笑了。
辅食区对面是一片熟食区，大概是被烤鸭刚出炉的香味吸引到，糯糯红嘟嘟的唇上沾满口水，呲着小米牙叨叨：“鸭鸭，吃鸭鸭...”
严穆迅速用手遮住她小脑袋，不容拒绝的抱着她转了个方向。
夏听婵直勾勾瞪住他。
“......”严穆清清嗓子，十分主动，“怪我，但我最近没给她吃这些。”
两人养孩子方法不同，夏听婵是严格遵守科学育儿，一岁以内不许吃盐的那种。
而严穆糙惯了，虽然方方面面都听她的，但总有疏漏的地方。
比如说，他单独带糯糯时，小姑娘会吭吭哧哧伸手去抓他盘子里的饭菜。
偶然一个错眼，小姑娘便尝到了大人食物的味道。
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夏听婵冷笑：“上次你给她嗦鸭腿，我瞧见了！”
“......”严穆额角抽了抽，“就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