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满脸阴沉的走了进来。
看着秦怀玉的眼睛里更是充满了不善。
秦怀玉急忙站了起来，一脸谄媚的说：“陛下，您怎么来了？”
“呦呵，秦大公子好大的脾气啊。”
李世民阴阳怪气的说：“朕的家，朕自己还不能回了？”
“能能能，是我多余了，我这就滚！”
秦怀玉飞快的说完，掉头就跑。
教人学抡语被人抓了个正着，还不抓紧跑路，难道等着挨打吗？
“站住！”
李世民一把薅住了秦怀玉的后脖领子，将他拽了回来。
秦怀玉自然是不敢反抗的，只能乖乖的、低眉顺眼的站在了李世民的身边。
“今天你要是不给朕解释一下你这‘抡语’，朕就请你吃一顿水火棍。”
“保证让你爽上天，如何？”
看着李世民那充满了恶意的眼神，秦怀玉想跑，但是又不知道往哪跑，只能将求救的视线投向了长孙皇后。
长孙皇后是又好气又好笑，你这皮猴子忽悠我儿子，还想要我救你？
不过，长孙还是出言道：“陛下，这小子有伤在身，就别吓唬他了。”
“哼！”
李世民轻哼一声：“我看他说那抡语的时候，可是起劲儿的很，一点都没有受伤的样子啊。”
“父皇！”
小胖子李泰终于找到了救星，眼泪汪汪的说道：“这家伙打我屁股，你快打他屁股呀！”
秦怀玉两眼一瞪。
好你个小胖子，自己斗不过就找家长是吧！
“秦怀玉，今天你要是不把你那抡语解释清楚，你就睡地板吧。”
李世民抱着小胖子，阴恻恻的说：“反正你小子武功不凡，身体素质过硬，睡两天凉地板也是没问题的。”
“呵呵。”李世民身后，孔颖达轻抚着自己的胡须，笑道：“老夫倒是也很好奇，秦小友的抡语，对‘朝闻道，夕死可矣’这句话是如何解读的。”
看着那胡子黑白交加的老头儿，秦怀玉有些犹豫，这老头儿要是听了自己的抡语，怕是会被气得要打死自己吧？
“说啊，怎么不说了？”
看秦怀玉支支吾吾的，半天都蹦不出来一个字，李世民又开始阴阳怪气起来。
靠，说就说！
秦怀玉大声道：“这句话的意思是，早上打听到了去你家的道路，晚上我就可以赶到你家砍死你了！”
李世民的额头青筋直跳。
他怎么就这么想要打死这个混账小子呢！
反倒是那个胡子花白的老头儿，哈哈大笑：“有趣，当真有趣。”
“没想到先贤的话语竟然还有这样的解法。”
“先生觉得这小子的话有道理？”李世民一副见了鬼了的模样看着孔颖达。
“为什么不呢？”
孔颖达收起笑声，说：“虽然他的理解方法不是主流的儒家理念，但是确实是有几分歪理。”
闻言，秦怀玉震惊不已。
这老头儿好像不是那些死读书的腐儒啊。
“别那么看着老夫。”孔颖达似乎是感觉到了秦怀玉的诧异，似笑非笑的说：“今日在此的也就是老夫，若是换了别人，你小子就等着被喷死吧！”
秦怀玉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别扯什么开放不开放的，学说言论的斗争，从战国出现开始就是你死我活。
作为取得了阶段性胜利的儒家，在宋朝达到了最巅峰鼎盛的时刻。
只可惜，屠龙者终成恶龙。
“小子，你觉得论语是一部怎样的书？”李世民忽然问道。
“陛下以为呢？”秦怀玉开始踢皮球。
“圣人之言，治国之论。”
这话也不知道李世民说的是不是真心的。
“你呢？”
秦怀玉想了想，说：“这是一部孔圣的子弟及其再传弟子整理编纂而成的一本书。”
“主要体现了孔圣的政治、伦理、道德和教育等观念。”
“但是很可惜，现在的儒家学子已经把这些根本性的东西丢的差不多了。”
“或许，现在的论语对他们而言，更像是彰显自己与众不同的工具，而不是修身治世的圣人之书。”
或许是孔颖达的态度感染到了秦怀玉，让他忍不住多说了几句。
李世民看着秦怀玉的眼神顿时就变了。
“闭嘴！”李世民瞪了他一眼。
这话自己知道就行了，怎么什么都敢说出来呢！
孔颖达一愣。
沉默了一下，接着便说：“何以见得？”
孔颖达明白，秦怀玉说的是真的，但这是儒家的脸面问题，哪怕这个脸面只是块遮羞布，他也不会轻易允许别人撕下来。
长孙皇后悄悄走到了李世民的背后，有些担心的看着他。
李世民不动声色的摇了摇头。
秦怀玉若是拿不出一个足以说服孔颖达的理由，这件事恐怕难以善了。
“孔圣云，三人行，必有我师，列子更是曾经写下两小儿辩日这样的故事，来称赞孔圣这种的精神。”
秦怀玉完全不知道自己眼前的人就姓孔，心中无畏的情况下，反而开始较真了起来。
“那么敢问这位先生，现在的儒家学子，还能有这样的精神吗？”
“当然……”
“当然不可能！”
不等孔颖达回应，秦怀玉直接说道：“他们只认得名满天下的大儒，只认得眠花宿柳的名门……”
“至于路边的孩子……”
秦怀玉冷冷一笑，眼中满是嘲讽，不言而喻。
孔颖达的嘴张了又张，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却怎么都发不出声音。
一张老脸憋得通红。
因为他知道，长安的那些学子，基本就是那样的状态。
“胡说八道！”
一道冷哼声吸引了秦怀玉的注意。
那人身材枯瘦，眉眼宛如冷石，眼中更是平添着几分锐利，显然不是个好相与的。
“老夫不否认，儒家学子中有不少的败类，但是你不能以偏概全！”
魏征看着秦怀玉，冷冷的说道：“最起码，我寒门学子没有这些陋习！”
孔颖达不满的看了魏征一眼。
怎么还拉踩起来了？
“是。”秦怀玉笑笑：“他们有没有这些陋习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他们没有这些陋习的原因，十有八九是因为囊中羞涩，去不起罢了。”
“你这是胡搅蛮缠！”
魏征被气得脸色通红，凶狠的瞪着秦怀玉。
“那好，我们换个问题。”
秦怀玉耸耸肩膀，出声问道：“你们对士农工商这四个字怎么看？”
面对这个问题，孔颖达两人几乎是不约而同的说出了同一个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