渃曦边跑边喊，没一会儿就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
“古皇在哪？”她随机询问一个路人。
“在开会。”路人好心回答。
渃曦一瞬间像泄了气，蹲在地上抱头想哭...
她失了分寸，但她还有仅存的理智，让她不能发疯的打扰他开会。
十纪前的事，她发疯有什么用？
“小舍。”古皇的声音传来，“你怎么来了？”
渃曦闻声马上抬头就向他冲去。
因为起力太猛，她差点摔倒，还好古皇及时扶住，“怎么哭了？”
其他人也因为古皇的到来纷纷撤开。
“会开完了？”即便到了此刻，她想的还是不影响他的事。
“开完了，没什么重要的事。”是监口的一通电讯直接打来，说舍小姐来了，他自然明白什么意思。
渃曦抓住他的胳膊，因为她站不稳，古皇能感觉到她身体的颤抖，目光扫到了她手里半拿着的相册，心里隐隐揣测着什么。
“雳霆...是我跟谁的孩子？”她轻轻开口，语调里是无尽的恐惧。
古皇平静开口：“我跟你的孩子。”
“哈哈哈哈...”渃曦一阵狂笑，边笑边哭，身体止不住的颤抖，“如果真是我跟你的孩子，你为什么不来找我？如果真是我跟你的孩子，有什么好隐瞒的？”
“......”
渃曦推开他，“我不远万里跑来找你，不是听你给我扯谎的？！到底是谁的？！我的孩子，我连生过他我都不记得，这不是很讽刺吗？！”
古皇想伸手扶她，被她打掉，而她在颤颤巍巍往后退，“说！”
“那就是我们的孩子，只是你忘记了。”
“呵呵，我们的孩子？那如果这样，我早该成为你的王后了吧？”渃曦一滴泪滑落，“我...必须要知道真相！”
古皇知道瞒不下去了，但他不想亲手撕裂她的伤口，痛，太痛了！
“这个相册集里的每一张图片，我都没印象，但又确确实实是我，是更青涩的我。我们往前推，那个时候我也就14、5瑾...母后刚走没多久的日子...我孤身一人...怎么来的孩子？我是...我哥说他把那人杀了......所以...这孩子是没父亲吗？...不用记得那段痛苦...什么痛苦？”
“别说了别说了小舍，是阿哥对不起你，阿哥知道的太晚了，回去的太晚了...对不起对不起...”他抱着她冰凉的身体，再听下去他要疯了！
如果可以，他想隐瞒一辈子，最好她永远不知道。
渃曦泪如雨下，她知道揭开真相意味着毁灭，但她好像没办法装作不知道了。
“我是不是被人......？”
“别说小舍。”
“那你告诉我！我没办法回头，我儿子九瑾了，身为他母后的我，时至今日才知道！你知道我心里有多痛苦吗？我一点都想不起来！...他是不是从第一次见我就知道我是他母后？是吗？”
他点点头，“是，他一直都知道。”
“啊！！！”渃曦痛苦的叫出声，“怪不得叫我笨女人呢？原来我是真的笨啊！我连自己的儿子都认不出来...最关键的是，他在我眼皮子底下五纪，目睹了我对另一个孩子有多好...他心里什么感觉？他也是我的孩子啊！”渃曦瘫软下去。
“小舍，他不会恨你，也不会怪你，他知道你不记得。”
“所以我蠢啊！”
“你别这样，你只是在最虚弱的时候遇到了一件糟糕的事...”遗憾的是，在她最无助的时候，没有人救她。
“阿哥，告诉我吧，阿哥！我总得知道始末，你不告诉我，我也会查的！”
“......”古皇沉默不语。
“你们清了画面，是吗？”
“......”
“奕玄国有最强的团队...能恢复......非要这么不堪吗？”
古皇蹲在她面前，“我告诉你，你放过自己，都过去了...”
“你先说。”
“母后的事，给你造成了很大的冲击，旻啫刺激你，你又砸了手环...在你最虚弱，只身离开卡城时...”古皇也红了眼眶。
渃曦反而不流泪了，脸色苍白如雪。
“那些效忠旻啫，看你不顺眼的人...选择了在这个时候...毁了你......”
渃曦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就像听别人的故事。
“她们给你下了药...找人......”他说不出口。
“事后，你很崩溃...”古皇哽咽，喉咙发涩，“跳了冰湖，被昗王所救...后来为了让你有求生的意念，能好好活着，他彻底清除了你的记忆...所以你不记得。”
“后来旻啫联系我，告诉了我这个孩子的存在...”他当时又恼又气又怒，更恨自己，也恨旻啫，他把旻啫痛揍了一顿。
“那时你已经身在凛国，且跟自己的哥哥相认，你有了新的人生，新的开始，我就没想着打扰...”
“我把雳霆带回了古堡，当自己儿子来养...就当是你跟我的孩子...”
“也是知道雳霆的存在后，旻啫才从昗王那里得知了当年的真相，他也痛苦懊恼...然后将那个人杀了...”
“那个人是谁？”渃曦好半天才问出这么一句。
“不重要，要不是旻啫已经将他杀了，我也绝不会放过他！”
“告诉我。”
古皇嗓音低哑，难受的不知道该怎么说。
“我总得知道我是跟谁有了孩子...还是不止一个......”
“小舍！”他痛苦的抱住她。
一向未曾哭过的古皇，居然第一次因为心疼自己的阿妹掉了眼泪，“没有，就一个，只是...她们都找人毁你清白了，又怎会是......”古皇痛苦的捏紧拳头...想到这都恨不得把那人剁碎！
“呵呵，”渃曦冷笑出声，“那必然是最糟糕的那种人了...可能年纪都是......”
“别说了别说了小舍！”古皇捂住她的嘴，“你是想让阿哥痛死吗？”
这么多纪，他无数次不在懊悔，恨自己为什么不在母后一出事就立马赶过去？
如果他及时赶回去，一定能保住小舍。
可惜，他在特训，为了现在的位置，抚养他长大的人，他最爱的阿妹，他一个都没保住，甚至没见到母后最后一眼。
后悔吗？后悔！
他宁愿用古皇的位置，换他阿妹没事。
他所有的拼搏，所有的荣光，都是为了给她们更好的，到头来...有什么用？有什么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