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苏格看着欧德修凡特，坦诚地点点头。
“嗯，跨了两个位阶，还包括了位阶七的这个分水岭，说实话，如果不是你亲口告诉我，我很真的挺难相信的。”
“是因为有同伴的帮助吗？还是说，有一些特别的手段？”
“……一些特别的手段。”
“好吧，我知道你身上也有比较特殊的地方，我就不问了，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的秘密，那是一件值得被尊重的事情，并不是错误。”
“不过，我要提醒你，来历不明的力量，不要轻易使用，虽然现在可能没有体现出它们的危害，可是这种隐形的副作用累积，才是最致命的。”
“我知道了，感谢您的提醒。”
苏格说完，沉默了一会儿，主动说道：
“那个，欧德爷爷，您知道我会使用恶魔之语的事情吧？”
“知道，你之前说过。”
“其实在那场战斗中，我用的，就是恶魔的力量，不单单是这样，在知识教会的阅读者教堂，我也在帮里面的克里丁主教，解读着恶魔之语。”
“你想要说什么？”欧德修凡特问道。
“我是想说，”苏格挠挠头，“可能这个恶魔之语对我有副作用，但是现在的我，只能去借用这个力量，帮助解读，或者是别的事情。”
“它是我唯一与别人不同的地方，即便是存在危险，我也只能去利用它，也正是因为这样，我才能跨越了位阶，打败葛比翁。”
“当然，这与他恰好缝合了一只恶魔手臂，也有一定的关系。”
“欧德爷爷，您明白我的意思吗？”
“唉，”欧德修凡特重重地叹了口气，“可能，这就是年轻人的选择吧，我不能干涉你的自由，但也不想看你被未知的力量吞噬，只能向星星祈祷，希望你平安无事了。”
听到欧德修凡特的话，苏格慢慢松了一口气。
说实话，他挺害怕欧德修凡特反对自己，毕竟塞林已经离开，除了米斯顿葛那几个人，就只有昂都和欧德修凡特，是与他关系最近的人了。
此时欧德修凡特表示出的体谅和尊重，让他也轻松了不少。
“对了，说起这个，我在克里丁主教那里听到了一些恶魔之语，不知道您有没有兴趣交流一下？”
“说说看？”
苏格整理了一下语言，将在克里丁那里解读的恶魔之语，大概复述了一遍。
他本以为欧德修凡特对此会产生莫大的兴趣，但是让他出乎意料的是，欧德修凡特听后，只是简单地点点头，也没有做出任何的表示。
“额，您就没有什么想法吗？对里面的那些名字，发生的事情？”
“其实是有的，但是我说的东西，以你现在的了解的程度，还无法消化。”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对于某些知识的理解，也是需要门槛的，我不知道恶魔之语是否存在着特殊，但是从正常的情况来看，你现在还没有达到那个标准，如果随便告诉你，只会害了你。”
欧德修凡特看着苏格，微笑道：“不明白吗？或许我换一个说法，你会更容易理解一点。”
“对于一件事情的真相，你知道与否，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概念，而在某种情况下，根据你做出的反应，别人就可以判断出你对这件事的了解程度，这个时候，也就面临着危险。”
“更何况，某些事情本身，就存在着危险，比如带有神性。”
“带有神性？”苏格诧异地问道。
“对，带有神性，一些事情本身，就是不可言说的存在，而了解它们的门槛，就是拥有神性。”
“拥有神性，那就要晋升位阶四，是这样吗？”
欧德修凡特笑着点头，“所以说，以你现在的程度，我还不能告诉你，等到你一步一步晋升，成为了位阶四的强者之后，再来找我。”
苏格迟疑着点头，说道：“还有一件事情，我必须告诉您，可能是因为我能听懂恶魔之语，有几次我听到了从费伦其他地方传来的呓语，很模糊，但应该就是恶魔的呓语。”
“其实，从我最初加入互助者协会的时候，约克列伊努教堂的奥格海马大主教，就帮我检查过，说我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能够听懂恶魔之语，也是因为后面的一次偶然。”
“只是在费伦中的那几个呓语，总让我感觉怪怪的，可是那是封印在各大教会中的禁器，我也没有资格去申请查看，所以……”
“所以什么？”欧德修凡特微笑着，“只是比较在意对吧？那只能看做这份能力给你带来的烦恼了，世界就是这个样子，你要获得什么，就要承担它带来的一切。”
苏格点点头，沉默下去。
“不过，在阅读者教堂那里的工作，你可以继续去接受，据我所知，那位克里丁主教非常不错，人虽然严厉了一点，但是非常博学，你帮助他解读恶魔之语，应该可以学到不少东西。”
“在超凡的世界里，知识就是力量，尤其是在面对战斗的时候，你多了解一点对方的能力和底细，就意味着多一分机会……你笑什么？”
“我只是想起来，昂都先生也说过类似的话，让我多去学习一点，说不定以后就能用的上。”
“哦，那个金发的家伙啊，确实是个很了不起的人，身上还有天使的味道。”
欧德修凡特想了想，从旁边的书架上把巫王之书拿了过来，嘱咐道：
“那就开始吧，还有，屋子后面的杂草长起来了，那是你的任务，记得找时间清理好。”
??????
费伦，中央区，祭祀教会，光辉总教堂。
尼恩佐坐在长椅上闭目养神，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就听到了背后传来的开门声。
吉尔薇格大步走了进来，声势逼人，一头银灰色的长发因为没有束起，随着吉尔薇格的步伐上下翩飞，如同丝滑的绸缎。
妹妹米斯贝莎则小步跟在后面，时不时地小跑几步，以免被姐姐丢下。
两个人拥有着几乎相同的面容，却意外得容易区分，其中骄傲的是姐姐，至于妹妹，则显得比较柔弱一点。
尼恩佐一时间的思绪翩飞，接着微微俯身行礼，低声道：
“两位女士……”
“客套话就免了，”吉尔薇格伸出一只手掌直接打断，“大家的时间都很宝贵，说吧，今天过来是什么事情。”
尼恩佐点点头，从怀中拿出一个牛皮质地的小包裹，仔细打开，将三支已经破碎的试剂瓶展示在两人面前，说道：
“有关几天前莫格里恩外交总长劳拉遇刺的事情，我想二位肯定已经听说了。”
“当然，就是葛比翁那个连环杀手，一个缝合了恶魔手臂的异种，不过因为劳拉总长身边的护卫得力，才在关键的时候将其击退，不然你们过去的时候，就只能看到两具尸体。”
吉尔薇格说着，轻蔑地笑了一声，“哼，秩序教会负责费伦所有的治安和警备，上一次葛比翁的时候就没有赶上，这一次还是如此。”
“你们想过没有，对方可是莫格里恩的人，你们这样，不是丢格里芬的脸吗？”
吉尔薇格两只眼睛死死盯着尼恩佐，高昂着头，仿佛一只骄傲的孔雀。
“姐姐。”米斯贝莎在后面扯了扯吉尔薇格的长袍，对尼恩佐露出一个歉意的笑容，“很抱歉，尼恩佐先生，姐姐她刚刚睡醒，还有点起床气。”
“胡、胡说！”吉尔薇格脸颊微微一红，说话也跟着结巴起来，“我已经20岁了，怎么可能在睡起来后还有起床气，嗯，一定是天气的原因，这几天真是太热了。”
尼恩佐沉默了会儿，接着道：“正像您说的那样，这一次，确实是我们的失误，因此我们也做了弥补措施，现在的劳拉总长身边，已经有足够的人手，每天二十四小时保护着总长的安全。”
“我这次过来，也是因为那件事情的后续，我想二位都已经知道了，那个葛比翁是逃走的，但是我发现他的时候，却只看到了一具被烧焦的尸骨。”
“这个我当然知道，但是这件事，不是你们秩序教会负责的吗？你到底要说什么？”吉尔薇格看上去没什么耐心。
尼恩佐将手中的东西往前一送，“这就是当时在现场发现的，里面的液体已经送去鉴定过，是一种灵性爆发的药剂。”
“在费伦中，所有在明面上流通的药剂，都是由祭祀教会负责的，我这次来，就是想请二位帮忙确定一下，这个药剂，具体是哪一种类型，相关的流通渠道，都有哪些。”
吉尔薇格盯着一截碎裂的药剂瓶仔细地看，然后拿来放在鼻间闻了闻，摇头道：“不是教会制作的，先不说味道不对，就是灵性的保持时间，也完全比不上教会的质量，那可是我亲手研发的新型药剂，即使暴露在空气中，也可以保持充沛的灵性存放一周以上。”
“不是教会的？那会是哪里？”
尼恩佐皱起眉头，“从现场的情况看，绝对不是劳拉总长和她身边的护卫，也就是说，在葛比翁逃离之后，有一个身份未知的存在，去截杀了葛比翁？”
“那我哪儿知道，是你的任务不是吗？”吉尔薇格很不屑地耸耸肩，摊手道，“这种东西，只要是拥有足够超凡知识的家伙都能做，地下的交流会之中，也一定有少量在流通，当然，肯定比不过我研发的质量就是了。”
“地下交流会是吗？我明白了，”尼恩佐点点头，“感谢二位的协助。”
米斯贝莎礼貌的回礼，吉尔薇格却抱着双臂，一副微微得意的样子。
尼恩佐此行的目的完成，转身就要走，却被吉尔薇格突然叫住。
“还有什么事情吗？”
“当然有，”吉尔薇格道，“关于昨天，克里普特伯爵在交涉的过程中突然爆发一事，你有什么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