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缭绕烟雾散开，彼此面容渐渐清晰。
男人额前碎发散落，下颚线条流畅，五官在幽明灯光下映衬得更立体硬朗。
戚妩眨了眨眼，盛执聿将手中烟头掐灭，他迈了两步朝她走近。
盛执聿站在她面前，兀地将手撑在她身侧，低下头，深邃眼眸直勾勾盯着她。
“喜欢我？”
暗哑的嗓音极具磁性，只不过他刚刚吸过烟，鼻息间还有浓重的烟味，戚妩没忍住，呛了好几声。
“咳咳......”
盛执聿饶有兴致看着她伸手捂住鼻口，等她缓过来，他才继续说：“今天遇你三次，又见你偶尔躲避我的目光，是喜欢我？”
刚刚几人聊天时，盛执聿已经知道了戚妩就是和他玩游戏的妩栗子。
再加上她看他的眼神说不上清白，他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猜不到她的心思。
戚妩抬眸，冷静对上他漫不经心而没什么温度的视线。
“喜欢你什么？”
“你说呢？”
“喜欢你年纪大，不洗澡，还自恋？”
“.......”
盛执聿年纪和周延相访，周延比她大三岁左右，盛执聿比她大的事情毋庸置疑。
盛执聿盯着她纤巧挺直的鼻梁，忽地眉角稍稍挑起，哂笑道：“你在我家装监控了？”
戚妩：“？”
盛执聿：“你是我的脑残粉，私生饭？”
戚妩：“......？”
盛执聿修长手指勾起她的几缕发丝，仿佛他们之间关系亲密。
“不然，”他低声笑道，“你怎么知道我不洗澡？”
戚妩：“......”
不洗澡还骄傲上了？
沉默片刻，盛执聿看着她盈盈汲着微微水光的眼睛，慢腾腾问了句，“叫什么名字？”
戚妩不知他为何问这个，但扯了扯嘴角还是如实说：“戚妩。”
“戚、妩。”他意味深长放慢语速念了声，充满戾气的眼里洇点笑意，“名字不错，手机给我。”
以为他有何帮助，戚妩很乖的把手机递给他。
盛执聿快速在她手机上打了个手机号，拨打过去，没等对面接通他又挂掉。
他将手机重新塞回她手里，仍然笑得肆意，“这是我手机号，想我的时候给我打电话。”
戚妩：“...？”
盛执聿跨步准备消失时，戚妩叫住了他：“等一下。”
盛执聿回过头来，薄薄唇角带点弧度：“想来个抱别？”
“......”忽视他的话，戚妩举起手机，“你是不是误会了，我对你一点心思都没有。”
盛执聿明显不相信她的话，拖着尾音说：“哦...…一点都没有？”
“半点都没有，你的联系方式我也不需要。”
当着他的面，戚妩手划过刚刚的通话记录，删除了他的号码。
“我这个人眼睛总堆悉多样情愫，许是让你误会了，”戚妩说，“你对我来说就是个普通人，早上救你是为了钱，晚上的游戏是周学长无意邀约的。至于现在，我是过来喝酒的，事先并不知道你在这里。”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我不追星，也不搞电竞饭圈那套，我对你没兴趣。”
“再碰到就当作不认识吧，盛先生。”
戚妩从他面前走过，直接回了包厢。
盛执聿盯着她的身影，眼皮跳动两下，嘴角的笑意却更加浓烈。
包厢里苏见习已经把顾予锦带走了，周延坐在一旁若无其事玩游戏，孟絮晚和沈行秋还在忘我热吻。
戚妩拿上自己的包，正准备走，周延叫住了她。
“戚妩，要走了吗？我开车过来了，顺路我送你吧。”
戚妩不假思索说：“不用了，我不住学校。”
“你现在住哪里？”周延仍拿着车钥匙，跟着她走出包厢。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走廊里，刚刚好撞上回来的盛执聿。
周延看向盛执聿说：“盛神，苏见习和你表妹走了，包厢里只剩下沈行秋和他女朋友，你现在进去怕是会撞见他的放荡形骸。”
“要走了？”盛执聿视线落在戚妩手上的包，缓声问道。
周延看了看戚妩，又看向盛执聿说：“戚妩她累了，我送她回去。盛神，你现在要回去吗？”
戚妩：“我......”
戚妩拒绝他的话还没说出口，盛执聿就率先开口了。
“喝了酒，刚好你顺路，搭我一程。”
周延忽视她的拒绝，盛执聿又死乞白赖的搭顺风车。
这两个人都不是正常人。
三人走到周延车前，周延刚打开副驾驶车门，还未对戚妩开口说话，他就看见盛执聿拉着戚妩的手，将她推进后座，而后盛执聿绕过车后到另一边后座车门。
周延愣怔站在副驾驶车门前时，盛执聿和戚妩已经坐在了后座。
他不敢对盛执聿说什么，只能将副驾驶车门关上，坐上了驾驶座。
“戚妩，我先送你回去，你现在住在哪里？”
“霖棋公寓。”
“距离学校还挺近的。”
“嗯，麻烦了。”
戚妩余光瞥了眼一旁的盛执聿，不知什么时候他阖上了眼，倚靠在背椅，安静沉稳。
她摸了摸刚刚被他抓住的手腕，无奈抿了抿唇。
真是个暴脾气。
她刚刚酝酿到路边拒绝他们两个的话，正准备说话结果就被他闷声不响推进车里了。
车听到了公寓门口，戚妩下车时又望了眼盛执聿，他仍然保持之前的姿势闭着眼睛。
戚妩道谢的话还没说出来，周延的声音就传过来了。
“戚妩，我知道我们两个有点小矛盾，但我可以解释，只要你愿意，随时都可以找我。我等你消息。”
“我们没什么——”
戚妩话没有说完，车子就从她面前驶过，随后没有了踪影。
戚妩：“......”
这几个人怎么都那么奇葩？
一点礼貌都没有。
*
车子行驶在夜色里，周延时不时通过后视镜望向后座的男人，却始终没有开口。
盛执聿：“有事直接说。”
周延吞咽了下，犹豫开口：“你和戚妩认识？”
见盛执聿没有应，周延又说：“我没想到你会让她和你一块坐在后座，就以为你和她之前认识。”
盛执聿这人有多偏执、不可一世，他们都心知肚明。
周延时不时瞥向后视镜里的盛执聿，良久，就在他以为男人不会回答时，不咸不淡的嗓音传入耳畔。
“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