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您醒了。”
再度醒过来,姜皖听到的就是田嫂熟悉的声音。
“睡了一天,一定饿了吧,我给您炖了鸡汤。”
她打开保温桶的盖子,顿时一股诱人的香味就飘了出来。
姜皖却顾不得这些,意识到这里还是医院,立刻坐了起来,双手护在了小腹上。
“田嫂,我的孩子呢?”
“孩子在呢,您别担心,医生说您只是低血糖。”田嫂不知道医院里发生的事,知道她怀孕的消息,高兴得嘴都快合不上了。
“太太,恭喜你和先生了。”
姜皖感知了一下,身体确实没有其他异样,这才放下心。
可这有什么好恭喜的呢?
“霍谨川呢?”
提到他,田嫂皱了下眉,其实她到医院后就没见过他。
而且她觉得,他打电话让她来医院时的语气很差。
田嫂也搞不懂他们,只能先安慰,“先生应该是去公司了,等他忙完肯定第一时间过来看您的。太太您要不给他打个电话,先生可能还不知道您醒了。”
姜皖摇头,这个时候不见面是最好的。
沈穆安在她昏睡期间给她发了消息,说他已经没事了,但是没办法进病房看她,让她醒后记得回消息报平安。
知道他没事,姜皖也就放心多了。
喝了鸡汤,身上恢复了力气,田嫂不让她出门,门口也有两个保镖拦着。
姜皖百无聊赖,玩了会儿手机,没一会儿就又困了。
田嫂笑着说,“怀孕初期是这样的,太太您睡吧,我在这里守着你。”
大概是之前睡得太多,总觉得有人在盯着她看。
时而冷漠时而温柔,眼神深邃,令人难以捉摸,不像是田嫂该有的。
可等她睁开眼,看见的就是田嫂和蔼的笑容。
“睡了一个晚上,太太现在感觉怎么样,好点了吗?”
“年轻恢复力就是好,医生说您已经可以出院了。”
“可以出院?”
田嫂认真地点头,“可以了呀,难道太太还想在医院多住几天?”
当然不是。
姜皖摇头,她以为自己是被囚禁了。
她试着走出病房,果然,门口保镖已经撤了。
霍谨川没有任何动作,看来是接受了“现实”。
姜皖扯着唇笑了笑,和田嫂道别后,就回了自己租的房子。
次日去工作室,沈穆安绝口不提在医院发生的事,姜皖见他没有任何异样,便也按下了。
生活,好像就这么恢复了正常。
第三天晚上,姜皖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看时间已经十二点多了,便皱着眉接通了电话,“谁呀?”
“是我,徐闻。谨川喝多了,你过来接他一下吧,我们在……”
姜皖打断他,“你找顾曼仪吧,她会很乐意跑这一趟的。”
徐闻轻声笑,“确定不是说的气话?”
姜皖不想解释,直接把电话挂了。
被吵醒后,入睡就有些困难了。
也不知在床上躺了多久,迷迷糊糊地差点要睡着时,又好像听到了一阵又一阵的敲门声。
她烦躁地将被子蒙在头上,不想理会,但声音越来越大,而且似乎隔壁的邻居也被吵醒了,在门口说着什么。
姜皖只好开了灯,抓了件外套穿上,过去开门。
门一打开,徐闻那张欠揍的脸就伸到了面前,“怎么这么久才开门?”
姜皖没好气地道:“凌晨一点多了,你不睡觉我明早还要上班呢。”
“我也没办法啊,他别的地方都不肯去,我只好过来找你了。”
姜皖这才看清徐闻不是一个人来的,霍谨川好像已经醉得不清醒了,头歪在徐闻的肩膀上,任由他半拖半抱地往房子里面走。
姜皖想阻止的时候已经来不及。
徐闻目标明确,扶着霍谨川在房子里扫了一眼后,直奔卧室。
“怎么住这么差的地方,小区环境也不好。”
姜皖不理会他的嫌弃,毕竟人家是有钱人,她能有这样的两室一厅已经很满足了。
见徐闻将人扔在床上,她赶紧道:“你还是带他回去吧,我和他要离婚了,不合适。”
“这不是还没离吗?”徐闻终于松了口气,“今天晚上就辛苦你了。”
姜皖:“……”
他自来熟地从她冰箱里拿了瓶水,猛灌了一大口,“累死小爷我了。”
“那麻烦你再受累一趟,把人扛回去。”
徐闻说什么都不肯,他佯装醉了,伸手拍拍脑袋,“我今晚也喝多了,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不行我得赶紧走了,你这儿没我睡的地方。”
说着就退到了门外,顺便帮她把门给关上了。
房间里酒气没散,姜皖有些头疼,把窗户全打开透气,这才去了卧室。
霍谨川安安静静地躺在她的床上,呼吸平稳。
三天没见,他好像憔悴了很多,脸色苍白,整个人瘦了一圈,下巴上也长出了细密的胡茬。
经过三天的冷静,姜皖看到他,心境也平和了许多。
“霍谨川,你醒醒,霍谨川……”她边推边喊他,可床上的人一点反应都没有。
姜皖坐在床边无奈地叹了口气,见他皮鞋还穿在脚上,怕床单被弄脏了,便过去帮他脱了鞋。
他依旧睡得安稳,姜皖只好从衣柜里抱了床薄被,去了客厅。
她租的是两室一厅,但另一个房间被她改成了衣帽间,所以她只能在沙发上睡下。
这一晚上睡得并不踏实,半梦半醒间觉得身子好像腾空了一样,但她实在太困了,不想睁开眼睛,后来不知什么时候又迷糊着睡过去了。
等她豁然睁开眼睛的时候,正对上一双如寒潭般幽深的眸子。
霍谨川已经醒了,且坐在她旁边一直盯着她看。
姜皖意识到不对,四周扫了一眼,才发现自己是躺在了卧室的床上。
“这是你家,没有你睡沙发我睡床的道理。”
他嗓音有些哑,估计是酒喝多了的后遗症,但人看上去已经完全清醒了。
所以昨晚他们是一起睡的床?
姜皖悄悄掀开被子,往里面看。
她的小动作,没逃过霍谨川的眼睛。
“什么都没发生,我还不至于禽兽到连一个孕妇都不放过。”
说到“孕妇”时,他语气明显顿了一下。
姜皖突然有些难过,他们好像真的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