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第四种可能
云川闭上眼睛，面无表情道：“FbI在80年左右提出过一个概念，叫做无组织力的连环杀人犯。”
“他们的理智和社会性功能都已丧失或者迟钝，而且已经部分或者全部地脱离了现实世界，因此，他们实施犯罪的现场往往具有一些显着的特征。”
“往往是一时冲动，以熟悉的地点为目标，犯罪现场随意而且凌乱，现场到处可见大量的物证等等。”
“而吸血鬼杀人案的现场便明显体现出上述特征。”
闻言，工藤新一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道：“那会是什么原因导致他出现这种精神障碍的呢？”
如果可以想通这一点的话，或许就能缩小凶手的范围。
“这几起案子，其实是有递进关系的。”
云川语气淡然道：“第一起案件，是因为凶手的病态心理失控，从而导致的随机作案。”
“在第二起案件中，他开始有意识地选择年轻目标。”
“在第三起案件中，他已经不再满足于老人的血液，不再满足于当下的一两口，而是开始存储新鲜的血液。”
“所以我猜测，凶手患有血液方面的绝症，又或许他的家庭有这方面的遗传病史。”
驾驶位的伊达航一愣，下意识开口道：“贫血症？”
“不一定。”
云川摇了摇头：“能够引起贫血症的血液病有很多，卟啉病更是罕见到全世界都不超过五百例。”
说着，他缓缓睁开眼睛，看向了车窗外的景象。
已经赶到养老院了。
“如果想要从这病症方面入手，需要耗费的人力精力太多了，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去浪费。”
“所以，不如直接亲临现场。”
云川打开车门，撑起一把雨伞，走进了养老院。
养老院里显然变得冷清了许多，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老人凑在一块聊天。
安藤老先生被杀的事情，虽然被严控了，但养老院里的老人们却是知道的。
虽然这里的老人有着不少可能没多少日子可活，可偏偏就是这样，越是可能接近死亡的人越是恐惧死亡。
相信有不少的老人都已经离开了。
三人走在清清冷冷的养老院中，云川看向那些老人道：“伊达警官，你去和那些老人聊聊，然后把他们聊的东西记录下来。”
“至于怎么聊，聊什么，你应该清楚吧。”
伊达航点了点头，没有去过问云川的目的，转身就走向那群老人。
云川的行事风格，之前几起案子他已经大概了解，自己只要按照吩咐去做就可以了。
云川则和工藤新一去了安藤老先生的房间，用警方那边提供的钥匙打开房门。
因为案子还没有破获的原因，所以房间也一直没有清洗。
那张桌子上还有着一块很明显的血迹，依稀可以看到那个老人被割掉头颅的影子。
摁了下房间里的电源开关，当屋子里的那盏灯亮起来时，云川便做到了那把椅子上。
然后合上眼睛，开始进行情节重现，房间的构造在脑海中浮现。
房间里面积不大，二十个平方左右，只有一扇窗和一扇门。
案发时，门是关着的，窗户也是反扣着的。
养老院的环境虽然还算不错，但每间房都挨得比较近，老人们的睡眠又比较浅。
如果有什么响动，多半都会被惊醒。
比如开个门什么的，隔壁肯定能够知道。
但安藤老先生旁边住着的两个老人，在当晚都没有听到任何的动静。
而且，养老院晚上会进行宵禁。
也就是说，安藤老先生在九点进入房间后，就没有再出去了。
直到晚上凌晨一点多的时候，他的房间里突然传来一道惨叫，才有人知道他死了，甚至被割掉了头颅。
“在这个完全封闭的空间里，凶手是怎么在无形之中割走安藤老先生头颅的？”
工藤新一也摩挲着下巴，思考道：“根据警方所说，在听到惨叫声后，旁边的老人立刻就来敲门了，但是敲门没人回应，才找护工借钥匙打开了门。”
“这中间不过几分钟的时间，门口也一直有着人守着，凶手难不成是个隐形人？”
不合理。
完全不合理。
门锁反锁可以理解，但窗户都是紧扣着的，他怎么也不可能出去。
而且屋子里除了安藤老先生的生活痕迹之外，再无其他人活动的迹象。
凶手是怎么来的，又是怎么走的？
工藤新一已经完全陷入了死循环中。
“不，一定是有被遗漏的地方。”工藤新一嘀咕着，目光在房间里搜寻起来。
他将目光看向了房间唯一的柜子。
而云川的脑海中，已经有了关于安藤老先生被杀害时的情景。
“窗户外闪过了黑影，我被惊醒了。”
“当人在恐惧的时候，黑暗会加深恐惧的程度，唯有打开灯光内心才会收获些许的安宁。”
“房间里只有一个开关，我惊慌地起身开了灯。”
接下来，死者只有三个选择。
一，坐回椅子上；二，探头出去观望；三，坐回床上。
第一种和第三种，凶手早早隐匿在了房中，在老人不注意的同时，他挥刀把老人家的脑袋给砍了下来。
如果是这样的话，房间里一定会有着血液喷溅的痕迹。
可是屋里面很干净，除了桌子上的那摊血以及流淌到桌底的血迹之外，根本没有其他的血迹。
所以，可以排除第一和第三选择。
那么第二种选择。
在他探头的瞬间，房间外的凶手挥刀砍下。
而房间里同时有一个人，借用工具挡住了喷溅的血液，再把老人扶到了椅子上坐下，反锁窗户继续隐藏在屋子里面？
不，再完美的谋杀，血液也是不可控的。
房间外面没有任何痕迹，凶手不可能做的那么干净。
那么，就是三种除外的第四个可能。
“当我的脑袋探出窗外时，凶手把我从窗外拉了出去，在另一个地方把我的头颅砍下来。”
“直到大部分的鲜血流出，最后再把尸体又放回到了房间里，开始制造密室杀人案的假象！只有这样，房间里才能够如此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