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师傅！你怎么了？”天青惊恐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丹阳子没有再回答徒弟的话。
他迈着沉重的脚步，在大殿中踱步。
水牛头颅低垂着，仿佛在沉思，又似乎在聆听某种声音。
“呜呜呜……”
深坑之中的哭泣声更响了。
丹阳子突然哈哈一笑，眼神空洞而深邃，血红的眸子闪烁着异样的光芒，仿佛两团燃烧的火焰，在黑暗中跳跃。
他的嘴角不时上扬，露出诡异而狰狞的笑容，像是在与某个看不见的存在进行对话。
他的皮肤变得如河豚一般厚实且滑腻，随着他的动作，皮肤上泛起阵阵波纹。
最让人感到恐惧的是，丹阳子的脊柱如今节节分明，像是被某种强大的力量强行拉伸，使得他的身体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弯曲。
每当他转身或动作幅度稍大时，那凸起的脊柱就会如同一条蜿蜒的蛇，在他的背上起伏蠕动，仿佛随时都会破体而出。
他已经不再是那个慈祥而睿智的观主，而是一个被某种邪恶力量侵蚀的怪物，正在这座道观中演着一出恐怖的独角戏。
天青和裴少云等人被眼前的景象吓得瑟瑟发抖，他们蜷缩在门后，大气都不敢出。
顾剑虽然经历过无数生死考验，但此刻也感到背脊发凉。
看着已经傻了的天青竟然还想向丹阳子走去。
顾剑瞬间将他拽了回来，粗暴的拖出道观外后，狠狠地在他脸上扇了一巴掌。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天青连忙摇头：“我，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顾剑掐着他的脖子问，“你是无尽城的大师兄，你是他的传人！你每天都和他生活在一起，你说你不知道？”
天青狠狠地将他推开，怒吼道。
“我是什么传人？你知道为什么他这些年每年都要寻找有缘人吗？”
“我告诉你，他就是在给无尽城寻找一个传承者！”
“他根本就没把我放在眼里！”
顾剑连忙看了一眼道观内。
“嘿嘿。”丹阳子嘿嘿的傻笑着大喊，“我终于炼出长生丹，重现长生丹道！哈哈哈哈！”
见丹阳子没有反应，顾剑松了口气。
此刻，他心中明白了天青为什么平等地厌恶每一个“有缘者”了。
原来他将这些人都当作了自己的竞争者。
顾剑深吸一口气：“来这里的人，哪有几个想要留在这里的？大家不过是为了突破或得到一本秘法！”
“所以别说那么多了，我只问你，长生到底是什么？那长生丹，你以前真的见过吗？”
天青咬了咬牙说。
“我和师傅还在中天圣洲的时候，我们这一脉，其实叫做长生丹道！”
天青在说到长生丹道时，他脸上忽的露出了一丝笑容。
“那时，有不少人来求长生丹，我不知道长生丹到底长什么样，因为即使在中天圣洲的时候，我也从来没见过真正的长生丹。”
“不过师父总说，师祖就炼出过长生丹，并且师祖已经延寿过一次，在寿命将近之时，又有了千年寿命！”
顾剑立刻质疑地问：“既然炼丹出过长生丹，宗门传承也才过了两代人，你师傅怎么可能变成这个样子？”
天青脸色很快变得难看起来，他说。
“我不知道，总之，自从师傅离开中天圣洲，被秦国名将玉虎打的伤越来越严重。”
“再后来师傅说，如果他炼不出长生丹，恐怕最多再活百年。”
“从那时起，师傅就开始寻找有缘人，并且炼制长生丹，结果几十年了，一炉都没有炼出来！”
“在这期间，师傅很快便把整个山体挖空，炼制成了一件神器，也就是无尽城。”
“他在山底下养了种怪物，从不让我去看。”
“只知道一旦把血肉丢下去，那怪物吃完后就会开始哭泣！”
顾剑看着身旁的深坑，知道一切的答案应该都在下面。
但就在他升起这个想法的时候，哭泣的声音豁然变大。
顾剑只觉得身旁传来一阵带有腥味儿的风。
下一刻，他的脖子瞬间被一只强有力的大手掐住。
水牛头的丹阳子，瞪着血红的眼睛死死盯着他。
“你想干什么？”丹阳子一字一句地质问道
顾剑清晰地看到他牙缝中粘着许多肉沫，嘴里的臭味更是熏得他想掉眼泪。
“丹阳子观主，强敌，就在外面，他们，才是想要夺取，长生的人啊！”
顾剑被掐得难受，但尽可能地将话说完。
丹阳子此刻对长生二字极其敏感，他立刻抬起头看向天空。
此时，裴从司和艾煜站在护宗法阵之外，虎视眈眈地看着道观里。
丹阳子松开了手，他刚想动手，深坑下的哭声再次响起。
顾剑心中一惊，生怕那是坑底下的怪物破坏他的计划。
好消息是，丹阳子没有对他动手，坏消息是丹阳子也没有去对付两位真神！
而是站在深坑边上，好像当起了保镖似的。
“没有人能够把你抢走，没有人……”丹阳子低声呢喃着，静静地站在原地。
顾剑摸了摸脖子，随后连忙拉着丁牧央和裴少云进入道观里。
至于天青，顾剑已经选择性地把他忘了。
三人来到大殿中，却发现那炉中竟然还有三颗黑漆漆的丹药。
顾剑看了一眼道观大门，向着裴少云小声说：“这应该就是你要的长生丹了，现在你还要吗？”
裴少云看着水牛头的丹阳子，哪还敢要。
顾剑轻笑一声，随后开始在大殿中翻找起来。
道观本来就不大，再加上除了丹炉之外，也没有什么东西。
顾剑很快找到了几个玉简。
他之所以笃定能够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是因为丹阳子的手指上没戴纳戒，身上也没有其他储物道具。
所以，对他最重要的东西，应该就放在附近，果然顾剑找到了。
顾剑打量着刻有长生丹三个字的玉简，将神识投入其中。
里面的内容快速被顾剑吸收。
丹方中的第一句话便让他心中一惊，上面写着：欲炼长生丹，非寻得凤元不可。
凤凰！
玄天大陆有凤凰吗？
顾剑知道，怪不得长生丹炼不出来，可能这个世界上都找不到这最重要的材料了。
他继续向下看去。
第二句话让顾剑知道了那深坑之下可能有什么！
上面写着：凤元难得，余遍寻数洲，方获鲛神之肉以代之。
“鲛神？”
顾剑呢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