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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打开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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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内是一间有着亮白墙壁,面积近30平方米的房间,四面墙上全挂满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镜框,入口处则是两排长矮书架,上头放着满满当当的东西,像书本、资料、玩具、衣服,都用热膜压缩包装存放。

“这些都是十三太保的宝贝。”

林月来到左侧的墙壁前,上面挂着的镜框里,有一个小婴儿熟睡的黑白照片。

“这是十三太保的老大,青岚幕,也是青岚院第一个孩子。”

林月略带回忆的口吻述说着。

第二个镜框中的青岚幕一身白衣,长相清秀,双手握着一把像锄刀的武器。

“这是他七岁选择武器的照片,他喜欢纯色的衣服,款式越简单大方越好,个性也比较温柔,习得是鬼斧刀。”

第三个镜框,青岚幕依旧一身白衣,款式是清袍装,侧着身子站立,一头乌黑的及腰长发用一根红丝线随意的束在身后,眼神含带着笑意看着手掌心中的鬼斧刀。

“这刀是……?”苏心语看着那小小的刀,也就手掌大小,似乎与之前的刀大小、形状略不同。

“当功法练成时,刀便可随意念而大小变化,这样才方便随身携带。”

呃,有这么神奇的武器?

苏心语一脸傻样的看着林月,“还有这样练习的武艺?”

林月微笑着,没有回答她的话,倒是走到第二排最后一个位置,在书架的底层抽屉里,拿出几本书出来。

“这些书对于这一方面有详细的解说。”

她一手抱着书,另一手掌轻抚着封面,眼神让人看不出落在哪里,声音低沉的说:“能了解十三太保的由来与学习情况和习性。”

苏心语探头看向她手中的书,最上面的一本是灰色封面的硬皮书,上面只有上下两个字,一个白体的“光”和一个黑体的“影”。

十三太保的由来?难不成真是十三个人。

“他们离开青岚院至少二十年。”

她递出标着“光影”的硬皮书,“现在最小的也要三十五岁。”

苏心语把相机放在书架顶上,双手接过林月递来的书本,32开的书页里头一页是目录,其它全是细小的中文字体,一共有一百三十七页。

“这一本是他们习武的记录。”

一本棕色封面的厚皮书也被递到她手上,上面写着“青岚院十三太保”字样,苏心语略翻了下,最少得三四百页,都是小小的字体印刷。

“还有最后一本——他们的身世。”

林月抱着资料,眼眶中隐隐有水雾,声音里也微微带着哑音,“他们是孤儿,历史带来的产物。”

产物?历史带来的产物?

这是什么新的说辞?苏心语一脸的疑惑。

“你要知道,每一个朝代的更迭,都会带来死伤。”

“若是天命,我们无力以抗,但若是人为,我们就可以用人力来阻止。”

“阻止一切可能产生的悲剧。”

苏心语静静地听着。

许久后,林月长舒口气,看着苏心语幸慰地笑起来。

“先不说这个,我们接着看孩子们。”

林月把书递给她,“你可以在这里呆到你觉得可以了再离开的。”

所以就不用急着看书?

话说回来,有哪个地方的档案会做成书籍样式的?

还是线装本。

“好的。”

“这是杰思米烈大人为十三太保设置的储物空间,能打开的只有我和院长。”她边走向之前的相框前,边解说。

哦,原来是这样,难怪说可以呆到她觉得可以了再离开。

表示中途不会有人来打扰。

“行,我明白。”

“另外,院长应该在之前与你通邮过,有一些需要保密的资料或是信息,还希望你按院长的意思来。请谅解。”

“这个当然。”

既然有些事需要保密,那为什么还要让她来做了解呢?

“你之后会明白的。”林月半侧过身,回头,看着她,安慰道。

第四个镜框中,是一个短发半低着头,皮肤黝黑的七八岁男孩,全身散发出拒人千里之外的气息。

“这是老二,青岚莫。”

第五个镜框中的青岚莫则一身黑衣,站在茂盛的树荫阴影下,头还是半低着,脸上的表情与五官都因光线看不到,却能从他的肢体动作中明白,他不喜欢与人接近,也不喜欢拍照。

“他的兵器?”

“阿莫使用的是弯月刀。”

弯月刀?“蒙古族的那一种?”

“嗯,其实他的刀就算是平时我们也不知道藏哪了。”林月有点苦笑道,“从他六岁来到青岚院,到他十三岁功法练成出师,他的话都没超过三句,其实是只有三个词,一共也没十个字。是个安静到让人想忽视而又无法忽视的存在。”

“这么的内向?”

内向?要是他真是内向就好了。林月笑得有点不太自然。

“第一次见面六岁的他说‘来了’,十三岁功法练成那天,我问他有什么想说的话,回答是‘杀’,十五岁离开时,他说‘走了’。”

从此后,他没有回来,也很少听到他的消息。林月很苦闷。

唉,这是什么娃呀!

苏心语觉得冷汗全下来了。这得多内向,多惜字如钻石呀。

不过,这个“杀”字,难道只有她一个人觉得太过血腥和粗暴了些?

“十三岁就功法练成?为什么等到十五岁才离开?”

林月看着苏心语,一脸有什么好怀疑,本来就应该如此地回道:“他还小。”

麻!也是,十三岁,离开青岚院,他八成什么都干不了吧。

“他的战斗经验可是很丰富的。”像是看出她的想法,林月一脸自豪地说,“六岁便已找到了他的另一半,只是他的年龄实际上还是太小,所以才到青岚院继续学习。”

战斗经验?另一半?

苏心语吃惊的表情代替她问出问题。

“他六岁那年一次意外失了分身幻象。”

“分身幻象?”

“当自己看到自己离开的分身时,代表其人的寿命将尽。也就是影子,影子消失了的话,自身也会消失掉。而阿莫的情况就是这样,所以便与影人立下契约,变成影人,即shin。”

这是?

苏心语觉得自己在某度上看各国童话故事。

“成为影人,普通人是看不到他的。”林月指着两人地上的影子,“所以阿莫是用足迹幻影术。”

“足迹幻影术?”苏心语靠近镜框,细看相片上青岚莫,找着他的影子。

一个人,就是在多茂盛的树荫下,也依旧多少会有影子投射到地面上的。

“可以暂时变成二重身,让shin实体化的术法。”

果然,找着了青岚莫的影子。

“这就能让普通人看到他?”

所以才有了这张照片,“那……所谓的另一半就是他的契约人了?”

林月点点头,指着其下方的另一个相框:“这就是光与影。”

光与影?

她半蹲下身子,这一幅是70寸大小的镜框,画面里青岚莫穿着深红色无袖燕尾雪纺上衣,黑色珠光质贴身皮裤,脚上一双高帮皮靴子,腰间别着两把弯月刀,正经八百的立正站好,神情严肃。

在其左侧放了一把高背椅,一个身材高大的人从头到脚被一件白底黑色的带帽披风包裹住,原本该是脸部的地方只见到半截披风的内衬。

“这?”

“阿莫离开的那天,我要求他们一起合张相片,为了能看到尹贝尔,我把先前做给阿莫的披风给他穿上。”

原来……那书封上的“光影”,不是光影,而是光、影。

“依照披风的尺寸,尹贝尔比阿莫还要高上半个头,身量上也要大上一圈。”

苏心语望着书架上的书本,心在挠痒似的,狠不得马上打开阅读,了解这一事物。

“老三叫青岚风。”

林月的声音把苏心语已经不走心的神智拉了回来。

第七个镜框中的孩子是个十岁左右,有着长长的睫毛,明亮有神的大眼睛,小巧的鼻子,带着浅浅笑意的嘴唇,瓜子脸,皮肤白里透红,一头清爽的深红色及肩直发,把半边脸遮住。

小巧的瘦弱的个子,浅绿色的英式贵族风服饰,把青岚风点缀成童话里的王子。

苏心语惊呼出声。

“他确实是位王子,正统王族出身,家有王位继承。”

第八个镜框里的青岚风变化就有点大,着玄色礼服系着白领结,胸前口袋上插着一朵似还带着朝露的蓝蔷薇,深红色及腰长直发,丹凤眼轻挑,嘴角笑意邪魅,半侧着脸骑坐在一匹灰白色高头大马上,腰间别着一把有着骷髅头把手,白色旋转纹的没有鞘的剑,曝露在外的薄刃在阳光下隐隐散发出幽幽蓝光。

“白灵剑。”林月长叹口气,“剑本身就是凶器,而附有灵魂的剑,杀气更重。”

“啥!”

苏心语伸手捂着自己的嘴,才勉强压住震惊的音线。

灵魂?

一把附有灵魂的杀人凶器?

这……实在太危险了,难怪就是看着相片,也会觉得那剑刺眼的狠辣,渗人皮肤的冰寒,看久了让人后背发凉。

越瞧,心里越直直发麻,她抽开视线,边上另一幅油画吸引了她的目光。

尘土飞扬的院前空地上,男子着白色唐袍服舞着一把枪,动感活力十足。背面的高悬的正午阳光在黄色的沙土中透出些许的白光,就似男子正划破黄昏,放出烈阳般。

“破沙。”

林月弯着腰,右手扶着框边,“这一幅画的名字叫‘破沙’。”左手指着那飞舞的枪,“这枪的名字也叫破沙,是阿则自己取的,画中的这一招是他的必杀技之一,也是他的自创招式,破沙。

“他还有两招成名招,一招叫临霜,能平地起沙石,临湖扬珍珠;另一招狂沙。”

才子呀!都什么年代了,居然还能自创成名招式?

“狂沙是必杀招,能使方圆二十尺内的人、畜非死则重伤。”

苏心语咽了口口水。

太危险了,换个吧。她看向上方的三个相框,都是青岚则的照片。

一张是应该出生不几天的皱巴巴、红通通光着身子的小婴儿像。

另一张是大概是三岁模样,穿着开档裤的小孩坐在走廊上,满脸泪珠的扯着一根棍子傻……

最后一张则是穿着白色唐袍服,秀气的青岚则抱着棍子站在前院中间笑得见牙不见眼。

“他三岁就选中那柄九尺长花枪,十一岁时才把拦、拿、扎、刺、搭、缠、圈、扑、点、拨、戳、舞花等招式融会贯通,熟练使出完整的枪法,十四岁自创了三招杀招,十七岁才正式离开青岚院并一举成名。”

哦,那一幅“破沙”里他是十七岁。

苏心语有点恍然大悟的想道。

“这一幅只有背影的是老五青岚平,他来时已经是十四岁,本身就是光使者,善近身战,使拳,一套平阳三十六式可说是少有敌手。

“会来青岚院是杰思米烈大人安排。”

“在来之前的一场搏斗中他的影人刘利消失了,本身也受着很重的内伤,个性要强不服输的他强忍着疼痛自己走到房间。”

所以画面中的亮着几点灯光的通道就是她之前走过的某一条通道。

苏心语在心里暗暗点头,原来是这样。

“一年的时间里,他苦苦练成了百发百中的枪法,离开时更是走得悄无声息。”

“没有和任何人告别。”

林月抚着照片中的人的背影,连连叹气,“我啊连一张他的正面照片都没有,也是唯一一个只有一张照片,还仅是一个背影的孩子。”

在房间的玄武面墙壁上,挂着九幅水墨立轴画,各画着两个人,从左向右看去,可知道是九个年龄段的孩子——婴儿、孩童、少年、青年。

“这是老六和老七,他们是同时来的,也是在感知上最心有灵犀的一对。”

“不是双胞胎吗?感觉上很相像。”

“哈哈!”林月听了她的话,突然笑得有些不可自制。

“我看错了?”苏心语对着画又细细看去,“在前三幅画中,确实有多少长得不一样,可是仔细看下来,却又觉得有五分相似,而之后的六幅画却可以看出相似度已高达八分甚至是八分以上,连发型都一模一样,就是长度我看得用毫米来计算才分得出。”

“第四幅画中他们是十岁,也是第一次用化妆技术把两个人打扮成一个人。”林月笑着解释,“本来脸蛋、身形就有五分相似,加上化妆、服装就能完全让人分辨不出。”

“除了苦练外,也与他们本身的气质、身量、言行、举止分不开。他们还有一个特殊能力——变声。”

什么?这么变态的程度?

“所以……”指着后面的五幅画,她傻眼,“这不是画成这样,是真长成这样。”

“画作是院长的作品,却不是故意画成一模一样,他们本身就是这样。”

“太吓人了。”半天无语后,她吐出这几个字。

“谁是一意?谁是一愿?我想,除了亮兵器外,没法分得出。”

兵器?

“居然不一样?”苏心语心想,外在条件都这么分不清,为什么要在兵器上分出来?

“在个性上,一个沉着细腻,一个大张大开,选的就不一样了,一意是箭和狙击步枪,一愿是青龙戟和冲锋手枪。”

古代与现代的冲撞?冷兵器与热兵器的相遇?他们能运用自如?

苏心语愣楞的想着,要是没子弹就用冷武器?要是冷兵器没法用怎么办?肉搏?

林月拍了拍出神的苏心语的肩头,带着她走到右侧的墙壁前,上方挂着四幅60寸横幅相框,左上角的是四个牙牙学语,或坐或爬或趴或躺的七、八个月大的婴儿。

“他们是双卵四胞胎。”

嗯???双卵四胞胎???

“青岚东,青岚西,青岚南,青岚北。”指着相片中的小人儿,林月一个一个指过去。

右上角是四人五岁时选择兵器的合影,但见他们一个握刀,一个仗剑,一个挥鞭,一个张弓搭箭,小脸上红扑扑,神情兴奋。

另两幅看来,他们的年岁就差上十来年。

“这是离开青岚院十年后他们的合影。”林月指着一幅说,“坐在中间的是老三小南,他双腿截肢,改用自动手枪和暗器,本来用的是鞭。”

“他出意外了?”

苏心语在另一幅应该是他们学艺有成离开青岚院的照片上找到小南,发现他双腿完好。

“是的。”林月心疼地点头,“能捡回一条命已是万幸。”对于小南的事,林月似乎不太想多说,“后面三个左起是小北,他和一意使的兵器一样;小东近身战是用刀,平常用的是手枪,能双手持枪,左右开弓,精准射击;小西用剑,更善长轻武器。”

苏心语咔咔咔,拍下了照片。

“在这里的他们是拥有光明因子的人,称之为光的一族。”

“在青岚院学会学全本领后,他们就得出门寻找自己的影人,合作维护光、影两界的平衡。”

林月像是最后总结似的说道:“这就是青岚的十三太保。”

“为什么要叫十三太保?”

她很好奇,十三太保的名字之前在四个小家伙那听到过。

咦,不对。

“等等,这里只有十一个呀!”

从刚才开始,她就觉得哪里不对,看着这些照片、画作,怎么看怎么奇怪。

“还有两个。”

林月走到之前的青岚莫那一幅光与影的相框前,“尹贝尔陪着六岁的阿莫一直呆到长大离开,尹贝尔前身就是光之一族,后来发生一些事件,使他变成影人。还有阿平的影人刘利。这就是十三太保。”

欧,刘利?也算是?

“刘利是杰思米烈大人的属下,也是青岚院的第一任院长,因拥有强大的黑暗因子,而成为影人,唯一一个有实体的影人。”

“那刘利的年纪也不小了吧?也不能算做十三太保……”

百年不止的青岚院第一任院长,而徐院长四、五十岁,刘利不得一百多岁以上?

“这个……”林月苦笑道,“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相信你有机会了解到其中的来龙去脉。”

苏心语暗暗翻了个白眼。

老说有机会,有可能……她到底啥时候才能了解知道得具体全面?

想想呀,青岚平14岁来到青岚院……等等,林院长是说十五岁离开,可是没说是哪一年的十五岁呀……所以这照片画作中的小孩子,现在就都不一定是……嗯嗯嗯,对了,之前说过“最少”这个词。

“好了,大体上的说明就是这些,接下来,你可以在这房间里自由活动,我还有些事,就先行离开。”

林月站在门前,向苏心语摆了摆手,“拜拜。等我公干回来,再带你看看其他二十八个小孩。”

“好的。谢谢院长。”

门缓缓关上。

还有二十八个?难道之前说的最高记录不是同时有28个小孩在院里,是指……也不太可能呀……嗯,对了,为什么这么可爱的孩子会是孤儿?没人领养吗?

苏心语冲到门边,把门拉开,探头向左侧的通道望去。

“院长……”

通道里一片漆黑,就像双眼被蒙了黑棉布,不透一丝光,耳朵里听到空旷的走道里传来苏心语的“长”回响。

走的真快。算了,等见面时再问吧。

她是真真真的好奇死了,这些孩子可都不是一流的帅气就是一流的清秀,四肢也健全,如此看身体也没毛病。

为什么会没有人来领养,或者是说什么有人会丢弃这么可爱的孩子,怎么想都是想不通其中关键。

她挠挠头,苦恼的暗吐口气。

历史带来的产物?

是什么样的历史呢?

当目光扫到书架上的书时,她合上门,快步走到架前,拿过那本“光影”,颤抖着手指打开封面,轻轻翻过目录……

在我之中沉睡的种子

我乃万物之影(光)

天地之调度者

以该地涌出的黑色(白色)火焰

shin(rei)之印再次觉醒

……

听吾号令

光归光

暗归暗

皆归之其所属之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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