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价格当真是死死掐住了她心底的价格，拿捏得那叫一个精准。
恰好就在她这心头不上不下的界限卡住，让人在觉得贵的同时，又难以割舍不忍拒绝。
符合她所需之物虽多，但不是不经用，就是持续时间不够长。
于是这颗价值一千灵石的纳气珠在对比之下，竟然还生出了几分物美价廉之感。
只不过那江水荷所言显然是有些水分，她虽然不知这所谓的东域海渊的水底巨兽究竟何其厉害。
但仅需一千灵石就能将此物购得，虽说用处有些简单，但想来也是没稀罕到哪去。
所以这颗纳气珠虽然乃是自东域而来，但本身肯定不值一千灵石。
偏偏她确实需要，此物又是那么多物件之中最适宜的。
于是也只得老老实实的买了下来。
而等到方明了走后，柜台后的母女，脸上也是恰当的出现了几乎一样的笑容。
纳气珠确实是东域海渊里的巨兽吸云鲸体内才能产出。
但又不是说一头吸云鲸体内就一颗纳气珠，况且这玩意功能还如此单一。
也就是因为不远万里到了其它疆域，才能有这价格了。
而水底下的方明了，一颗血稻丹入腹。
随着坎水通络功开始运转，熟悉的感觉生出，丝丝缕缕的血气开始朝着周遭水域扩散。
如今的方明了已经可以在这水底之下睁开双眼。
一块打磨过的硕大荧石被悬挂于水牢之中，令方圆几十米内的可见度顿时就高了许多。
这坎水通络功修炼起来并不需要多少技巧，毕竟也仅仅只是锻体的一种法子罢了。
面板上显示的功法进度，实则应该算是她达到锻体一阶的进度才是。
在水下待着的时间越长，方明了便愈发掌握激发这门功法时身体所处于的这种高压状态。
当浑身气血沸腾之时，方明了就感觉自己的身躯像个逐渐沸腾的熔炉一般温度升高。
原本因为寒冷水压带来的阻力，在随着越发习惯底下环境后。
甚至能借助水流更快躲避水箭攻击，然后借助浮力逐渐抵消在水下的不便。
这让方明了的身躯越发的敏捷灵活，在水底下的行动也开始接近了陆地上那般灵巧。
而且由于水底下的环境特殊，方明了有时候甚至可以做到借力打力。
眼睛提前观察到要发动法术的灵鱼后，在这水牢之中好似鱼儿一般扭动身躯进行闪避。
甚至让水箭打到钻进笼子里的灵鱼。
之前她就发现了，这些灵鱼发动天赋前总是有些预兆，如是身躯某一部分传来特殊灵力波动。
又或者是张大了嘴即将施展，总归不是毫无预兆就开始攻击。
而且因着如今的她下水依靠的乃是口中的纳气珠呼吸。
现在她不用在水下狩猎之时，还要兼顾保护堵在鼻子前面呼吸的气囊。
于是就可以更加肆意方便的活动。
因为有了少许的光线辅助，即便这水底下并不算清澈，但依靠这双特殊的眼睛。
方明了也还是能比神识先一步的用眸光察觉到那水中灵鱼的到来。
这让她能提前些许时间面对不同灵鱼先一步做出准备。
而从岸边开始，水牢沿着寒流逐渐下垂。
方明了也终于是发觉这暗流底下其实也并非是一片荒芜。
在那一侧沿着岸边向下的水底石壁上，其实就生长很多稀疏的，好似丝带一般飘逸的植被。
只是大抵是因着水底之下光线稀薄，这些植物通体都呈现一种极为幽深的墨绿色。
其中也有些许似乎被灵鱼啃食过的痕迹。
随着时间推移，愈发多的灵鱼聚集在此处。
方明了在熟练的将那些钻进水牢之中，体型较小的灵鱼宰杀之后。
便立马放入了储物袋中。
而后等待着那些体型大又适宜炼制通络丹的灵鱼到来。
先前在这水底之下狩猎的时候，第一次她没有控制好火球符的使用。
看见一尾黄阶高级的锯齿尖腮鲟时，便迫不及待的取出一块兽肉。
将符箓夹杂在了其中，随即抛入了鱼口内。
那锯齿尖腮鲟体内同样可以产出龙筋，但是和它的亲戚软甲蛇颅鲟相比。
这锯齿尖腮鲟的龙筋质量却相差甚远，不但质地柔软了许多，难以被一整根抽出。
而且还比同阶同岁的软甲蛇颅鲟身上龙筋要纤细许多，大致只有五分之一的程度。
但也算是替代龙筋的上好原料之一了。
锯齿尖腮鲟最恐怖的地方，就在于那修长的，内里好似锯齿一般的鱼嘴。
这鱼嘴可以令其轻松撕扯刮掉别的鱼类身上的血肉。
不过这对方明了而言却是个好消息。
这锯齿尖腮鲟虽然鱼嘴极长且窄，但头却卡在了外面。
仅仅只能伸到水牢里部分，其实并不能直接咬到她。
而且没有法术攻击的灵鱼对她而言可就好对付太多了。
方明了甚至感觉自己可以轻松用三棱金刺贯穿这个头颅卡在水牢里的家伙。
不过这个念头仅仅是一闪而逝，很快就被她放弃了。
没办法，她已经体会过一次大型灵鱼濒死之前究竟可以爆发出多强大的力量了。
那时候她可是整条手臂都完全碎裂扭曲，颈骨开裂，被人送去了医馆。
后来她为了不耽误狩猎，又偷偷掐了片参娃娃的芽叶炼化，这才能继续行动的。
反正又没有人直接上手检查她身体。
要真有这种人出现，那她也该思考下自己是不是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至于在别人眼中，她是不是在强撑着活动想要暗中下手，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况且妙仁馆的医师还能为她节省些参娃娃的参叶，这何乐而不为呢？
医师虽然建议了她半个月才能继续活动，但她不采纳而已。
不过有了医馆，却也能遮掩她恢复速度奇快的真正原因，就当是人与人之间体质不同就好了。
虽然会耗费部分灵石。
但方明了清楚，如果她的底牌真正被人发现。
那对自己而言才是出了大问题。
否则她也不需要和那小子定下五日一狩猎，随即歇息十日再外出的麻烦举动了。
不孤身一人出行，同样也能减少被人找麻烦的举动。
世界上总有那么一些人，觉得人多就是力量大。
只要身旁的人足够多，就能为其鼓足勇气犯下事情，但从不会考虑人与人之间的区别差距。
带一个勉强有用的人在身边，这样看来即便她在别人眼中够强，但也只是强在正常的区间。
小心驶得万年船，这是她在得到参娃娃之前就已经学会的道理。
不过出乎方明了预料的是，这火球符爆炸之时，却在这水底之下生出了巨大的震动。
这般动静竟然顿时就令周围其它灵鱼尽数退散，甩着鱼尾就化作数道银光消失在了水牢周遭。
即便原地仍旧拥有浓郁的血气遗留，却也很长时间没有回到这处地方继续寻觅食物。
似乎是因着这一道恐怖的动静心生恐惧。
徒留那头巨大的锯齿尖腮鲟头颅焦灼，散发着一股子热气，被方明了用金刺扎入了身躯。
在那一道巨响生出的瞬间。
方明了就迅速将双臂抵在了面前，整个身躯都尽量蜷缩在水牢铁链后面。
暴露出的小麦色肌肤之上金光一闪，带着热浪的水波顿时就在水底之下震荡而出。
在那一柄三棱金刺之上，飘逸着丝丝缕缕，看起来轻薄却又无比坚韧的蚕丝线。
那蚕丝线不知不觉便是萦绕在了其间。
其中一端是乃是缠绕着三棱金刺，另外一端则是缠绕于水牢之间。
这些丝线在那条锯齿尖腮鲟吞入符箓的那一刻，就已经将鱼嘴绕了一圈，随即被人骤然拉紧。
令那锯齿尖腮鲟难以张口，随即就在这咫尺之间，火球符爆炸。
剧烈的震荡令周围都生出一阵水波飞快扩散开来。
而等到方明了结束运转铜皮功，将双手自面前放下舒展身躯之时。
这头锯齿尖腮鲟已经完全失去了生命气息。
细长的鱼嘴还被细密的蚕丝紧缚，轻飘飘的挂在了水牢外面。
感受着周围竟然顿时温暖许多，然后才被寒水推走恢复原样的水域。
方明了不禁暗自点头。
果然，这多此一举的防护还是有必要的。
看着自己浑身上下已然被尽数震碎的绸衣，还有感觉些许轰鸣的双耳。
方明了无奈的摇了摇头后，便不紧不慢地从储物袋中又取出一套符合水下颜色的黑色劲装。
重新在身上穿了起来。
唉，感觉衣服没买够啊，按照这个频率，她得多弄几百身才行。
反正也不贵，就当有备无患了。
不过用这个法子猎杀灵鱼，她理应还需要一面挡在身前的盾牌才是。
毕竟这铁链虽然和水牢笼身一般是玄阶材质，但毕竟还是不够紧密，有太多空隙。
又或者下一回，她可以将火球符换成金刃符放置于那灵鱼口中。
这样她就很难会受到波及了。
只不过比起火球符，金刃符这玩意儿可就难买多了。
也不知能否拜托江家商会帮她弄上一些。
但是这个想法在脑海之中一闪而过后，又在转瞬之间就被方明了放弃了。
金刃符的威力确实同样强悍，但却只适于小范围的单向攻击。
如果被灵鱼吞入口中，却差恰巧没有伤到关键之处，没有令其一击毙命呢？
那即便灵鱼随后会因为颅内受伤而重创。
这濒死之前所爆发出的巨大威力也足以令其逃脱水牢周遭。
而被关在水牢里的她虽然安全有足够保障，却几乎没有任何办法追击。
毕竟她只是个被关在笼子里的人。
那这不就相当于竹篮打水一场空了么。
而且在收获这条大家伙后，方明了也不禁因其苦恼了起来。
因为她不仅仅将那锯齿尖腮鲟的脊骨炸断了一些，惹得江水荷好生抱怨。
而且还将周围的灵鱼几乎完全吓跑。
毕竟灵鱼这种妖兽也并非毫无灵智可言的，当方明了所猎杀的灵鱼数目多一些。
或者在水底之下造成较大的响动，这些原本簇拥着水牢围过来的灵鱼便会四散而逃。
毕竟因为浓郁灵血聚集过来敢于争夺的灵鱼，其实就已经算是胆子较大的了。
真正迟钝，愚笨的灵鱼，几乎难以在水底下存活。
除非进化出了一些较为奇异的构造，如是浑身上下长满刺，又或者携带剧毒。
而这种时候，方明了需要在水底下等上一个时辰以上，又或者两三个时辰。
才会重新有灵鱼聚集到此地，因为逸散灵血逐渐靠近她。
所以她并非是一整日待在水牢之中，然后所有时间都在猎杀灵鱼。
而是杀一会儿，停一会儿。
杀一会儿，又停一会儿，就这样开始循环。
而且身躯还会因为待在暗流底下寒气入侵越发严重而动作僵硬，这时候就需要上岸了。
比起在寒洞之中修炼，其实她在暗流底下所消耗的血稻丹也没有少到哪里去。
因为她在水下的时候，还会因着受到攻击而流血。
在运行坎水通络功状态下的方明了，失血速度也是快的惊人，即便很快就会因寒气伤口冻结。
但这损失也没有少到哪里去。
而身边没有灵鱼时，她就在这水底之下安静承受着寒气摧残，将锻体进度逐渐提升。
老实说，在水下狩猎的压力极大，首先是要抵御寒气侵蚀，又要兼顾于在水下呼吸。
而因着她时时刻刻都要记得去咀嚼一下那颗血稻丹，刮蹭出些许碎末吞入口中。
不过因为嘴里却还有另外一枚坚固物体存在，方明了感到十分的困扰。
于是她开始将这两颗玩意儿分别置于两腮之中，左边血稻丹，右边纳气珠。
这让方明了有时呼气，在水中吐出一阵泡泡时。
感觉自己像是一只即将叫出声的青蛙。
当第一次将那半颗血稻丹拿到手中时，方明了就觉得不对劲了。
这血稻丹沉甸甸的，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高级货色，和其它入口即化的丹药相比差距甚远。
而这颗丹药能在口中含上十个时辰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