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我在……”
一个十分微弱的声音缓缓地响起。
墨青染朝着发声处望了过去，只见一个人费力地举起一只手，轻轻地摇晃着，在他的身旁，是一圈碎落的桃花瓣。
墨青染轻蔑地瞪了一眼，伸出一只手，地上的桃花妖便不由自主地朝他的手飞去。
“真脆弱啊！”
他打量着自己手下的桃花妖，随着他双手的紧握，从桃花妖的身上不时地落下桃花瓣。
“你既然主动承认，想来也是知道自己错了，对吧？赶紧跟如霜道歉，她若是原谅了你，我便让你死得痛快一些。”
桃花妖使劲地挣扎着，想要张嘴却发现发不出声音。
墨青染松开了手，把桃花妖丢在地上，他略带着一副邀功的样子，眉目含情地看向林如霜。
桃花妖咳嗽了几声，使劲地喘息许久，才平复了过来。
他费力地摇了摇头，随后道：“妖王，我之所以站出来，是因为你刚刚问当天谁在现场。”
“至于认错，那就是开玩笑了。我为什么要认错呢？我又没有错。无论何人，擅闯妖族，可就地诛杀。这不是我们妖族千年以来的传统吗？”
林如霜听到这话，使劲地哼了一声，整张脸上都透露出浓浓的不悦。
墨青染伸手想要去安抚，直接被林如霜甩开了手。
林如霜身边的老者也一副不耐烦的样子道：“这就是你御下的手段？以后我徒弟跟着你，不得受尽委屈？你这个样子，我怎么能放心把她交给你。”
墨青染转头看着瑟瑟发抖的桃花妖，脸上的柔情一扫而空，顿时变得暴躁起来，“本王说你错，你就是错了。”
“妖王，你是不是记错了？他说得没错啊，那个人类捉妖师确实是擅闯我们妖族，还起了争执，我当时也看到了。”
“对啊，按照咱们妖族与人族的规矩，擅闯者，是可以随意诛杀的。”
“哎呀，我终于能讲话了。当时绑林如霜的树枝，可还是我的头发呢！”
“……”
因为墨青染的气息外放，周围的小妖全部都匍匐在地，无法起身。
可随着妖王的气息波动、气息混乱，他们虽然还是无法起身，但是已经不能妨碍他们张嘴讲话了。
墨青染看着趴了一地的小妖们畅快直言，又看了看林如霜和老者越发铁青的脸色，他只觉得自己的面子，都被撕下来扔到了地上，甚至还被踩上了几脚。
满身的怒气，使得他周身的妖力激荡，“如霜，还是你说的对，他们这些小妖，冒犯了你，根本就不配再得到改过自新的机会。”
众多的小妖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墨青染满身杀气，对着他们仿佛是对着仇人一样。
“妖王殿下，饶命啊！”
他们依然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做错了什么，会被自己的王如此对待，仿佛是被整个妖族抛弃了一般。
桃花妖伸出自己的手想要阻拦，直接被一股妖力斩断。
一截断肢就那样直直地甩在地上，脱离了桃花妖的身体之后，变成了一截枯枝。
尖叫之声此起彼伏，神荼收起双翼，看着面前的一幕，化出人形落到地面上，挡在一群小妖面前。
“是谁，这么吵？可真是不懂妖族规矩。”
她挥起手，掌心挥出一股掌风，将地上的断枝吹起，直直地朝着墨青染而去。
墨青染看着面前的美貌女子，心中闪过疑惑，他才离开多久，这妖族之中怎么就出现了一个如此美貌的女子？更重要的是，他一眼竟然也看不透女子的真实身份。
他才是妖王，在整个妖族之中，不应该会有妖力超过他的存在。
心中的疑惑未解，面前的危机已致。
方才柔弱不堪的枯枝，此刻仿佛改头换面一样，宛如一柄利剑朝他而来。
他本是随意地凝固妖力，在他身前的三米处，形成了一个护身屏障，可那枯枝毫不费力地便戳破了他的屏障。
“这……”他顾不得深究神荼的身份，将妖力集中于手臂，化作一个盾牌，终于赶在枯枝刺破皮肤的时候，将其挡住，随后打落在地。
“呼……”他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再次看向神荼的眼神里，带上了慎重。
林如霜看到这一幕，有些惊诧地道：“你不是妖族的王吗？怎么连这样一个女妖都打不过？”
“没有的事，我刚刚只是轻敌了，我可是妖王呢，怎么可能会打不过她？”墨青染压制住体内有些暴动的妖力，故作轻松地道。
他再次抬起头，看着神荼道：“你到底是什么东西化形而成？你可知，你刚才对我如此不敬，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不过是一只狐狸，也敢问我的身份？”，神荼伸了个懒腰，清冷的嗓音中带着一股嘲弄。
墨青染仰天长啸，俊美的脸庞化作一只尖尖的狐狸脸，身上的白袍变成白色的毛发，在他的身后，九只蓬松的大尾巴肆意地摆动着。
“本王虽不知你是何物而化，但是在妖族，还轮不到你这样放肆！”
肆意张扬的妖气笼罩着周围，神荼轻轻挥手，将周围的小妖聚集在一起，全部扔在了自己的身后。
“墨青染，放肆的是你。你若是敢伤了这妖族的一草一木一花一叶，我便断了你的狐狸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