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昏迷当中迎接死亡的到来和不陷入昏迷承受剧烈的痛楚，菲力张觉得自己宁愿选择前者。
有些疼痛，真的是会让人恨不得马上了结了自己，一了百了，不用再受罪。
有很多伤势，其实人的身体会在大脑意识感应活动之外做出应对，比如大量充血使伤口周围发生肿胀压迫神经，使得痛楚的感觉变成麻木。
人类的身体，动物的身体，植物的躯干，未解之谜太多，大脑是人体组织唯一的指挥中心，随着科学的不断发展，逐渐从一个真命题，有向着一个假命题变化的趋势。最起码的，医学界一致认为，身体细胞是不受大脑控制的。
甚至有些科学家已经提出了细胞意识这种猜想，还有些“激进派”结合灵魂学说主张人类的灵魂是均匀分散在身体每一个细胞当中的！
所以，在身体受到伤害之后，最先做出应对的，并不是中枢控制，而是细胞！
不过，“蛋细胞”可能并不在此行列之中，反正菲力张身上其他受伤的部位早已开始麻木，但是剧烈的“蛋疼”依旧持续。
其实这并不影响他有些别的什么动作，至少活动上半身并不会加剧疼痛。
但是菲力张一直就保持着一个捂着裆的姿势蜷缩在地上，德拉诺想逃，而他想赌！
赌谢晚歌下不了手！
疼痛并不会太过影响大脑的思考，反射疼痛的只是大脑其中的一个区域，而且并没有与负责思考的区域重叠。
在谢晚歌看到霍克的尸体就立即开始大吐特吐之后，菲力张就知道自己应该是赌对了。
一朵奇葩。
这就是菲力张给谢晚歌下的定义。
十六岁就父母双亡，而且还一直活在亲父杀母的阴影当中，众叛亲离，能活成现在这个样子，奇葩一朵，谢晚歌确实当之无愧！
其他人遭遇同样的事情，怕不是早就黑化了吧？
不得不说，“宅”这种属性，让谢晚歌与社会半脱节，也让他免受了很多对性格发展的不良影响，比起很多父母双全的人要善良得多。
菲力张自己就是个两面人，自然看得出谢晚歌平常究竟是在演戏，用伪善的面具遮盖丑陋的内心，还是时时刻刻流露真情实意。
虽然跟踪谢晚歌白费了菲力张不少精力和时间，不过他陪着两家亲戚逛商店的情形，菲力张尽收眼底。
两面人也啧啧称奇，任务目标经受了地球和哈星两颗“不良星球”的洗礼这么多年，居然好像还没长大一样。
跟踪谢晚歌的过程中，菲力张还不由得生出了一些嫉妒和羡慕的心态，这小子，怕不是传说中那种一辈子都在经历不同的少年时代的人？
不过，谢晚歌吐完了肚子里所有能吐的苦水之后干的事情，让菲力张不由得怀疑自己是不是赌错了。
杀了人之后自然是要毁尸灭迹的。
谢晚歌用的方法，真的是让菲力张大开眼界。
这叫什么？神仙放屁，不同凡响？
首先被处理的，是离洞口最近的、最壮实的、血肉模糊的、引起了谢晚歌大脑过度应激反应的、笨熊霍克的尸体。探了探鼻息，确定对方没能活下来之后，谢晚歌拖着霍克的左脚把尸体拖到了山洞的洞口处之后，用尽全力，对着大海的方向直接一甩……
尸体犹如炮弹一般飞了出去，瞬间没了踪影。
检查过其他的三个杀手，包括那个把自己脱得只剩一条内裤的，也都已经没有呼吸之后，谢晚歌如法炮制，把他们的尸体都直接扔进了茫茫大海之中。
以他现在的力量，尸体至少会被抛出十几公里的距离，那个位置的海域，已经够深了。
谢晚歌也根本不怕这些尸体会被人发现，除了知情者之外，恐怕世界上最厉害的侦探也不可能推断出他与这些杀手之间的关系。
林家的人敢跳出来说这些杀手是被他干掉的吗？
那在此之前，是不是得先跟警方解释一下，这几个美国佬到底是怎么得罪了他，才会被他“残忍杀害”的呢？
重点需要解释的可能还不在这里，而是这几个人为什么身上会有枪？
“别装了，虽然我不知道我到底刺穿了你身体上的什么部位，但是那么细小的贯通伤，不至于让你疼成这样，还疼到现在都忍不了吧？”
把掉在地上的狙击枪也捡起来，扭了几下弄成了废铁疙瘩扔到海里之后，谢晚歌在山洞里仅剩的最后一名杀手身前蹲了下来。
“你准备怎么处置我。”
你说是装的就是装的吧。菲力张也不敢跟谢晚歌辩解自己确实还在承受着剧烈的“蛋疼”，强忍着回了一句。
“说实话，没想好，你要是能自己解决掉自己的话，我可以送你去跟你的伙计们一起去喂鱼，怎么样，帮个忙，给自己来一枪？”
我傻了才会帮你这个忙。菲力张心里暗骂，脸上却挣扎着露出一丝讨好的笑容：“我还是想活下去。”
“你的伤势，还有活下去的希望吗，别指望我送你去医院接受治疗。我应该是不小心在你的心脏上面开了个洞吧，话说你心脏附近的部位怎么还会有金属物品。”谢晚歌瞅着菲力张衣服上被血染红的几个位置，其中一片正好在左胸。
“有希望有希望，不用去医院我都能活下来，我有被动技能，缓慢恢复。”菲力张为了活命，把自己的底牌都卖给对方了。
【缓慢恢复：伤势以缓慢的速度自行愈合。】
谢晚歌也真没有想到，会有人烙印这种技能带回地球，“缓慢恢复”这技能在哈星属于基本无用的技能之一。
哪里有魔物会给职业者留下可以自行恢复的时间？
自从末日降临，动物变异之后，原本被职业者追捧的很多技能，就都没有了用武之地，其中就包括“缓慢恢复”这个技能。
这个技能在地球倒是依旧有用，不过，恐怕也没有人会把它作为烙印技能带回地球的，就算是在哈星，这个技能的恢复速度也让让人觉得鸡肋尴尬，更别说技能带回地球之后，效果还会降低至少十倍。
这样的恢复速度，该怎么形容呢？
不小心划了一道血口子，还没等“缓慢恢复”这技能起效，伤口恐怕已经结疤了……
不过，这种技能，也并不是真的什么用都没有，比如，拯救菲力张的小命，以及挽救他本来注定要失去的那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