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雷对白冰是有感情的,还不浅。
不然以他的性子,能让一个别人眼中的汉奸婆子喊自己干爹。
所以郑开齐一提这个古怪的要求,他就怒了。
天下男人一般黑啊。
这算什么要求?嗯?
垂头丧气?
这是连男人的面子都不要了?
郑开齐知道老雷的脾气拗,不光拗,还不听劝,自己说几句估计都没用,就说道:“你抽空你问问白冰,看她知不知道就完了。”
老雷气的呀,“滚滚滚。”
“不过得抓紧。”
“滚你的吧。”老雷的烟袋锅子又扬了起来。
郑开齐这才离开。
此时才上午九点半,他想了想,在公用电话亭给叶氏银行办公室打电话。
叶唯美那边,总要见一见的。
谁料秘书接了电话,说叶董事长还没来公司。
“她没来公司?有别的安排么?”
“不清楚,本来是来银行开会的。”
叶唯美性格刚毅,雷厉风行。不会突然如此。
郑开齐有些奇怪,打电话到了叶宅,管家接了电话,沉默一会说道,“小姐去了医院。”
追问之后才知道,她早晨起来有点气虚头晕,脸色不是很好看。
郑开齐问道:“中午回来么?”
“一会就回来了。”
郑开齐挂掉电话,去了菜市场,准备买点新鲜的菜,给叶唯美点她喜欢吃的菜。
对叶唯美的这种跪舔行为,日本人是知道的,就以为汉奸想走捷径,修复关系。
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
现在想来奇怪的事,白冰从来不要求自己给她做饭,只是反复说过,希望他这辈子,只给她洗脚。
碰巧的是,他刚坐着黄包车到位,叶唯美刚从车子里出来,回家。
“听说你身体不舒服?”
叶唯美看着郑开齐大包小包的菜,嘴角微翘,没理他,径直进去。
刚走到一半,距离大门还有两米,从左右跑出来一群人。
为首的一个是个身穿黑褂的年轻人。他脸上有个刀疤。
只见他被众星捧月,直接对叶唯美鞠躬,“求大小姐赏。”
躺在了路中间,拦住了叶唯美回家的路。四肢放松,脑袋侧卧。
叶唯美愣住了。身后的小麦也一时间不知道什么意思。
女人把目光看向郑开齐。
郑开齐笑了。伸手招了招,意思是让女人后退,叶唯美却直接到了他身边。
他对女人安慰一笑,上前一步,蹲到了那个趴地不起的年轻人身边,问道:“来这里划道了?”
青年侧着脑袋,说道:“不错。”
“想要多少?”郑开齐问道。
青年咬牙道:“不多,一个月,一个大洋。”
郑开齐龇牙一笑。普通家庭一个月累死累活能赚一个大洋?
“你这一躺,可是顶了一个劳力的能力。”
“谢您赏。”
郑开齐笑道:“受这个罪,就为了一个大洋?”
“是我们兄弟一人一个大洋。”
郑开齐抬头,扫视周围的青年。
“一共十个大洋?”
“谢您赏。”
“好, 接了。”郑开齐站起身。
叶唯美问,“什么意思?”
郑开齐摇摇头,没说什么,只是一脚踩在了青年的腿上,走进了大门。
腹部呼吸法锻造的筋骨,跟常年习武之人无法比,但收拾几个蟊贼,实在是手到擒来。
青年就开始鬼哭狼嚎,抱着腿在那怨毒盯着郑开齐。
“大哥,大哥,没事吧。”
几个兄弟都凑过来看,其中一个还冲上来对着郑开齐嘶吼,“你惹错人了,混蛋。”
郑开齐没惯着他,一个膝撞让他倒飞出去。倒地惨叫不已。
身体够弱的。
“我认栽,我们走。”为首的青年咬牙站起来,招呼弟兄走。
郑开齐扔了两个大洋出去,跌落路边的泥泞。
“医药费。不服再来试试。”
就有一个青年跑过去捡起来,被那个为首的青年骂骂咧咧追着打起来,一群人就此离开。
“什么意思?”叶唯美没看明白,感觉眼前这个男人莫测高深。
小麦在入组织之前,只是个普通的良家遭难女,也不懂这些江湖事。
“边走边聊。”
叶家的院子够大,足够他讲清楚。
“这都是江湖上讹诈的手段。
青年躺在你必经之路,让你走过去也好,让你的车走过去也罢,他只要一声不吭,即便残了,你也得养着她。”
叶唯美目瞪口呆,“为什么呢?”
“之前江湖上的事情。民国时期就常见。那群小弟,就是见证者,是不允许你抵赖的。
即便你不清楚其中的奥秘,你也是个有钱人,会花钱消灾。”
叶唯美明眸闪烁,“你知道好多事情嘛。”
郑开齐笑了,“我在很小的时候,跟着父亲参加过中央国术馆第一次全国比武大赛。练武术的见过很多,当然,一些规矩也就懂一些。”
叶唯美有些意外,“我记得中央国术馆,可是当时的政府单位,出席的都是当时的军政要员,其中不乏现在的一方诸侯。
你父亲?”
叶唯美在问,为什么他父亲能够参与其盛事?
“那个老家伙,只是恰逢其时。”郑开齐笑了笑,进了一楼。
又是他自己在厨房收拾,叶唯美却慢悠悠进来,“是为了那本日志么?特意来一趟。”
“本来是。”郑开齐解释道:“不过看见你之后,我觉得,给你补一补,也是必须得。”
叶唯美心里突突,“你,什么意思?”
郑开齐看了 她一眼,“就是我前面说的老家伙,他是学医的。我是他唯一的儿子。嗯,现在不好说了。
他那时候特别希望我学医,继承他的衣钵。
虽然我志不在此,但他是真揍啊。
我也因此多少懂点医理。
你现在的身体啊......”
叶唯美一颗心扑通扑通跳了起来,她有些气喘,索性靠着门框。
他难道懂望闻问切的望?
“你看出什么了?”
郑开齐笑道:“我要有那么大的本事,老家伙早就含笑九泉了。”
他走到叶唯美身边,低声道:“是不是这几天月事,在海里冻到了?”
叶唯美软软靠在郑开齐肩膀上,男人一下子扶住她的身体,“你不舒服?”
女人是不舒服。
男人的掌心干燥又温热,炙烤着她,有些目眩神离。
“看吧,我就说你脸色难看。来,休息一会。”郑开齐扶着她出了卧室,去了餐桌旁坐下。
叶唯美冷笑一声,“不愧是结了婚的男人,说月事二字,说的那么简单。”
大厅里管家丫鬟走动,叶唯美就变成了另一个人。
中央国术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