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二牛和于三齐,还各自手握着木棍,站在火堆旁紧紧地靠在一起。
看着前方一大片绿油油的狼眼,在一声长啸狼嚎声之后,动作有速的朝着密林退去,全都愣在原地。
直到狼群彻底消失在山林的深处,众人才升起一股劫后余生的错觉。
“三齐......刚刚围着咱们的,是狼群吧!”
定二牛狠狠地咽了下口水,不太确定地碰了碰于三齐的胳膊。
他滴个乖乖嘞!
他长这么大,头一回见到这么多头狼,围着他们这群人只当是下饭的小菜。
没想到......它们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居然就这样硬生生的放弃了他们这些到嘴的肉。
全都二话不说,甚至连一个人都不曾伤到,就退回到林子里去了。
“是......是狼群。”于三齐还紧紧地握着木棍,两腿直哆嗦,勉强靠着定二牛才堪堪站稳。
“你说......那些狼走了,还会再回来不?”
定二牛的声音里带着颤抖,更是透着些许的哭腔。
刚刚,他差点以为自己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想想还在家里的孩子们,定二牛难受得抹了一把涌出的眼泪。
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来着?
让他们见识见识狼群的威力试试?看不把他们吓得屁滚尿流!
“这......我哪知道?”
“兴许,它们是见我们人多,又回去叫帮手了?”
于三齐不太确定地猜测着,终于承受不住,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我滴个娘咧!”
“我还没有娶上媳妇呢,我还不想死啊!”
定二牛也不装了,斜斜地顺着于三齐的身子,一起坐到地上。
“你不想死,难不成我就想死啦?”
“我家的娃儿还小呢,一个成家立业的都没有。”
他撇了撇嘴,看向那群同样呆愣在原地的衙差们,无声地叹了口气。
刚才实在是太险了!那些狼群难不成,是看他们这伙人太多又太瘦?
实在是懒得朝他们下口?
尽管众人百思不得其解,眼下总算是暂时安全了。
突然,一道大力摔棍子的声音传来,吸引了大家的目光。
“娘的!这个鬼地方,我是一刻钟也不想再待了。”
“把你们管事的叫来,你们这块地方做主的到底是谁?”
“我要见他!让他过来见我!”
汪承运还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直面狼群。
他甚至以为,自己这一次,恐怕真的要彻底交待在山里。
想到他进山时的初衷,还有自己这些年好不容易打拼,所拥有的一切。
一种深深的不甘,铺天盖地的席卷他的心头。
“喊什么喊?!”
一道长鞭划过夜空,朝着他的方向挥舞过来。
虽说没有真正抽打在他的身上,却结结实实吓得汪承运,浑身一个激灵。
好险啊!
他差点忘了,这群不知道哪里抽调过来的衙差们,可是六亲不认的主。
无论他好说歹说,就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
似乎在他们眼里,这些山里的人全都只有一个身份,那就是一个劲的开矿。
“这位官爷!我有重要的事情,需要请见你们的上官。”
“还请通容一二,只要让我见见他,跟他说几句话即可。”
汪承运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底的怒火,耐着性子跟举着鞭子的官差说道。
“你是老几?想见我的上官?”
衙差冷哼了一声,像是从狼群的出现和消失中回过神来。
面对这些来开矿的人,他是丝毫也不畏惧的。
但凡有什么不对,自有上头的大人们顶着。
他一个小啰啰,面前这位有什么想法,跟他也说不着。
“实话告诉你,到了这里就老实待着,安心的干活。”
“等大人什么时候开了恩典,说能放你们回去了,自然会有人让你们走的。”
他无意识地把手里的鞭子,轻轻地在手掌中响打着,看向汪承运,眼底满是讥讽。
他自然早就看出来,这位叫嚣着见上官的汉子,恐怕来历并不一般。
看他那一身穿着料子,比他这个当衙差的都要好上几分。
越是这样,他便越是要将这个男人留下。
这么一位养尊处优的大老爷,到了山里,来到他的手底下,也得乖乖听他的话。
想跑?想找大人说情离开?
做他的大头梦去吧!
“这位官爷有所不知,在下来自府城汪家,随行的更是有一位大人物。”
汪承运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底的怒意,好言好语地解释。
正所谓阎王好见,小鬼难缠,他这一次算是好好领教了一回。
山里的这些衙差们,哪里把他们这群人当过人看?
怕不是全把他们看做是牛马,只一心想着如何压榨出最后一滴价值,才算完事。
衙差早就从其他同僚处听说过,眼前这个男人,一直称自己从府城过来。
似乎身边还跟着一群下属,另有个身份不一般的老者,全都充进了矿山里。
他轻轻挑了下眉,倒要看看这位“大老爷”,准备说些什么。
“只要官爷帮我这个忙,高抬贵手让我们几个回去。”
“日后但凡您有需要,只需说一声,在下一定竭尽全力,报今日协助之恩。”
汪承运说着拱了拱手,随手画了老大一个饼,甩在面前的衙差头上。
“竭尽全力?我能有什么需要你帮我的?”
衙差玩味地用鞭子拍打着掌心,上下打量着汪承运,似乎在评估他说话的份量。
“实在不行的话,可否请官爷帮个忙,让我们这些人在一处干活?”
汪承运见实在说不通,眉心微动,决定退而求其次,另提一个要求。
先把他们一帮子人,全都尽可能的聚在一起,再图后续。
毕竟,人多力量大嘛。
眼下只有他和汪武在一处干活,吃住在一个草棚子里,实在有些太过孤立无援了些。
“让你和其他那些人待在一处啊?”
衙差的声音拉长了几分,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让你们在一处,倒也不是不行。”
“只是......对我又有什么好处?白白让我担了责任,冒些风险,我可不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