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临川将她剩给他的饭菜吃了，自己做的菜也吃了，桌子收拾了，垃圾也倒了，外面客厅被小羊弄乱的抱枕娃娃也全都归回原位了，他还是心里闷闷的，各种不知名的情绪都堵在心里。
难过，慌张，害怕，疑惑，憋闷……
现在是凌晨一点，他站在小羊的房门前，手中是那枚可以开锁的钥匙。
思考了许久，他没动。
安静的客厅里没有开灯，轻轻的一声响，有人从大门出去了。
——
周临川出去跑了个步。
他疯狂地想进她的房门，但是他一边又在不停告诫自己，不用做这种事了，宝宝现在也在学着喜欢他，马上，他就能光明正大地亲她吻她，不需要在半夜做这种见不得人的事了。
可这又让他想起晚上的事，她冷漠的话现在还回荡在他耳边，他没有办法忘掉……
她是不是又不喜欢他了呢？
是了，他这个人不值得别人喜欢。
那明天，她还会不会对自己笑？
跑完步是凌晨两点半，回书房洗了个澡，躺在床上，思绪依旧混乱……
*
“早——”
小羊对着餐厅的人打了一声蔫蔫的招呼，揉揉没睡醒的眼睛，很自然就坐在餐桌吃那份周临川已经准备好的早餐。
离得远远的周临川听到这声招呼才走过来。
“对不起，小羊，昨天的事情，我跟你道歉，不要生气，好不好？”周临川又戴上了那副眼镜，似乎觉得又穿上了让小羊喜欢的皮囊。
小羊看清他之后，伸手将他的眼镜拿下来，戴到自己脸上。
“好看吗？”
周临川看到她还愿意跟自己说话，他如释重负笑了一声，“好看。”
小羊臭屁地说了句当然，就将眼镜自然地放在了自己口袋。
周临川欲言又止，还是没问，只是重复了那句道歉。
小羊在餐桌上的脚晃啊晃，时不时就踢到他的裤腿，他也不动，任她玩。
小羊问：“为什么道歉，你做错了什么？”
“我太心急了，不该想吻你，也不该叫你宝宝……”周临川这么说，但他望着小羊的幽深瞳孔似乎不是这么说的，里面分明依旧装着欲望。
小羊心里想，死坏，装吧就！
餐桌下的脚用力踢了他的脚一下，引起周临川的一丝闷哼。
小羊哼了一声，“你一点诚意都没有。”
“怎么样算有诚意呢，小羊？”
“亲我一下。”
“？”
小羊没等他慢慢反应过来，自己矜持地蹭到他面前，尤还记得昨天晚上说的甜枣还没给他，于是讲信用地自己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在他呆住的时候，红着脸跑了。
又是被一个人留下，但此时的周临川与昨天的心境完全不同，心脏还在急速收缩，都快要承受不住这突如其来的惊喜了。
半晌，他手抚上被亲的位置。
他要疯了，要被她这若即若离，忽冷忽热的态度弄疯了……
——
“好啦，下班不用来接我了，我要和然然一起吃饭，早就答应好了的。”
“你们吃完我再来接你，不耽误的。”
“不用了，我自己坐地铁也是可以的。”
“地铁人多，那个点可能挤到你没位置坐，站一个多小时很累的……”
小羊被说生气了，气鼓鼓看着他，硬是给他瞪没声了，“得寸进尺了是不是，下次不亲你了！”
说着自己也不好意思了，脸上一下子变得红红的。
周临川立马噤声了，依依不舍地看着她下车，走向公司……
直到看不见她的背影，他才泄气般将头伏在方向盘上，宝贝好可爱，拿捏他的时候也那么可爱……
——
下了班之后带周然去了上次那家火锅店。
周然也是资深的火锅爱好者，两人吃得不亦乐乎。
“你跟那个人，怎么样了？”
“哪个？”小羊嘴里还有东西，说话不清不楚的。
“你喜欢的那个人。”周然对她眨眼提示。
“哦——”小羊想起来了，周临川嘛。
“就……还挺复杂的。”小羊老成地叹口气，看起来很有那味道。
周然觉得好笑，但还是忍不住八卦的天性，以及为自己老哥探路的职责，问她：“怎么一回事？”
“就是，我发现了他做的一些不太好的事情，虽然我很喜欢他，他也喜欢我，可是因为这件事情，我心里总是不舒服，没有办法毫无芥蒂跟他一起。”
“哦？算是什么样不太好的事情呢？伤害到你了？还是伤害到别人了？还是说，有违社会公德？”周然问。
“有违社会公德。”小羊想了想，斩钉截铁又加了一句，“也有违个人道德！”
“！”周然表示这是上天给的好机会啊！她马不停蹄开始抨击这位自家老哥的“情敌”。
“那这确实有点恶劣啊！谁能保证他不会再犯呢你说对吧，那你现在是怎么做的呢？”
“对吧！”小羊好不容易能碰到一个一起诉说的人，还跟自己的观点一致，心里可舒服了，“所以我现在要惩罚他，他玩我，那我就玩玩他！”
周然竖起大拇指，“不愧是我们小羊，做得没错，我们要狠狠玩弄他！要他为你爱得痴狂又痛苦，然后狠狠甩掉他，去找你的白马王子！”
小羊被逗得咯咯笑，转而就将自己的藏书分享给她。
两人碰着头讲小话。
“我告诉你，这个可有用了，你也可以用它来谈恋爱……”
“这么好的东西？你真好，我看看……”
“真的，他最近被我玩得一愣一愣的……”
“好东西，我收藏一下，回去慢慢看……”
两人的悄悄话被人打断，两张同样警惕又偷偷摸摸的小脸抬头。
“额……嗨？”
今天这人，戴着个红色的棒球帽，极其惹眼，小羊一眼就认出来了，“又是你？你叫……”
小羊卡住了，想了半天，任序尘也不提醒她，她只好尴尬地停住，“不好意思，我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