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吓得不行，想带小羊走，可小羊却跟吓懵了似的，往后退了两步，随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黑影在努力变换，最终变成小羊熟悉的墨千临的样子。
他想走过来，却对上了小羊恐惧的眼神，他蓦地停住了脚步。
还是那句熟悉的话，苍白却一遍遍重复。
“别怕我，别怕我……”
明明他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声音也如机械般，但却莫名让人感到无力的悲伤，像是被投进无边的大海，一波波的海浪将他淹没。
两人就这样“对峙”了近十分钟，墨千临站地远远的，也不解释，只不停重复那句话，而小羊坐在地上，害怕但又不移开目光地看着他。
小羊脑子里一下子就浮现了他所有的小细节，他从来不晒太阳，身上从来都是冷的，出门从来都戴帽子，还有那把一进去就能感觉到阴凉的黑伞……
他不是正常人，黑影是他，他是黑影……
最终是小羊的一声哭打破了僵局。
她极其委屈地扁了嘴，眼泪就如开了闸一般流下。
怎么能这样，怎么都欺负她，学校里的同学不喜欢她，那些东西故意吓她，现在这个对她好，保护她的男朋友，居然还能是个鬼，还是有墓室的那种千年老鬼！
墨千临立马管不得那么多了，慌张上前去抱她，擦她的眼泪，动作笨拙地好像对这个身体不熟悉。
“对不起，对不起，别怕我……”
小羊一时间哭得停不下来，所有委屈一瞬间爆发，她本来就怕鬼，来到这个位面已经够倒霉了，结果还能碰上这样的事情……
墨千临将地上的人抱在怀里，无措地给她擦眼泪，嘴里不停道着歉。
她哭得有点接不上气来，脸蛋上都泛起了红晕，墨千临心疼极了，低头一点点轻柔吻掉她的泪水。
咸咸湿湿，是她眼泪的味道。
墨千临另一只手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透明珠子，心下有些怅然，好像她的每一次流泪，都是因为自己……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小羊的情绪终于稳定下来，但也不想说话，吸着鼻子有些倦怠地躺在他的怀里，动也懒得动，也不愿意理他。
墨千临只好也闭了嘴，安静抱着她，维持一个姿势很久。小羊看着一点也不心疼，反正鬼又不会累。
系统眼睁睁看着小羊从害怕到大哭最后到睡着，它不禁感慨自己选宿主选得可太对了，“宿主的接受能力，我一向是认同的。”
小羊睡着了。
因为哭得太狠，眼睛肿肿的，脸蛋上也泛着红，一张不大的小脸上湿湿润润，眼睫被泪水粘成一簇一簇，显得可怜兮兮的。
墨千临用手小心地将她粘在脸上头发拨开，望着她安静睡着的样子心疼极了。
他抱着她起身，手指悄悄一动，身后的坟墓就变成了一座房子。
他转身走进去。
——
小羊睡了个非常香的觉，睡得很沉很死，一觉睡醒之后整个人都感觉很舒服。
她伸了个懒腰，手上触摸到微凉的身体，转头，与没穿衣服的墨千临对上眼。
墨千临不知道是怎么想的，裸露着上身坐在小羊旁边，一刻不离地守着。
小羊的眼睛从他结实紧致的腹肌上掠过，慢吞吞转移了视线，依然是带着气的，还是不愿意理人。
墨千临低头看了看自己不是很吸引伴侣的身体，皱了皱眉头，又把衣服套上了。
小羊打量着这个房间，知道自己是在墓室之后，还是打了个寒颤。
墨千临又过来了，手上拿着一串手链，上面串的是满满当当的小珠子，透明的，跟他脖子上挂着的那两颗一样。
他将手链递过来，声音不大，像是在哄小孩子，“不生气了，好不好？”
小羊也就怕了他那么几分钟，这会看见他这样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怎么样都生不出一丝恐惧，尤其这人还这样卑微地低着头讨好。
但她被吓到了还是心有余悸，气他不告诉自己，也气他为什么不是人。
所以语气不是很好：“什么东西？我不要。”
墨千临哄着：“都是你的，这次我一颗都没拿。”
小羊没听懂：“什么？”
墨千临又将手链往她面前递了递，“这是你的。”
“什么我的你的，这不是我的东西。”
“这是你的眼泪，我做成了手链，你不要的话……送给我吗？”
小羊：？
她看着面前这串手链，又伸手将他脖子上的绳子拉出来，上面的珠子还在，与这些珠子差不多，但每颗又不一样。
这是，她的眼泪？
小羊都没反应过来，就看见墨千临将手链戴在了他自己手上，倾身过来抱她，“谢谢小羊的礼物。”
小羊：？
在墨千临解释了十分钟之后，小羊才知道这些眼泪都是怎么来的，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了。
墨千临抱着怀里不停指控挣扎的人，一边哄一边道歉。
“我没有吓你，我就想看看你，想跟你见面……”
“看到你害怕之后，我就变成人了……”
“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会用那样的形态见你了……”
小羊听了他无数遍的解释，才勉勉强强接受了，懒怠地趴在他肩头，无聊把玩着他带着的那两颗珠子。
这样闹来闹去，小羊才发现此时已经是下午了，而她午饭都还没有吃，肚子早就饿了。
墨千临带上帽子和伞，准备陪她去外面吃东西。
他在一旁换衣服，小羊也没避开，就这样看着。
他换好了准备出门的时候，小羊终于歪着头把心里的疑问问出来。
“为什么，你还能有腹肌？你不是鬼吗？”
墨千临轻轻地笑，“我有锻炼。”
小羊更是搞不懂了，“鬼锻炼也能有腹肌吗？”
墨千临走上前来，撩开自己的衣服，拉着她的手摸上来，“这本来就是我自己的身体，可以有。”
小羊摸到了切切实实的肌肉，除了没有人体的温度，其他的好像确实没有什么区别。
她微红着小脸严肃点头，“好吧，那我们走吧。”
墨千临没动。
小羊催促：“可以走了。”
墨千临看着还在自己腹肌上揉捏舍不得松开的小手，点点头，又忍不住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