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狐岐山的日子倒是过得习惯。
不亚于在桃源峰安逸生活的时候。
而凡云墨还从老妪口中得知，狐岐山的建筑布局皆是由自家师父所设计，其中更有一些阵法，防止外界的攻击。
仙巅之上，凡云墨正习修着“桃花剑诀”。
或许他创造三种剑意融合。
玄色剑意霸气凛冽，锋芒毕露，一剑斩出犹如雷霆轰鸣，震撼四方。
金色剑意的缠绵，柔和舒服，如沐春风。
银色剑意的清净，平静祥和。
这三种剑意结合起来便会形成一套全新的剑诀，然而凡云墨并没有止步于此，而是尝试创造一套属于自己的独特剑诀。
“徒儿，歇一会吧。”白婉宁端着茶水来到凡云墨身旁。
“谢谢师父。”凡云墨轻抿一口，放下茶杯，想了一会，还是问道：“师父，我觉得自己无论怎么努力，怎么都无法破开那一道瓶颈？”
“才过去多久，就想着突破？”白婉宁笑骂道。
凡云墨讪讪笑了笑，他只是顺口一问。
“半步地种境，这一道瓶颈，很多修士终其一生都无法跨越，不是光靠努力就能突破，那雷蛟一事，才让你神识内积累的天泉得到爆发，一举达到半步地种，简直犹如登天，如今都还没过两年时间巩固，你就想着突破？”
白婉宁弹了一下他的额头：“若是为师不告诉你，等你自己琢磨，估计猴年马月也突破不了。”
凡云墨尴尬笑了笑：“师父的意思是？”
“等吧，机缘到了，自然就可以突破了。”
“好吧.......”
白婉宁继续道：“半步地种，已经参悟领域的雏形，你还是先参悟出领域再说。”
“哦.......”凡云墨低头乖巧的应了一声，然后悄悄观察师父，一如既往地冷艳美丽，美眸流盼，唇红齿白，肌肤胜雪。
让他不禁念起初见时，对师父的印象以为很严厉，结果却很温柔，没有一丝陌生的疏远感，而后来得知师父爱茶嗜酒。
于是便开始尝试自己酿制，从此便爱喝自己酿制的酒，关系也亲近许久，直到雪黎姐的到来，便打破常规，又变得稍微严肃起来，似乎是捡回了师父该有的架子。
“在偷看什么？”白婉宁注视着他，似乎看穿他内心的想法。
见师父心情不错，于是凡云墨又问道：“师父，你的领域是什么？难不成是那一棵桃花？话说为什么先前那些妖都叫师父你为桃花妖？”
“小孩子哪来那么多问题？”
凡云墨：“........”
他已经不小了，且是有道侣之人，甚至颜雪黎还亲口验证过，根本就不小。
如今颜雪黎不在此处，而是被安排到秦司纯那边，一起居住，见不到颜雪黎的师父，总归没有人可以气她而生气。
清风徐徐吹拂。
白婉宁裙裾翻飞，很干脆的离开。
哪怕师父没有告诉他什么，但凭借多年来的经验，凡云墨觉得其中必然和娘扯上关系，毕竟凡娘乃是真真正正的桃花妖，而师父......确实那桃树不是异象？
凡云墨施展“桃花剑诀”，自然也能做到桃树花开，花瓣纷飞，但却做不到白婉宁的程度。
师父的手段可谓惊为天人，她的桃树几乎遍布天地一半，甚至将方圆百里都将覆盖过去，作为连领域都暂未参悟的凡云墨，自然而然也就做不到。
白婉宁离开后，白狐老妪来访。
她见到在院中习剑的凡云墨，一眼就看出他的潜力，满意点了点头，眼中闪烁着异彩，暗暗道：“真是英姿勃发，不亏为云凌宗千载难遇的奇才，不用百年便已达到半步地种，相信往后，必定可成就玄气之境。”
只能说不亏是前辈唯一愿意收徒之人。
白婉宁在狐岐山之时，曾亲手教导她们修炼，却不曾愿意收其为徒，一直是以“老师”的身份传道受业解惑。
不过年轻时的老妪依旧执意要拜她为师，却一而再再而三的被白婉宁拒绝，虽然懵懂，却能隐约猜测出原因，前辈她不曾真情流露。
反而是这位人族少年，不仅入了她的眼，还拜她为师。
白狐老妪看向凡云墨的眼神带着慈爱与欣赏。
只是.....为何此等天骄竟无法闻名远扬？
要知道如此天赋，即便是传到妖界也不以为然，必当引起轩然大波。
“前辈。”凡云墨见到白狐老妪，赶紧拱手行礼。
“孩子，不必多礼。”
白狐老妪向前扶起，笑眯眯的问道：“孩子，今年你该十七了吧？”
“呃.......快了。”凡云墨摸了摸鼻尖，心虚回答，他的确快了。
眼见白婉宁不在，白狐老妪笑容和蔼地望着凡云墨：“孩子，你觉得雪儿怎么样？”
“咦？”
凡云墨愣了一下。
不过他的思绪转的极快，立刻就反应过来老妪接下来想要说些什么，于是赶忙告辞道：“晚辈突然记起，晚辈还有师父交代的功课没有完成！先走了！”
话落便急匆匆逃离此地。
望着他离开的背影，老妪也是无可奈何。
本来还想着说亲，看来是要落空了。
“呵，这孩子.......”
良久之后，白狐老妪摇了摇头，轻叹一声也就离开了，本来就是趁着前辈不在，让凡云墨对狐雪留个念头。
或许其他妖族不会将自己优秀的后裔交给一名人族，但凡云墨不同，资质绝佳不说，更是万里挑一的绝顶之才。
另一边。
凡云墨躲在角落中松了一大口气，幸亏跑得快，否则他还不知道怎么回答。
这要是被雪黎姐知道，少说也得咬上两个时辰。
........
“凭什么我得和你住？”
狐岐山脚下有着众多文雅古楼，供云凌弟子休息，颜雪黎与秦司纯较为相熟，被白婉宁安排在其中一栋楼阁。
至于凡云墨则在狐岐山风景最为绝佳的地处。
每个地方的人群分布都是极不均匀的，而狐岐山则是一个例外。
“颜姐姐，白首座让我看好你。”秦司纯巴着大眼睛说道，虽然她不明白为什么，大概率是为了防止颜雪黎打扰凡云墨吧。
颜雪黎冷着脸，神情不悦。
要知道他们可是道侣，凭什么非要被仙师管？
秦司纯为她铺好床，问道：“颜姐姐，明日你要随我们去云凌分宗吗？”
“云墨会去？”
颜雪黎顺势坐在床边，玉腿搭在床沿，一身白裙裹住纤细笔直的双腿，臀圆胸鼓，腰肢纤细盈盈一握，浑身散发着少女独有的芬芳。
小脸微扬，哪怕冰冷着脸，依旧难掩绝美之姿，清冷的五官透露出一股出尘。
秦司纯想了一下，说道：“凡师兄他应该不去.....”
毕竟这里是白首座的故乡，而凡云墨身为弟子，肯定要陪着自家师父，不管是因为尊敬师父还是孝心。
此时他们云凌弟子暂居在狐岐山，算是对妖界有了一定了解，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弱肉强食，强者为尊，弱者只能沦为强者的奴隶。
倒是比修真界还要真实。
“颜姐姐，去吗？”
“不去！”颜雪黎很干脆利落的拒绝。
既然云墨不去，那她去做什么？
反倒在狐岐山，她还能肆无忌惮的对云墨动一些手脚。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嘴角上扬。
在仙师眼皮底下诱惑云墨之事，也不是第一次做，但就是觉得莫名的刺激，想想就很兴奋，甚至想把云墨整个人给吃掉啊！
颜雪黎心思活络起来，一点点的谋划，一点点蚕食，最后让云墨心甘情愿的被自己吃掉，这种感觉想起来就特别舒服。
说起来，自己最近一直吻咬着他的身子，倒是忘记关注唇齿交融的感觉。
颜雪黎摸摸下巴，仔细品味起来，嗯.......好像还蛮不错，甜腻的很，却依然忍不住想品尝更多，流连忘返。
“可若是白首座硬要让你离开，颜姐姐你该怎么办？”秦司纯担忧地望着颜雪黎，一张精致的容颜带着淡淡的愁绪，好歹是多年好友，她怎能不关心。
颜雪黎沉思片刻：“那便让仙师把我绑走好了，反正我就死赖着这里，她想怎样便怎样！”
她说什么也不会离开云墨半步，今晚自己就偷偷跑到云墨房间里睡，谁敢拦她试试！颜雪黎暗搓搓地想道，有些迫不及待。
........
明月高挂，夜凉如水，繁星点缀，月华挥洒，笼罩着整个狐岐山，透着朦胧的美感，让人沉醉。
“你这丫头，半夜不睡怎么待在这儿？”
一处庭院内的亭台楼阁中，狐雪盘膝而坐，闭目养息，身体散发着淡蓝色莹光。
“姑姑。”
听到声音，睁开双眼，望向从外走进来的人，正是白婉宁。
衣衫略显单薄，披肩发丝随着微风轻摆，素颜朝天，眉宇间带着疲倦之态，但依然美丽动人，宛如月宫嫦娥般，遗世而独立。
“半夜跑过来干嘛？”白婉宁皱了皱眉，语气中充斥着疑问，脸上却带着一抹宠溺，伸出芊芊玉手拍了拍她的脑袋。
“睡不着，想来找您聊天。”狐雪挽住白婉宁的胳膊，甜甜笑着说道。
“傻丫头，跟姑姑客气什么，你呀.......”白婉宁看着她，当年的小丫头如今已经出落成大家闺秀了，一颦一笑皆牵引着人的目光：“这次怎么想着和姑姑聊天？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狐雪摇头，说道：“姑姑，你能在狐岐山多待些日子吗？我想多陪陪你。”
“你想我在狐岐山停留？”
“嗯。”
白婉宁浅笑一声：“还是以前一样粘人，但......恐怕不行，姑姑还有事情要做，不能陪伴你太久。”
狐雪淡淡道：“姑姑，那小白.....小弟弟值得吗？”身为几百岁的妖族，狐雪认为叫凡云墨小弟弟并没有什么问题，只是.........她总感觉怪怪的。
“哪有什么值不值得，只有愿不愿意。”白婉宁清冷的容颜上带着一丝柔软的微笑，嘴角轻勾，似是陷入了某些回忆。
“哦.......”
狐雪抿嘴不语，低着头沉默。
“沙沙”
这时，白婉宁起身望向远方，眉头微蹙，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白婉宁朝虚空随意一指，刹那一缕寒冰凝聚而成的剑意破空射向虚无处。
哪怕是黑夜，依旧能让人感觉到它的锋芒毕露，那道剑意蕴含着毁灭一切的杀戮之气。
远处，黑影在月下飞驰着，身法极快，像是躲避什么东西一般。
剑意刺破空间。
“焚！”
一字吐出，火焰瞬间席卷周围黑夜。
“嗤——噗嗤——”
身影旋即消失不见，仿佛根本不存在一般。
“姑姑，那人........”狐雪看向远处，疑问道。
“没事，一只想要偷吃的小老鼠，不用理会。”白婉宁眸子倒映着月华，掀不起任何波澜，薄唇轻言。
狐雪闻言点了点头，没放在心上。
好不容易有机会能多粘着白婉宁，她自然不想放过这个机会，问了许多关于修炼的事情。
白婉宁虽然诧异狐雪的进步这么大，却也耐心解答了她的疑惑。
对于狐岐山，白婉宁说不上用心，毕竟当年也是迫于无奈，才在此地转世重生，经历数年才化为人形，寻找云墨。
不过白狐一族对她来说，也算是半个亲人。
帮助白狐一族恢复原本的实力，同时为徒儿接下来的路做好铺垫。
自己虽然对她们有恩，可往后若是她不在，或许也会看在自己的面子上会照拂徒儿一二，但不可能永远都庇护着他。
人是自私的，妖也一样如此。
白婉宁想要做的，就是让白狐一族欠自家徒儿一份恩情，而且是与她一样刻骨铭心的恩情。
以后徒儿需要的时候，她们则能够全力相助。
当然，在妖界的云凌宗也不弱，但还不够火候。
或许在人界是正道第一宗门，然而在妖界，云凌宗只能勉强排在中上游水平。
........
“可恶！”
偷偷想要去往凡云墨房间的颜雪黎，刚上山没多久，就被一股剑意袭击。
胸口传来剧烈疼痛，喉咙涌出一抹腥甜，险些吐血。
“咳咳..........”
颜雪黎剧烈咳嗽几声，捂着胸口站起来，看向四周。
不用想就知道是何人所为，但.......都已经寅时三刻了，仙师怎么还没有就寝？
难不成，是一直担心她对凡云墨图谋不轨？还真是一位好师父。
颜雪黎咬紧牙关，忍住剧烈的疼痛，运转灵力，慢慢平复自己的伤势。
腥红的瞳孔中闪过一抹狠辣之色，抬头看了看皎洁圆亮的弯月，月光倾泻而下，洒在身上暖洋洋的，让人昏昏欲睡。
仙师越不让自己吃，那她偏要咬不可！
想到这里，颜雪黎又恢复了元气满满的状态，抬腿往凡云墨的房间走去，脚步坚定，不曾退缩！
“呼啦——轰隆——咔嚓——”
原本寂静的狐岐山，忽然响起震耳欲聋的雷鸣声，一团浓郁乌黑的云雾翻滚，遮挡了弯月的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