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位牌乖巧窝在床脚，看上去没有任何异样。
只有被拉入梦境的林巫知道，姬弦远没表面那么老实，不然他怎么可能才入睡，灵魂就被拉入鬼蜮。
“出来！”林巫掰着指关节冷声道。
不远处桃树后传出一声声舞剑的声响。
“你……”
林巫直愣愣看着树下红衣白发的舞剑身影，一时间忘了语言，视觉上的冲击远比想象来得刺激。
【小五。】
“咳！”林巫轻咳一声，这只厉鬼太狡猾了，肯定用了狐媚术，勾得他双腿发软，“好好说话，别总是通过识海传音。”
【我、唔……】
厉鬼收剑入鞘，骨节分明修长手指轻抚喉结，神情低落下来，张张嘴没发出任何声音。
林巫心头莫名一紧，上前小心翼翼问道：“嗓子受伤了？”
姬弦点点头，白色发丝划过眼尾鲜红得泪痣，看的人心疼极了。
“咱们识海传音吧，不伤心了。”林巫壮着胆子摸摸顺滑得白发。
【小五、不气。】姬弦红色眼眸波光荡漾。
林巫耳朵通红，强压下心头悸动说道：“不气了，不会丢下你了。”
【好，小五可愿意看为夫舞剑？】
“看！”这等好事怎么能错过，只可惜现在手机不在旁边。
剑气卷起花瓣，随着红袍翻腾，好似百花丛中剑仙一般。不像是剑术，观赏性远大于实用。
林巫忽然瞪大眼睛，颤声问道：“姬弦，你这是什么剑术？”
姬弦停下动作，耳朵泛红，整只鬼好似散发光晕一般说道：【我族中求娶媳妇儿的剑舞，小五喜欢吗？】
“喜……欢。”林巫抱头蹲下，美人展颜根本无法拒绝，他好像明白烽火戏诸侯了。
【小五，为夫教你舞剑可好？】
“好……”
……
起床闹钟响起，林巫睁开眼，坐起身愣了半晌，一脚将灵位牌踢下床。
都是成年人了，大晚上气氛正好不做正事，学了一晚上剑术理论，要命。
现在满脑子都是剑法基础，见鬼了！
不对，姬弦不就是鬼嘛。
陈子瑜洗漱完，进门就看到家暴现场，顿时痛心疾首数落林老大。
林巫冷笑一声，拎起灵位牌丢进神龛。以后再上姬弦颜值的当，他林巫永世为零，不得翻身！
简单洗漱后抓起书包往图书馆去，没走两步，又回来抓起灵位牌丢进书包，带不带都会跟来，不如带上。
没日没夜两天抱佛脚，吃饭都是面包牛奶应付。
补考当日，进考场前嘴里都还念念有词。
试卷发下，第一题。
【证明：斯捷科洛夫定理。】
林巫缓缓坐直身子，双目空洞，手中笔不知道该如何落下。
满脑子都是，斯捷科洛夫……什么科洛夫……哦，斯捷科洛夫……斯捷什么夫？
很熟悉的东西，他肯定预习到了，这脑子该死的不争气，紧要关头一片空白！
【仙仙！老公！救命！】林巫顾不得面子，通过灵魂契约向场外发出救援。
一声清脆的鬼鸣在林巫脑子响起，契约另一头明显传来焦急。
【《泛函分析》里找找斯捷科洛夫定理！找到传给我！别被发现了。】
林巫听到门外传来书页翻动声音，知道是姬弦开始行动了，心里落下大半，开始看起后面的试题。
还好大多都预习到，答题算不上多么艰难，及格妥妥没问题，但是拿到全部绩点，还是有那么点困难。
“怪哉！书怎么翻开了？嘿……笔记做的不错嘛，我看看……林巫。”
门外传来监考老师的声音，果不其然契约另一头传来沮丧，一声低落的鬼鸣响起：【嗷呜……】
【找到了吗？记得多少说多少。】林巫忽然面色一僵，【你不会不认识符号吧？】
【吼！】
之后无论林巫怎么呼唤，契约另一头都是死寂。
得，文盲鬼一只。
林巫硬着头皮将脑子里为数不多得相关知识一股脑写上去，再三检查后面会做得题目，深吸一口气举手交卷。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堂堂巫觋不该被一场考试打倒！
林巫走出考场，背起怨气弥漫得书包离开。
“仙仙别气了，为夫知道咱们仙仙是天之骄子，区区数学不在话下，只要略微了解，轻而易举成为数学大佬，到达该分段的极限。”
各种彩虹屁吹出去，契约另一头的厉鬼总算放下幽怨情绪。阴气涌动，灵位牌从背包移到怀中。
林巫赶紧接住，屈指敲敲灵位牌。心里盘算着是不是该给灵位牌编一个带子，夏天的衣裳实在不好揣。
正想得出神，不远处杜培小跑上前，问道：“小师叔考得不错吧？”
林巫：“呵。”
杜培尴尬摸摸鼻子，将手中文件袋递过去，说道：“都审了，他们被吓到，一股脑全说了。”
两人转入监控死角，林巫打开文件袋，取出阅读。
宇哥，原名刘宇，软件工程大三学生。
大强，原名贾强，软件工程大三学生。
小胡，原名胡据，软件工程大二学生。
玲子，原名张玲，软件工程去年上一届毕业学生。
蔓蔓，原名齐蔓，软件工程去年上一届毕业学生。
刘宇、贾强和胡据，三人同住一间寝室，平日喜欢灵异鬼怪研究。半年前，胡据网购一只罗盘，店家附赠秘籍一本。
本来对此有些基础的三人越看越着迷，不知不觉便入了道。
机缘巧合进入玲蔓小店，在合作无果后，三人便起了邪心，伪装成玲蔓小店售后，对售出的物品进行邪术处理。
杜培抬手布下隐匿阵法，低声说道：“以罗盘为中转，将因果关系转换到张玲和齐蔓身上。罗盘破碎后因果归位，作为执阵者的胡据最为明显。”
林巫收起资料问道：“那个玲子和蔓蔓怎么样？”
杜培调出手机文件说道：“这次异术事件她们有一定责任，但她们及时报案提供名单，她们将接受为期一周的思想教育工作。”
“其次涉及非法经营，偷税漏税。经税务机关将依法下达追缴通知后，补缴应纳税款，缴纳滞纳金，便不予追究刑事责任。”
林巫稍稍松了口气，如今佛道兴盛，巫术没落千余年。好不容易找到两个有天赋的，林巫自然不会放过。
“小师叔，咱们特警局惜才，这两位姑娘已经决定在思想教育之后加入特警局，小师叔……您看？”
林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