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银十九把豪取强夺话都说了出来,王路是哭笑不得,同时也是感怀在心。
只是他明白,这是绝不可能的。
如果银銮轩本部都可行绑架勒索之事,那银銮轩早就天下大乱,且还是炼丹宗师这样的香饽饽,多少的势力都在关注着、明里暗里的盯着,一有怎样的风吹草动,还不得立时轰传,弄得人尽皆知。
其实,情况也未必有他想得那么糟糕。
如果梦幻宗有炼丹大宗师,他何必舍近求远的去寻章成。
如果有和自己关系很好的炼丹大宗师,他怎都不愿再与银九扯上关系。
直觉告诉他,联手后的白杨和银九有着对他巨大且致命的威胁。
世上的炼丹大宗师稀少得屈指可数,拿他们西漠来说,更无一人。
据传,以黄焰马首是瞻的李杨也来到了丹道宗师之境,他便是西漠至今为止丹道造诣最高之人。
在他看来,黄焰之所以能和他不相上下,多少和李杨的炼丹术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
特别是在其化神初期与化神中期这两个重要的阶段,李杨可为他提供源源不断的丹药令他的修为水涨船高,遥遥领先。
世上的丹道宗师倒有十来位,只是他们只能炼制化神后期以下的灵丹妙药,化神后期丹药非半步丹道大宗师和丹道大宗师不可。
这样的人,要么藏匿在不知哪里的隐蔽处,要么贵为某一超级宗门不可动摇的根基。
就算他求上门去,看在他王路符道大宗师的面上,最好的结果—以极高的灵石卖给他三五几颗已是极限,想要对方抽出一定的时间专门为他炼丹。
嘿,自己又不是他的爹娘,是绝对不可能的。
那么何不在坊市、拍卖会、地下交易场所或别的拍卖场用高价、以物换物的方式得到不就行了?
这倒是个可取的办法,只是他需求的量之大只会吓跑所有人,还会被天下人当成怪物来看待,谁让他身拥着法力雄境这个只进不出的吞金兽!
更严重的,零散的丹药如何撑得起他长久的消耗。
绝不好寻不说,于他而言,吃多了还会生出抗药性,效果会慢慢减弱直到毫无效果。
所以,必须一年轻的、天赋绝顶的、跟得上他修炼节奏的、相当于他御用的丹道雄才方能令他的修为层层拔高。
综合这一切的条件,那些个炼丹大宗师要么日暮西山说不定在他还未修至化神大圆满就一命呜呼;要么脾性古怪难以伺候特别是当服用两三种丹药后频繁更换丹方、则给他来个置之不理拂袖而去,又能将别人如何,难不成强迫让之给自己炼丹。
想想就荒谬绝伦。
还有相当重要、不得不考虑的一点,那就是保密。
他的情况不说非得百分之百的保密,却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不然被那些个对手或者潜在的对手知道,以他们的眼界与才智说不定会布下怎样针对性的手段令他一败涂地。
尽管他和章成只见过三次,对之,他是非常信任的。
由于自己的情形太过于罕有和特殊,罕有与特殊得想要在本界修至半步大境只能是章成。
当然,为了这一次化神后期修为的提升,他已备下了海量之多、各式各样的珍贵宝物。
哪怕章成需要太古灵材,他都会毫不犹豫的将其拿出,双手奉上。
嘿,这么多年来,葬送在他手上的那些个超级强者的储物袋他可是一个都没有放过。
炼丹是件非常要命的苦差事,当年他就亲力而为过,算是他至今为止最黑暗最难熬的一段岁月。
如果能和章成达成相应的约定,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让其白练的。
王路回过神来,叹道:“十九兄的意思我明白,你的心意我也懂。这样吧,为了我,你就再次登门拜访,将我的意思说明,并把这枚玉简亲自交给他,拜托了。”
“咦,看来王兄是早有准备。放心,事关你的修为,这点小事和我们兄弟之间的感情以及方才你那精妙绝伦的推论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我聂诡就算倾尽所有都会为你玉成此愿。”
银十九郑重而又恳切的保证道。
旋即,他一字黑眉轻皱,言道:“还好有你的提醒,我这才想起一个细节,是关于白杨秦慧以及李匡的。”
“不说从未见过的白杨,就是秦慧和李匡我也有八十一年未见过他们。想来,他们极有可能已经洞悉了半步大境的真相,三人正疯狂修炼,想要以修为和实力将上界的路给撬开一丝。”
“言从何来?”
不知为何,听到有人同样得出了他长久思索后的推测,他不由得心下一紧。
仿似冥冥中、这里面有着怎样的规则和限制。
银十九见王路眼里划过一缕惊异,顿知此事大不简单,必细细讲出。
他追忆道:“八十一年前最后见秦慧的那次,她一口气颁布了三十五条命令。因行事公正,赏罚分明,我和银九当场赞同并定了下来。可现在细致思来,其中一条就像鱼目混珠一样的故意混淆视听。”
“她提出,由于银銮轩化神后期强者众多,凡本轩收集得到的所有化神后期丹药都不得再以任何的形式拿出交易,全都收归山门,由赏罚堂按功劳合理分配。”
“这么多年过去,单是从我聂家流入赏罚堂的化神后期丹药就有十三枚,当然我是暗中留下了两枚。如此一来,五域所有的银銮轩收集的数量定在六十颗上下。”
“然而奇怪的,记录在案的,赏罚堂仅用掉了二十四粒,那多出来的三十六颗去了哪里?”
“赏罚堂的香主何善本就和白家交好,是白家之主的莫逆至交,由于白杨的存在,我和秦慧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加之他领导的赏罚堂处事公道,不失偏颇,也就没有去如何关注。”
“哼,事到如今,待我回去后,势必查个水落石出。”
“王兄放心,以我聂诡的手段,绝不会引起他们的分毫注意。一有消息,我会立即传讯给八祖。”
王路点头,正色道:“十九兄务必谨慎,小心打草惊蛇。还有,一定不能将我之推断说给任何人听,若是至亲者,换个方式侧面告知。”
“说实在的,我有一种莫名而心惊的不好预感。总之,知道的人越少,对我们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