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巧合，还是青橙用录音室的人不多。
那间录音室空着，四个人走了进来。
古海涛来的一路上，心思浮动。
四十多岁的年纪，本应该稳重，踏实，但他就是静不下来。
这种感觉，已经好久没有在他身上出现了。
上一次，好像还是竞争组长的时候。
进了录音室，古海涛引着李然坐在椅子上，开口道。
“李导，我这首歌曲，也是刚刚做成没多久，练的不算太熟，要是有什么问题，一定请您多多指点。”
李然陪他们来这里，可不是帮着他们做指点的。
刚才在食堂，他是起身就要走。
被人这么算计，李然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但突然间想起来，自己电影里还有两首歌曲得做出来呢。
这么一想，再加上这三个人也算是给自己的灵感，提供过帮助。
两相结合，李然又不气了。
做人啊，就是这么矛盾。
为了自己的事儿，他这才跟他们过来。
李然尽量让自己平和，对着古海涛道。
“不用这么紧张，我就是一个新手导演，懂的也不多。
你要是真想让我听一听，那就自然点儿，你们这样，我也不舒服。
是不是？”
周菲在一边笑着道。
“哎呀，李导你是不知道你在我们这些人心里的地位啊。
在你面前，哪能不紧张呢。
不过你说的对，自然点儿，对音乐也有好处。
古哥，既然李导这么说了，咱们就别这么拘束了。”
张扬点头应道。
“还得是李导平易近人，这么有地位，一点儿也不做作。
我们剧组以前那些主演，要是有李导的一半，整个剧组都得烧高香。”
这个话题，李然倒是很有兴趣，疑惑道。
“那些主演很不好说话？”
张扬想了想，尽量公正的说道。
“不好说话的也是真有，但多数人还是好的。
只不过是被他们的身份给架在那里了。
下不来。
一个明星演员的身后，是一堆人等着他开饭的，真的是一步退不了。
你就像我，平时就演一些男二，男三，小制作的片子可能混一个男一。
想耍大牌也耍不起来，没人在乎。
但那些有流量，有实力的，人家地位在那里呢。
娱乐圈里就那回事儿。
说是开放，但也封闭。
为什么给大家排个一二三级演员，或者是什么流量人气之类的。
不过就是为了更好的给大家排排位置，拿个好价钱。
你说同样是早上八点开工，我们六七点钟就得到。
装扮，准备，一点儿不敢给剧组添麻烦。
但人家要是来的早了，就是敬业。
来的晚了，是事到临头有静气。
实际上哪有那么多说道。
就是想通过来的早晚，分一个上下高低。
你八点开工，我八点半来，剧组还得哄着我。
那我就是有牌面，有地位。
如果剧组里有两三个同等地位的演员，这种情况更严重。
只不过没人说破罢了。
但凡碰上一个强势的导演，制片人，个个也都消停的该干什么干什么。”
听了张扬的另类解释，李然好像明悟了什么。
以前他听说过，也看过相应的报道。
说是哪个哪个演员，在哪里，耍大牌，又怎么样的。
当时李然还能当个热闹来看。
但自从上了拍电影这条船，李然是真的对这件事儿心有余悸。
短剧的时候还好，就三四个人，没什么冲突。
可是拍妈妈爱说谎的时候，都是一帮没什么名气，经验的同学，学弟，学妹和其它陌生人。
就是这样，还逼的李然开除了几个人，才把剧组稳定下来。
这回的电影，想想那个场面，李然就感觉肯定不能是以前那个草台班子。
这要是来上那么一两个“有脾气”的演员，那自己可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了。
不过这些事儿，就不用跟他们三个人说了。
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反到是看着古海涛道。
“古哥，那你们唱着试试？”
古海涛对着张扬和周菲有了一眼色，笑着说道。
“那还真的请李导，好好指点一下。
我们这些做曲人，难哪。”
李然到是真不知道他们有什么难的。
拿着青橙的工资，还能写写曲，多好。
心下暗道。
我要是有这点儿作曲才能，我能在那里混到退休。
不过这个古海涛，明显是等着自己像刚才一样问下去。
李然对作曲可是没有兴趣，只是笑着点点头，连谦虚的话都不说了。
看到李然这样，古海涛也没有办法，只能和张扬，周菲一起走进录音间。
虽然李然对音乐不算太懂，但音乐一响起，李然就知道这首曲子的风格是什么了。
悲伤的词曲，一般都是低沉，而且声曲缓慢。
平常都是放在一些情感类的影视做品当中。
今天古海涛是主唱，同样也是那种压着嗓子的低沉声音。
唱的这首新曲，到还是挺应景。
而且听到后面，李然好像开悟了一般，竟然能从这里面听出来一丝愁苦的情绪。
等曲终人散，三人出来，李然笑着说道。
“古哥，这首歌曲，是你自己做词做曲？”
古海涛苦笑道。
“让李导见笑了，弄了半年，才有现在这个能拿的出手的词曲。
都没敢往上交，怕领导给打回来。”
这是古海涛第二次提他的不容易了。
李然再不开事儿，也顺着话题问道。
“为什么这么说？
我觉得还挺好啊。
难道你跟你们领导有矛盾？”
看到李然总算接自己的话茬，古海涛松了一口气，解释道。
“那到不是。
只不过我们音乐制作部的流程繁杂。
想要发一支单曲，肯定不能是随便发发就算了。
除了那些从别的地方接回来的订制曲和比稿曲。
其它单曲的发行，需要公司承担一部分的发行费用，宣传费用。
如果有需要，还要有一些其它的打点费用。
我们部门属于人多钱少，除非曲子特别拿人，要不然都得被审了又审。
尤其是我们这些中低档的作曲人，更是不容易。”
古海涛的话，给李然都说懵了。
我以为你是求我有事儿，结果你跟我说了一堆，然后结果是钱不够用？
开什么玩笑？
你钱不够用，我那拍摄电影的钱，还不知道从哪里找呢。
这今天费这么大心思找自己过来，就说这点儿事儿，玩什么套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