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承认是把憋屈已久的情绪胡乱爆发了,抓得无悔可怜兮兮的,当时画面很混乱,只看见无悔着急忙慌掐我的手,一个劲儿想挣脱,小脸上挂满了惊慌与害怕。
好在情绪越发难以控制,快把无悔摇成拨浪鼓的时候,一股暖流再次席卷全身,我忽然冷静下来,一把丢开了她。
当时就傻眼了,怎么能这样犯浑呢,无悔能知道内情吗,我抓她干嘛啊?
这时无悔话都说不出来,把手伸进后背在那儿皱着眉整理着衣服,看到这画面的时候,我知道惹大祸了,只能在心里骂心魔,你是不是有病,抓她的时候不阻止,非要给人家抓急眼了你才出手控制我是吧?
“嘿嘿,让你长点记性……”心魔笑道。
长你大爷啊,你不知道无悔这丫头的手段吗?
红韵去扶着无悔,连她也给我使来一种完蛋的眼神,我都快哭了,忙苦着脸说:“妹妹,我……我说我的心智被别人控制了,刚才不是故意的,你,你信吗?”
说完又在心里反问自己,别人这样抓你,你信不信?
无悔没空理我,委屈巴巴的一个劲儿整理着衣服,有只手还死死掐着肩膀的位置不敢松开,而红韵扶着她,是一种安抚她情绪的举动,现场突然就安静下来了,对我来说,这就是一种死亡前的宁静。
过去了好半天,无悔才一脸痛恨的瞪了我一眼,然后又无无奈兮兮的跟红韵说了句悄悄话。
她说的是悄悄话,但我能听见啊,内容是这样的:“完了红韵,我内衣被这死疯子扯断了,能帮我绑上吗?”
呃……
我后退两步,转身就开溜:“我,我先走了,在隧道入口那儿等你们……”
“别呀四哥,你先等等,我一会儿有话要跟你说!”无悔慌忙对我喊,“我没生气的,真的,你不用跑了!”
本来我还差点当真了,但这时候听到了她委屈又愤怒的心声:“死王八蛋,竟然还想跑……我,我刚才就是看看,又没说话呀,怎么这样也能成你的出气筒啊……真是受够你们卫家了,不管,这次一定要弄死一个以解心头之恨!”
弄死……
我头皮一麻,这下真惹祸了,加快逃跑的步伐,一边陪笑道:“我,我不是跑啊,就是去前面看看……”
“那你好歹等等我们呀,喂……”
我心说你都要弄死我,能等你才怪了,都怪心魔这王八蛋给我上的套,其实刚才完全可以避免的,有理智的我,根本不会认为无悔知道什么内情。
一边跟着河流往下游跑,痛骂了心魔一顿,不过很快情绪就低落下去,难道以后,我一旦生气就会变成那种鸟样,是不是无形之中会伤害很多人?
“是的,你的怒火到达某个程度,会把我也带上,好在有舍利子,只要不是极度失控,通常问题不大。”
我叹口气,这可真是命苦,好不容易融合,有了点实力,却又栽了一个容易失控的帽子,莫非老子五弊三缺里面犯的是残废那一项吗,一辈子都别想做个健全的人?
跑了很长一段路,又问心魔,以后我该如何联系诗涵,我以为是她娘来接她,还妄想着好好谈谈的,现在计划全被打乱了。
心魔叫我别担心,如果真的如那狼妖所说,白家会弥补诗涵的话,就一定不会像九天劫控制狐倾倾那样,剥夺所有的自由,到时候用手机联系试试。
其实冷静下来的我,比以往任何时候都理智,突然觉得,如果诗涵真的会得到弥补,真的会成为世界上最尊贵的公主,那我一定会很开心,为她感到高兴。
白家要真能给她幸福,说白了,就是不让她跟我见面,即便我再痛苦,也是能接受的,想到这里的时候,忽然有些理解红韵了。
心魔叹口气:“一切都是未知数啊,你只能祈祷了,我倒是觉得,回家对她来说是一件好事,至少不再孤苦伶仃,无依无靠了,怕的是,白家为了让她远离你,到时候真让她接手狼王的位置,这种立场上的为难,会非常折磨人。”
无依无靠,突然出现的家人,继承,上位,各种立场上的为难……我似乎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我会努力改变这一切的,只要在事情还没发展到那一步时,我努力提升实力,到她们家提亲,这一切还有改变的希望。
现在看来,其实诗涵比倾倾好多了,从种种细节上看,白家是真觉得亏欠诗涵,比如给她留了那么多和我相处的时间,不是白家这份包容,诗涵和我的关系也发展不到今天这一步。
同样的问题,发生在倾倾身上却是两回事。
当初阴山做选择的时候,九天劫甚至不给倾倾多看我一眼的时间,连过年也死抓不放,要不是他在控制倾倾的自由,倾倾又何苦为了发一条消息,大半夜偷偷跑那么远的山路呢?
所以,老狐狸压根没考虑过倾倾跟我十几年的感情,这种约束也会伤害到自己家姑娘。
倾倾的心灵有多脆弱,有多爱哭,九天劫不可能不了解,感觉他纯粹把倾倾当一个控制我的工具了,倒是白家,虽然口头威胁诗涵不准来见我,最后却没阻止她,也没有要惩罚她的意思。
我不认为白家没有阻止诗涵的本事,这件事里透着许多人情味,就像是大哥对我一样,明知道这两个姑娘的身份,但还是为我考虑,没有说过一句不许再来往的话。
其实我和诗涵的命运有太多的相同,估计白家人,跟大哥他们差不多吧,骗自己人也是出于无可奈何,为大局着想,心眼未必是坏的。
只有倾倾不一样,九天劫那老王八蛋,那是真的坏到了骨子里!
想到这,我咬牙看了看手中的短剑,下一步就是要搞定邪真教了,我必须一点点蚕食九天劫的势力,我要让他变成光杆司令,让他也感受一把被折磨的痛苦!
之后我就一边赶路,一边把玩这手里的短剑,直到快靠近我们搭帐篷的树林时,才想着给短剑取个什么名字好呢,回想起在洞穴里,见血就开光的画面,干脆就叫血剑得了?
心魔,你意下如何?
但是心魔没回话,等我走进树林,他才来了一句:“好像出事了……”
这不废话吗,我都已经闻到血腥味了,很浓烈的血腥味!
眉头一皱,提着短剑急忙朝帐篷的位置一阵狂奔,到了帐篷跟前时,赫然发现地上躺着两个人,一个是刀疤女人,一个是珠珠,刀疤女人的脖子上有一条鲜血淋漓的伤口,人已经死透了!
再看珠珠,也是安静的躺在那里,胸口的衣服已经被血染红,还有大量的血液正在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