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沉星勾了勾唇：“不，我猜的没错，他不会过来的。”
洛无寒挑了下眉尾，伸出手指拨弄顾沉星的头发。
对他来说，云锦这种不相干的人过不过来都无所谓，顾沉星想做什么做就是了。
顾沉星却想到了点别的，转过头来抓住了洛无寒的手指：“我来妖宫之前，你最宠信的人是不是云锦来着？
难道不想和我解释一下吗？”
洛无寒一愣，如果不是顾沉星说起来，他都已经快要忘记了小猫妖还没有来到妖宫之前他是怎么过的了。
不过，他眉头缓缓皱起：“什么叫我最宠信的是他，你这都是听谁瞎说的？”
顾沉星哼了一声：“难道不是吗？我都打听过了，在我之前，只有云锦可以随意到妖宫来，如果不是你默许的，他哪敢？
还有啊，他们那时候都说，只有云锦过来你才能睡个好觉。”
顾沉星改成抓着洛无寒的领口，把他的衣领捏的皱皱巴巴的：“从实招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洛无寒顺着他的力道，低头凑近想要亲在顾沉星的唇上，被顾沉星抬手一把挡住了：
“别想糊弄，给我说清楚，要不然，要不然明天我就和青城长老回修真界，不和你成亲了！”
洛无寒一直淡笑着的表情收敛，抬手拍了下顾沉星的屁股：“别胡说。”
顾沉星盯着他：“所以你说不说？”
洛无寒叹了口气：“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怎么回答你？”
“至于你说的，云锦能帮助我入睡，这倒是确有其事，但也不是因为他这个人，而是因为他能够制造一种香。”
洛无寒拧了拧眉心：“在你来妖宫之前，我经常陷入睡眠，但每次睡觉，总会陷入无穷无尽的梦魇当中。
那些黑暗浓浊的梦让我觉得疲惫，更容易入睡，这几乎是一个恶性循环，找不到任何解决办法。”
“后来云锦拿了那种香给我。”
洛无寒看向顾沉星，陷入了回忆当中：“我能感觉到，那种香并不完全管用，如果用的多了还会上瘾。
但我没有办法。”
他的脸上露出痛苦的神情：“长久的沉睡和梦魇让我身心俱疲，根本没有心思想别的事情，所以我不得不用那些香，哪怕这只是饮鸩止渴。”
洛无寒伸手把顾沉星抱在怀里：“星星，我很高兴你能来到我的身边。”
漂亮的小猫驱散了梦魇昏沉的晦暗，让他从浑浑噩噩的状态中醒了过来。
柔软的爪垫放在他的手掌上的时候，好像那种柔软的痒意一直蔓延到了心里，让他的心脏不自觉变得柔软和温暖。
洛无寒脸上勾出点笑来，他很幸运，在还没有完全依赖云锦的香料的时候，就得到了上天赐予他最好的礼物。
顾沉星听得心疼，往洛无寒怀里蹭了蹭，心中一阵后怕。
所以原来的世界线里，云锦之所以能够成为妖尊最亲近的人，就是因为那种香料？
如果不是他误打误撞让洛无寒的睡眠恢复正常，是不是云锦就能在洛无寒上瘾之后用这种香料控制住他了？
他眼中闪过一丝狠意，敢用这种手段靠近洛无寒，云锦该死。
不过这不用再等很久了，顾沉星捻了捻手指，他已经给过云锦机会了，但他却没有抓住。
第二日，终于到了妖尊和妖后结契大典的大日子。
一大早起来，妖宫上下就开始忙碌了起来，侍从们来往匆匆，准备着宴会上需要用到的酒水糕点。
这次的宴会妖尊特意请来了妖界最有名的大厨，灵酒灵果更是数不胜数，就连他们这些侍从，都能尝到这些珍贵的食物。
今天，他们还见到了许多平时难得一见的大人物，运气好一些的甚至还能得到些赏赐，所以就算他们来往忙碌，脸上也都带着喜色。
今日宾客很多，但真的能够进入妖宫参加宴会的并不多。
妖族的结契大典的流程其实也并不复杂，妖族不敬天地，不敬神鬼，只尊亲长信奉自身。
但不管是洛无寒还是顾沉星，在妖界都没有可以称作是长辈的人。
所以二人一早需要换上婚服，只需在众人面前登上祭台，算作祭拜妖界先辈和历任妖尊，并在众人的见证之下签订道侣契约。
宾客们分席而坐，修真界和妖界的宾客们泾渭分明，分坐两侧。
吉时已至，乐声响起，一早还有些杂乱的宾客们安静了下来，不约而同看向妖宫大殿殿门口。
洛无寒和顾沉星相携而出，身上穿着庄重漂亮的婚服，随着乐声一同走出了殿门。
虽然上次看过婚服，但顾沉星并没有上身试过，所以今天才是洛无寒第一次看到顾沉星穿上婚服的样子。
不得不说，这身婚服和顾沉星十分相称，赤红婚服上用金线绣着繁复的花纹，后摆长长的拖在地上。
露在外面的脖颈和手腕显得更加白皙，就好像冬日碎雪落在梅花花瓣上。
那一点点细碎的雪粒落进了花心里，让人忍不住想要伸手采撷。
洛无寒抬手牵着顾沉星的手指，侧过头来看向他，眼中溢满了温柔：
“星星，你今天真漂亮。”
顾沉星反握着洛无寒的手：“你也是。”
两人一起抬脚走了出来，路过无数宾客，眼中却只装着彼此一个人。
沈青城坐在席上，静静的看着这一幕。
只不过比起旁人，他的视线并没有落在罗洛无寒或者顾沉星的脸上，而是两人婚服上的花纹上。
他脸上露出怀念的神色，端起酒杯来喝了一口。
灵酒醇香，沈青城却品尝到了一丝似有若无的苦涩。
直到饮尽了杯中的灵酒，沈青城才眨了眨眼睛，看向顾沉星。
今天的顾沉星很好看，两颊染着绯红，眼中好像闪着细碎的光，眼神落在身侧的人身上时，满眼都是幸福。
沈青城释然的叹了口气，弯了弯唇。
现在这样也很好，他总是希望他过的幸福的。
但相比起他的欣慰，有些人的心情却并不怎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