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展中心成立之初，是由罗曼、韩哲共同面试，从厂内招收了几名营业人员，招收标准也很简单，只要能说会道就行，反正接下来是有培训的。
其中有一位营业员特别爱聊，跟谁都是自来熟的那种，韩哲便给这位员工的职位描述中加了一条：通过日常闲聊，了解租户对会展中心的意见和看法。
每一个岗位都有一个职位描述，就是说明一天之中从开始到结束都要依次做好哪些工作。
韩哲对这位员工的要求是：不要特意地去做调查，而是通过闲聊，侧面打听出客户对会展中心的意见和看法，包括对展厅租金贵贱的看法，对管理上的看法，对卫生环境的看法，还有什么其它方面的希望，甚至上厕所方不方便，中午用餐方不方便……等等等等，事无巨细，只要是来自客户的信息，都可记录报告。
而报告的对象是直接面向罗曼副总，每月通过邮件将报告发给罗曼，工作内容要对其他人保密。
做这项工作的目的也向该员工解释了：就是了解客户的动态，以调整公司的经营方针。
该员工于闲聊之际，轻松完成一项工作，而闲聊也正是他的爱好，尤其是他所汇报的内容还决定公司的大政方针，让这位员工很有成就感，干得津津有味。
而做这个报告之前，要先将各个展厅都租给了哪家公司，做一个大的列表，然后再将打听到的信息填进列表里。
罗曼每月接到这个报告的时候，也没觉得什么，每一家公司的老总，在公司的最底层，都有几个眼线，以让老总了解公司最底层员工的工作状态和生活情况。
罗曼还觉得很有意思，因为这位员工也不知是闲得无聊，还是为了让内容充实，还是图省事，很多时候就是直接把他与客户的对话记录填上去了。
在这位员工的报表中，所有的展厅都出租出去了，没有空闲。而张小清拿出的账务账本，却有几个展厅是空置状态，没有收入的。
“把陈康叫过来！”罗曼命令道。
张小清立马打电话叫来了陈康。
罗曼才不会把那名做市场调查的员工叫来搞当面对质这种事，她直接厉声喝问：“有几个展厅的租金没有交上来，是不是被你塞进自己的腰包啦？”
“扑通！”陈康一听当场就跪了，“曼曼，不，罗总，饶了我这次吧！”
一旁的张小清一听，脑袋“嗡”地一下，怎么会这样？自己一时大意，竟会出这样的事！她是会展中心的正经理，陈康是副经理，职权上，她比陈康大半级，但两人负责的区域不同，张小清主要负责自家产品的展销、销售定单、回款、追踪服务等事情，而陈康负责自家产品以外展厅的对外出租及租金的收取。可以说陈康的工作流程比张小清简单多了。
那么多的展厅，张小清也没注意是不是有几家空闲着没租出去。关键是，她对陈康绝对信任。
“陈康，人不能两次犯同样的错误。”
“两次不一样，上一次是受贿，这一次是贪污。”
罗曼一听都要气炸了，“还学会顶嘴了是吧！我现在就宣布对你的处决……”她当机立断，一秒都不想耽误，“退还所有脏款，立刻滚出兰哲公司，可以不追究你法律责任。如不能退还所有脏款，你就等着坐牢吧！”
“别！看在咱俩过去的份上……”陈康用所得的脏款，把父母房子的贷款余额还清了，他现在拿不出钱来。实际上他正是为了早日把父母房子的贷款余额还清，才不惜冒险贪了公司的钱。
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罗曼更气，“张小清！”
“在！”张小清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来了个立正，并行了个军礼。开玩笑，大学时代都是有军训的，走正步，行军礼，都熟得很。
“你们俩虽然是一家子，但他是他，你是你，我现在开除他，你有什么想法？”
“夸！”张小清又行了一个军礼，“我支持罗总的一切决定！”她还是第一次称罗曼为罗总，而不是罗姐。“其实这件事我也有责任，是我没能做好监督和管理工作。”
罗曼拍了拍张小清的肩膀，“你说，我们女人多不容易呢！一个不留神，身边的男人就会犯错。”
“男人，就是不行！如果把这个世界交给男人们管理，早就世界末日了！”
罗曼点了点头，“我是想问，我开除了他之后，你会离我而去吗？”
“不会！”张小清回答得斩钉截铁，“我唯罗总马首是瞻！”
“叫罗姐！”罗曼郑重地看定张小清，“我没有看错你，姐妹儿，咱们的世界，不需要男人！”
“是！罗姐。”
一旁喝茶的韩哲抬头看了看雄赳赳气昂昂的两位女性，然后，什么也没说。
陈康被警察带走了，他要在警局里面蹲几天，直到还上贪污的脏款。
最后，张小清终究还是不忍，拿出自己这么多年的全部积蓄，出钱替陈康还上了脏款，把他从警局里提了出来，然后，毅然决然地与他分手。
张小清是个讲义气的人，把陈康从泥潭里拉出来后，再与他分手。
处理完陈康的事，已经很晚了，韩哲是一直陪在罗曼身侧。出了这么大的事，做为老总，韩哲当然也一直没离开，留在现场，但他却没有插手，完全交给罗曼来处理。
“找个饭店吃过饭再回去吧！”罗曼说道。这个时间，肯定是赶不上公司食堂的饭时了。
路边就有一家富丽堂皇的酒店，像是新开业的。而且光看酒店的名字就很高端、大气、上档次。
两人进了酒店，发现里面装修很是豪华。
两人找了个位置坐下，韩哲小声说：“咱们还是换一家吧！”
“怎么了？”
“你别转头啊，我看到高翔了，就坐在柜台的后面，这酒店不是他家的，也是和他有关系。”
“怕他作甚？放心，有我在，他不敢把你怎么样！”
韩哲心想：我是怕他吗？我是怕他在饭菜里加佐料，比如唾口口水，拌点儿尿液什么的……
有服务员过来……
“你们家档次太高了，菜品有点贵。”说完，韩哲站起来欲走。实际上他连菜单都还没看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