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子，好好干，有空可以来我这坐坐。”郑煜城能一直留到现在已经是非常难得。
按照原本的计划，他3点之前就得回州府里开会。
等州长走后，方晓天和李小乐变得忙碌了起来。
收名片，记录名单。
不知不觉已经是下午5点。
“呼，累死我了。”李小乐喘了口气，随后挑眉道：“怎么样，我配合的恰当不？”
“还成，要是连这点默契都没有，你就真白混了。”方晓天其实很欣慰。
李小乐的成长速度确实很快，或许不用多久他就能安安心心当一个甩手掌柜了。
将名片整理妥当，方晓天活动了下手臂，将自己的羽绒服穿上。
“走吧，人家都邀请了，咱们得赴约不是。”
赴约，自然是玩笑话。
不过就是周玉衡想要私下里谈谈。
俩人刚走出会议大厅，就见到周玉衡坐在休息椅上，显然是一直等到现在。
“百创科技真是让我大吃一惊啊。”见两人出来，周玉衡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周董准备去哪里请我们吃晚饭？”方晓天压根就不接这个岔。
“办公室如何，我让厨房送上来？”周玉衡说完伸手示意道：“请吧，李董，方助理。”
能建一栋20多层的大楼作为公司的总部，周玉衡的办公室自然不会太小。
不仅不小，甚至还挺奢华。
一进入就能看见墙壁上全部贴着棕色实木板。
一块巨大的天然大理石背景墙前，一套北西塞（欧）现代风格沙发。
办公桌、书架，一应俱全。
而左侧过道旁是一个亮白色石板吧台，后背的酒柜上放满了各种名酒，至于继续向过道内走进去，那里面是一间卧室，以及洗手间。
整个办公室面积颇大，足有一百四五十平米。
与其说是办公室，不如说是住宅房。
“随意坐吧，我平日里在公司的时间比在家里多，想看电视我可以将幕布放下来。”周玉衡此时已经彻底恢复了情绪。
他自顾自的走向了吧台，从上面挑了一瓶伏特加。
酒刚盖杯底，正好是一口的量。
“李董想喝什么，市面上流通的酒我这里都有。”
“那就来杯人头马吧。”李小乐也不客气，直接走到了吧台前坐下，正好坐在周玉衡对面。
此时周玉衡所表现出的情绪很奇怪，具体的李小乐也无法形容。
只是感觉仿佛大家都是相知相熟的朋友一般。
方晓天是不喝酒的，上辈子喝怕了，这辈子啤酒都不想喝。
他先是周围逛了一圈，随后走到书架前。
透过玻璃，扫了眼窗外的景色，随即他发现了书架上的书。
书籍很多，许多是西塞语，还有一些日耳曼语。
随意的拿起一本翻阅，上面标注着许多笔记，显然周玉衡摆着的这些书是真正拿来读的。
周玉衡给李小乐倒了一杯酒，看见方晓天拿起了书道：“那本是西塞波人，格罗特·史帝夫写的自传，主要讲的是他如何从商贩建立自己的商业帝国。”
方晓天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将书合上归位，随后也坐到了吧台前。
“来一听可乐吧。”
三人也不说话，两个喝着酒，方晓天独自喝着饮料。
“之前我确实小看你们了，”周玉衡又闷了一口伏特加后道，“但我不后悔，我们就敞开了说吧，需要我付出什么代价。”
“呵呵，商场如战场，其实如何我们俩的位置互换，你做的事我也会做一遍。”方晓天轻捏着易拉罐，说完后抬头看着周玉衡。
“也是，我刚刚也在想，如果一开始我就直接低头上门去寻求合作，估计我们还能好说一些。”周玉衡轻笑了一声。
随后，他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但是我不能，太多人盯着我这个位置，风投公司，亲戚，家人，当然还有我那位亲二弟。
我不能服软，任何时候都不能服软。
一旦我服软，他们就会像是狼一样扑上来，直至将我撕碎、吞噬的一干二净。”
方晓天和李小乐都没有回答。
似乎是几杯酒起了作用，周玉衡的谈兴很高，一边喝着一边诉苦一般讲述自己是如何做到如今的位置。”
常人往往羡慕豪门，然而豪门的生活真的就如同常人想的那样？
其实不然。
他们只是披上了一层光鲜的外表，而实际上每一天都活在勾心斗角中。
周玉衡也不例外。
圣隆集团坐拥几百亿资产，这是一笔庞大的财富，可想要抢夺的人也同样不少。
说完了如同宫斗一般的争夺史后，周玉衡的精气神显得有些颓废。
“果然，有时候不能和朋友说的话，可以和敌人说，因为敌人就从没想过帮你。”
“这话错了，我们应该不算敌人吧？”方晓天依旧笑着说道。
周玉衡也笑了，反问道：“方助理明人不说暗话，我现在是想明白了，你们百创科技早就看上纺织技术中心了对不对？”
不等俩人回答，周玉衡继续说道：“也是，换做我我也一样，蛛丝量产技术太诱人了，只是我很好奇，难道那些人没有找上你们过？”
那些人是哪些人呢？
风投公司算一个，那些衙二代们算一个，自然不会少了更高层面的人。
“运气是一半，技术本身的缺陷也是这些人不感兴趣的原因。”方晓天之前也想过这个问题。
首先，明翰国高层本身是不会做出竭泽而渔的事，这个道理不用多说。
明翰国可不是那些由财阀掌控国家的资本主义。
不过抛开国家层面，国内有实力的人也不少，有实力且有背景的也不会少。
虽然对外公布的蛛丝有缺陷，但其中的利益也足以让人心动。
不过运气好就好在一个分不清到底该归类于什么性质的部门，特装部。
这是不可否认事实，特装部的反应速度太快了。
曝光后不到一小时，秋明三人就找上了门来。
是因为特装部的出现，从而让一些人不敢动手，按下了自己那颗贪婪的心。
接着是拉斯夫集团事件。
看上去拉斯夫集团的垮台，是因为他们本身干的那些非法勾当引起的。
只是白鬼的那份信，让方晓天意识到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以上两件事，方晓天都将其归属于运气。
可外界不会这么认为，他们只会认为百创科技和特装部的关系不一般。
不然好端端的几十年没事，偏偏碰到了百创科技就出事了？
无非是特装部在后面推动的。
也正是如此，让不少人重新衡量了一遍利弊。
为了有缺陷的技术，去得罪这么一个部门太不值得。
周玉衡不了解里面的详情，但也不重要，“谈谈吧，我该出什么样的代价才能合作？”
“代价由你定，”方晓天依旧不急不缓的说道：“不过有一句话你没有说错，我们确实想要纺织技术中心的主导权。”
“但是！”方晓天语气一变，抬起头看着周玉衡，“那是之前，我想知道的是，你们觉得自己的手段很高明吗？”
“什么意思？”周玉衡很不解，甚至感觉自己有点委屈。
我做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吗？
我之前做的，不就是正常商业谈判的手段吗？
“难道你不知道督察委调查我父亲的事？”方晓天这时装作一副不确认的模样道。
“什么！”周玉衡瞬间酒都醒了，连忙说道：“我不知道啊！”
这事可大可小。
商业有商业的规矩。
有些手段是想怎么用，就怎么用。
不管是靠实力也好，靠明抢的也罢，哪怕是阴险一些，背后捅刀子那都正常。
有什么办，技差一筹，玩不过别人呗。
可是！
随随便便还没怎么着，就直接用政治力量来打压竞争对手。
这就触碰了规则的底线。
要是真能随意的这么做，谁还敢从商，谁还能从商？
别说个人，就连国家都不会允许。
“方助理，我真不知道，我没做过这事。”周玉衡再次解释道。
就这事说明白了还好，双方只是个误会。
可要是说不清楚，那最后就是死磕到底的节奏。
“是吗？”方晓天说着看向了李小乐。
李小乐心领神会，都不需要提前背台词，立马说道：“不对啊，那个人确实是你弟弟来着，叫什么来着……周、玉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