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林匆匆的走了。林晓在茶室里继续喝茶吸烟。
一个中年女人走进来，是冯森的老婆。怯怯的问：“你是县委书记？”
“看着不像吗？”
“真年轻。我想问问，俺家老冯能不能活着从井里出来？”
林晓不想再隐瞒，他怀疑冯林急匆匆的出去，是井下的尸体被运上来了。说道：“大嫂，你要做最坏的打算。”
女人面色木然，喃喃道：“该来的迟早会来的。冯林玩了半辈子矿井，到最后还是死在矿井里，报应啊！”
“大嫂，你不要难过，政府会处理好善后事宜的。”
“老冯为什么没有和矿工一起救上来？”
“他们不在一起，矿工挖煤，冯总是下井视察。”
“真的是瓦斯爆炸吗？”
“目前正在调查。”
女人戚戚。
“大嫂，你要是有什么话可以直接给我说，舒密解决不了的事，我可以上报州里，上报省里，副省长一直在矿井那儿。”
女人摇摇头，说道：“你们管不了，这是冯家的事。”
“你们的家事我们可以协助解决，必要的情况下我们提供法律帮助。”
“煤矿是冯森近二十年创下的基业，他死了，煤矿是不是就归我的儿子和女儿所有？”
“这要看冯总有没有合伙人，如果有，要股东们商议，按照之前的协议，对煤矿的生产、损耗以及这一次矿难造成的损失进行评估列支，如果是你们的家族企业，你们家里商量下一步的打算。”
“可是冯林没有商量，也没有经过任何人的同意，把公司的财务以及印章都控制了。”
“冯家这一份产业是他们弟兄两个一起置下的吧？”
“不是，冯林十年前犯了案子，从监狱里出来不到一年，冯家的产业没有他一分功劳。”
“哦，看不出来冯林有这种经历，我看他待人接物挺大气的，像一个很有经验的老板。”
女人不屑的哼了一声：“冯林和冯森是同父异母，两人的关系不怎么样。冯林从监狱里出来，无所事事，冯森原本不想收留他，还是我给他做了工作，冯森勉强把他安排在公司里。他在公司什么都不做，除了喝酒玩女人，就是养他的狼鳄鱼、还有猴子。”
“那个动物园区原来是冯林的，怪不得猴子对他那么熟悉。”
“林书记，我看出来了，冯森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冯林是要霸占冯家产业了。我虽然有一儿一女，但女人刚大学毕业，不是他的对手，儿子年龄小，什么都不懂。冯林要是掌控了冯家资产，我们娘几个迟早会被扫地出门。”
“毕竟是一母同胞，冯林不会那么绝情的。”
“你不懂，搞矿的都有一股狼性。冯家兄弟也是这样，他们是喝狼奶长大的。”
林晓笑笑：‘你多虑了，下一步配合好政府，处理好善后工作。”
“我肯定会的，就怕冯林会和政府合作对。林书记，要真是打起来官司，能去找你吗？”
“可以，但是我不能直接干预案件的审理。”
点上一直烟，蓦然想起来什么，说道：“我能去冯林的住室看看吗？”
“可以，不过你不要动他的东西，冯林的房间平时不让外人进去。幸好我之前有那房间的钥匙。
(
女人回到自己的住室，翻找了一阵，拿出一串钥匙。来到冯林的房门前。
转动钥匙，刚推开门，忽然从里面窜出一个影子。
影子对着女人的脸挠去。
林晓眼疾手快，挥手把那影子赶去。关上了房门。
女人跌在林晓的怀里，软呼呼的一堆。
好久，女人抚着自己的胸口：“吓死我了。林书记，你要想看，自己进去吧，我是不去了。
“刚才是一只猴子。”林晓说道。
“什么东西我都不进去了，谁知道他屋里还有什么鬼玩意。”
“那好，大嫂，你在旁边，不要进去，我看看。”
女人远远的走开。
轻轻的推开房门，一支毛色金黄的公猴蹲在衣柜上，龇着白森森的利牙，目光犀利的盯着林晓。
屋子里还算干净。
这应该是昨天晚上在赫莲娜窗台上的那只猴子。
冯林这小子真怪，养了一支猴子做宠物。
往前走了两步，猴子“吱吱”的吼叫，像是在恐吓一个非法侵入者。
一个客厅，里面是卧室和卫生间，看不出来有什么区别。
不能再往前走了，再走两步，猴子肯定会袭击自己。
把主人的宠物弄伤了不好意思。林晓准备退出去。
猴子凌空一跃，闪电一样掠过林晓的头顶。同时向他的面门抓来。
赶紧矮身，本能的往上一挡，抓到一撮猴毛。
就势滚出房间，关上房门。
女人跑过来，扶住林晓：“林书记，你没有受伤吧！”
“没有，这只猴子真厉害。”
“养什么不好，养一只猴子。不是看在他哥的面子上，我早就让人把这些畜生杀了。”
“各有所好，这猴子能看见护院。”
回到茶室，把猴毛装进一个塑料袋子里，小心翼翼的系好，装进口袋。
手机响了，是赫莲娜。
“林书记，出来了一具尸体，你要不要过来看看。”
“明省长让我去吗？”
“其他无关人员全部撤离了现场，你过来吧。名省长不会怼你的，他对你这几天获得的犯罪线索很满意。”
“冯林刚才去了那里，你见到他没有？”
“没有允许家属进来。”
“那好，我立即赶过去。”
林晓没有开车，找到冯林的老婆，说道：“嫂子，我要走，能不能让人把我送回去。”
“有事了？”
“有事，我必须赶回去。”
“林书记，不要不好意思。以后这里是你的家，你随时都可以来这里吃住。冯森说你是个好人，是个有本事的人。你真要走，我送你吧。”
“嫂子，我去矿井那里，目前暂时不允许家属进去。”
“冯森的尸体运出来了？”
“嫂子，你要节哀。”
“走吧，我不会去现场闹的，听你们指挥。”女人眼睛里坚毅。
“好吧！”
女人开出来一辆红色保时捷。
路上，女人一言不发。眼睛一直盯着前方。
到矿井附近，前方拉起了警戒绳。
林晓下来，女人说：”林书记，请转告领导，冯家配合政府的调查。如果有人借机打冯家财产的主意，我绝对不会答应，不管是谁。以前我不问矿上的事，以后，冯森的董事长位置我接了。”
为母则刚，女人眼睛露出刚才那只猴子一样的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