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脑洞18】
三人来了两次，你一句我一句的，第二次走后陆鸢妈妈告诉护士她不认识那几个人，下次再来直接拒之门外。
陆鸢从护士发的消息中得知这件事，当天晚上就直接赶到医院。
窗帘被拉开，外面不知道是谁家在放烟花，璀璨的烟火在天空中绽放，细密同花蕊一样紫色的芯，深蓝色的一圈，浅蓝色一圈，粉色红色黄色依次炸开闪烁着留下灰烬径直垂落。
一朵又一朵，窗外挂了红色的灯笼，雪花翩翩落下在静谧的病房里显出几分唯美。
病床前的液晶电视播放着最近热播的家庭伦理剧，病房外的走廊静悄悄的，陆鸢妈妈拿着遥控器看向坐在窗边的女儿。
等了一会没见她出声，她长了张口，受损的声带拉出糟咂难听的声音，“你交男朋友了？”
陆鸢依旧看着窗外，奔放的烟火足以让陆鸢妈妈看清自己女儿那美得不像真人的侧脸。
她看见她不甚在意的应了一声又没了下文，陆鸢妈妈又追问一句，“听说是个不错的人？”
“您究竟想说什么？”看到陆鸢的视线终于落在她身上，陆鸢妈妈吐了一口气，“我的病是不是那位帮忙的？”
窗边的女生墨发垂落，浓墨清冷的眉眼静默得像一幅画，窗外烟火辉煌，而映衬阴影里的女生淡漠着没有一丝情绪。
病床上坐着的人见她这样子，虽然知道与自己常年不作为有关，但这种态度也不免让人生气，她忽而拔高声音，“我问我的病是不是你男朋友帮忙的？”
电视里在播放广告，在妈妈的话落下后，陆鸢淡淡的回了一句，“这两天您不是都清楚了吗？”
“所以你这几个月真的交了男朋友，真的和吸血鬼一样不知节制地问人家要钱，甚至不惜出.卖自己shen子和人家同居？！”这些话都是这两天从那三个女生嘴里听到的，陆鸢妈妈想听的是自己女儿的解释，可一说出口却有些口不言。
窗边的女生叹了口气，手指从口袋拿出来把窗拉开一条缝，寒冷的风灌进来，发丝贴着脸颊乱舞。
“我们正常交往，干点什么事都是正常的，至于那些费用都是你情我愿的事。”
“你真的做了这种事？你怎么这么不知廉耻！”一个遥控器甩出，陆鸢没动，遥控器从她旁边飞过，哐的一声砸在玻璃上随着玻璃滑落啪的一声掉在地上。
陆鸢睫羽半垂，随手将窗关上，“您不要乱发脾气，道听途说的事情有几件真实。”
“你说说这里面哪一件不是真的？”陆鸢妈妈气得捂住胸口，“如果我知道你的钱是这么来的，我宁愿不治这个病！”
窗边的女生静了一会，她的妈妈不愿意细听解释，算了，“治都治了，说这话有意思吗？”
“你……”陆鸢妈妈胸口跳动，她缓了缓极速跳动的心，喘着气，“如果你是为了我的病才交的这个男朋友，我的病可以不治了，我宁愿死也不愿意你这样丢弃自尊去做这种事。”
“我走到这一步了，您让我前功尽弃吗？”陆鸢没有否认，她的这位妈妈后续康复所需不小。
况且自尊什么的，她没什么感觉，既然当初选择了这条路，什么后果自己都准备好了去承担。
陆鸢妈妈看着她平静的脸，气到了极点反而平静下来，“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做，以后被别人知道别人会怎么说你？一天一个包？同居？一点点无可争辩的事实都会变成流言蜚语，你怎么再读书再生活？”
“我不是那么脆弱的人。”
“你是说你已经准备好了接受这些？！”
“做都做了，没什么好说的。”那张漂亮的小嘴说的话依然不怎么好听，说是解释，听起来反而像戳破真相后的无所谓。
“你……你真不懂啊……”陆鸢妈妈想起自己年轻的时候，一样的天真一样的单纯，可最后呢……
她为什么不喜欢陆鸢，与她年轻是所承受那些恶意抛弃和无所不用其极的诽谤脱不了干系。
“这两天这几个人来找我聊天未尝不是一种警示。你以为你很能耐？你如何拼的过那种带着恶意又有权有势的人！”
“那您想我怎么样？”
“远离他们，无论哪一个。”
“不可能。”她做事又没犯罪也没不道德，有何指摘。
“那我明天就去死！”两双相似的眼睛对上，一双沧桑又憔悴，另一双明亮又执拗，“这样的话，您走后我也不活了。”
“你……”
“反正我会被厌恶，反正我会被抛弃，反正我会被千夫所指，反正最后只有我一个人。”
年老的母亲盯着她年轻的女儿，一双黑色的眸子幽深孤傲，那道纤瘦的身影不知道一路走来承受了多少腰板却依旧挺直。
最后是她先败下阵来，双手捂上有了褶皱的脸，眼角泪水流下，无声抽噎。
她劝不动她，她清楚自己的女儿不会听她的话。
是谁造成这种场面啊……
怪她年轻时的一意孤行，怪她天真，怪她的愚蠢。
她将自己憎恶的施加在另一个人身上，将骨肉至亲愈推愈远。
至此，无话可说。
陆鸢拿起放在一旁的外套，身子从放着光的电视经过，电视里还在播放着乡土伦理剧。
“您好好修养。”到了门口的脚停下，她背对着自己的母亲缓缓增了一句，“只要您好好活着，无论怎么样我都会过得很好。”
不是情深，是不可否认的事实，倘若这世上满是荆棘，而她再无牵挂，尚未释然的心如何继续走下去。
门被拧开又被轻轻关上，脚步声渐行将远，而病房里电视里婆婆和媳妇说话的声音是那么的吵闹。
窗外的灯笼随风摇动，烟火早已经停下，只有雪花在飘落，四周静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