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夜风洗礼了一晚上的空气，带着一种清香，沁人心脾。
杨初夏偏头看着车窗外，深呼吸了一口气，微闭着眼，感受着小镇上独有的宁静。
在这一秒，她的心是平静的。
车子开在路上，旁边的房子忽然亮起了灯，婴儿的哭声响起。
杨初夏只看了一眼，车子便往前行驶而去。
只那么一眼，那孩啼声在她的脑海里经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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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收回了视线，目视着前方，精气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蔫了下来。
程起第一时间察觉到了她的异样，放缓了车速，问道，“怎么了？”
程起似乎也已经习惯了她这种说变就变的心情。
杨初夏偏头看了他一眼，那双眼里，盛满了千言万语。
“嗯？”
程起疑惑出声。
“你喜欢……宝宝吗？”
杨初夏忍了忍，没忍住，开口问道。
在这个夜晚里，她的声音显得很是空灵，就像是从遥远的山洞里传出来的一般。
程起没有给她答案，车子还在行驶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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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起不假思索的道，没有一秒的犹豫，“那就不要。”
相比于她，有没有孩子，对他的生活都没有太大的影响。
杨初夏觉得自己可能没有表达清楚，又补充道，“不是暂时性的不想要，而是这一辈子，都不……
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下，吞咽了下口水，紧接着道，“这辈子，都不会有孩子。”
程起神色未变，“孩子不是一个家庭幸福的唯一衡量标准，我尊重你所有的决定，你不想要孩子，那我们就不要。不要孩子，也不会成为我们之间的一个阻碍。”
“我只要你。”
后面四个字，他说得无比的坚定。
月夜做掩，却掩不了贺燃眼里微微跳跃的火光。
“……”
这四个字，应该是她这辈子听到过最好听的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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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那么一秒，杨初夏上头了，她张嘴，“如果，我……”
她还想说什么，可到了嘴边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最后，她什么都没说。
面对程起那询问的眼神，杨初夏嘴角勾起了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没事。”
天渐渐破晓，大地朦朦胧胧的，如同笼罩着银灰色的轻纱。这时，万籁惧寂，突然有了一声鸟叫，划破了这寂静。
余光瞥见了海边，太阳离开地平线了，红彤彤的，仿佛是一块光焰夺目的玛瑙盘，缓缓地向上移动。红日周围，霞光尽染无余。那轻舒漫卷的云朵，好似身着红装的少女，正在翩翩起舞。
杨初夏解开了安全带，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程起也跟随在她的身旁。
她一瞬不瞬地盯着，被那副画面深深震撼到了，不由得发出了一声感叹，“好美！”
程起盯着她的侧脸，附和了一声，“嗯，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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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初夏找了一个地方，坐下，两只脚悬空在台阶处，时不时地晃一下。
程起坐在了她的身旁，一只手搂过了她的腰，“冷不冷？”
杨初夏顺势依偎在他的肩膀上，轻声道，“不冷。”
那一片红似是也照在了身上，整个人暖洋洋的。
不多时，太阳整个都浮出了海面，绚烂的阳光照亮了整个大地，唤醒了这个小镇。
她想，时间能停在这一秒，多好。
想到什么，杨初夏掏出了手机，调整了下摄像头，对准了他们两人。
她察觉到程起的目光始终是看着她，不由得提醒道，“你看下镜头。”
程起看了一眼镜头，杨初夏按下了拍摄键，画面被定格了。
拍完照片后，杨初夏便低头捣鼓着，“我把照片给你发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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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突然想起，他们之间好像还没有一张合照。
程起拿出了手机，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按着。
只稍稍一会儿，他聊天软件上的头像，背景图，手机屏都换成了那张照片。甚至，还发了一条朋友圈。
他那个像脸一样干净的朋友圈终于有了第一条动态。
杨初夏看着他拿手机，好奇的瞄了一眼，他的这一番操作，她是亲眼目睹的。
她没料到他会这么做，愣了愣，“我给你发这张照片，不是让你这样用的……”
她只是想让他保存一下。
万一，万一哪天她不在了，他还能有张照片留作纪念。
当然，这些话，她没敢说出口。
程起却像是没听见她说的话一般，伸手指向手机，“这个，要怎么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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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初夏看了一眼，他竟然想把每个软件的图标都换上他们的合作，“这个换不了。”
两人并没有在海边待多久，便返回去了。
于奶奶起得早，以为他们还在房间里睡觉，当看见他们从外面拎着早餐走进来时，愣了愣，“你们怎么醒得那么早啊？是不是昨晚没睡好？”
杨初夏没说他们两人大半夜开车去海边看日出的事，眼神躲闪的道，“他习惯晨跑，我们昨晚睡得早，我就跟着他一起去晨跑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程起垂眸看了她一眼，那眼神，有些意味深长。
杨初夏连抬头跟他对视的勇气都没有，耳尖红了。
她撒谎有一个很明显的小动作，背着一只手在身后，握成拳头。
于奶奶并没有察觉，欣慰的道，“晨跑好，对身体好。你啊，就该多多运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