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起伸手揉了揉太阳穴，往日里淡然的脸色此刻有些难看了。
杨初夏看着他，有些担心的问道，“程总，你还好吗？”
他似乎喝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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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怕他会出现上次喝醉酒的情况。
程起目光灼热，像荆棘堆里冉冉而起的烈焰，眼里她的影子也是滚烫而热烈的，被酒熏染过的嗓音低沉得沙哑，“头疼。”
杨初夏那眉头越发的紧皱了。
喝了那么多酒，能不头疼吗？
杨初夏此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想动手给她按摩，可终究是身份不对。
杨初夏转头望向车窗外，她想，要不要去买点醒酒药什么的。
突然，程起开口道，“停车。”
随着他的这一声命令，司机及时地刹住了车，车子停了下来。
“怎么了？”杨初夏不解的看着他。
程起用行动给了她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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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男人解开了安全带，下了车。
杨初夏以为他是难受得想吐，忙不迭地解开安全带，也跟着下了车，还顺手拿了一瓶矿泉水。
只见程起一言不发地往前走着。
杨初夏疾步跟上去，有些心惊的道，“你要去哪儿？”
程起薄唇轻启，给出了答案，“车里闷，走走。”
“……”
这个理由，似乎也不是不能接受。
毕竟有些人喝醉酒后，也不喜欢在车里待着。
杨初夏示意司机开车在后面跟着。
这里距离酒店，还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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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着，等他走累了，就坐车回去。
可走了一大段路，程起却依旧没有停下的意思。
杨初夏有点担心他的状态，看着路边一辆又一辆车从他们身旁行驶而过，她不着痕迹地走到了他的右手边。
她怕他喝醉酒，脚下一个不稳，直接给走出马路边了。
只是刚走到他身后的时候，程起就停下了脚步，望向她。
杨初夏的动作一顿，脸色有些不自然。
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被当场抓包的窘态。
最主要的是他的眼神，让她有一种无形可遁的感觉。
程起说，“好好走路。”
杨初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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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竟然被一个喝醉酒的人教训要好好走路。
“我……”
杨初夏张了张嘴，想要解释什么。
但对视上程起的那双眼时，所有的声音都哽在了喉头处，发不出。
就这样，两人又走回了原本的路线。
杨初夏只能时刻关注着他的动向，操碎了心。
又一辆车行驶而过，是与程起擦肩而过的。
杨初夏一颗心都扑在这上面。
就在这时，程起问，“这两年，过得怎么样？”
杨初夏没料到他会这么问，目光一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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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面陷入了某种诡异的沉寂，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杨初夏低着头，往前走着。
程起也不说话，给足了她时间，耐心十足。
两人就这么走了一段路，杨初夏踢了踢脚下的石头，声音有些空灵，像是从遥远的山洞里传来了一般，“挺好的。”
“……”
“……”
她说完后，又是一阵沉默。
杨初夏觉得，自己是不是有必要礼貌性的反问一下，“你呢，过得怎么样？”
问完后，她就后悔了。
这些话题之于他们现在的关系，并不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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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分钟左右，都没听见男人的声音。
她正想着要不要强行转移话题的时候，只听男人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传入耳里，“不好。”
“……”
杨初夏的心下一颤。
她没料到，会是这样的一个答案。
杨初夏低着头继续走着，她在想着，这个时候，她要说点什么？
可大脑里却是空白一片，以至于眼神看上去，都有些空洞。
久久没有回答的程起偏头看了她一眼，再次开口道，“你怎么不问问我，怎么会过得不好？”
杨初夏的脑子陷入了短路，听他这么说，就顺着他的话问道，“你为什么过得不好？”
她的话一出来，又是一阵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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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初夏此刻的脑子犹如生了锈的轮盘般，以极其缓慢的速度运行着。
她问出的问题也在她的脑海里过了一遍又一遍。
他为什么过得不好？
是因为她吗？
这个念头还没有形成，便被她否定了。
很快，程起便给了她答案，口吻轻淡，却又带着几分莫名的情绪，“因为一个小没良心的。”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让杨初夏呼吸一窒，垂放在身侧的手死死地紧握着，直至那指甲陷入了**里，疼痛令她的脑子有了片刻的清醒，但她却没有松开紧握着的手。
两年了……她总以为，时间总能治愈一切，包括她给他带来的伤害。
杨初夏的心一阵一阵地紧缩着，那种感觉，不比别人捅她好受。
她抿着唇，尽量不让自己发出任何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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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无论他说些什么，她都没有办法反驳。
两人默不作声地继续往前走着，杨初夏因为一直低着头走路的缘故，并没有发现她的正方面耸立着一根电线杆。
眼看着她就要撞上去，程起手疾眼快地拎住了她的后衣领，将人往他的旁边一拽。
杨初夏的脑袋就这么直直地撞入了他的怀里。
程起的手搂住了她的腰，就着着这么个姿势，他没有要放松的意思。
杨初夏抬起头，四目相对——
男人的薄唇轻启，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当年为什么不辞而别？”
他的语言逻辑清晰，并不像是喝醉。
他没醉。
意识到这点，杨初夏忽然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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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她总要给两年前的突然离开一个解释的。
若是他是喝醉的状态，她可能没有勇气再跟他说第二遍。
这样也挺好的……
杨初夏做足了心理建设后，才开口道，“对不起……”
她欠他一个道歉，一个迟来的道歉。
程起低头看着她，那漆黑的瞳仁里是她清晰的倒影。
他说，“你知道，我一向不接受口头上的道歉。”
杨初夏微抿了抿，没有再说话。
她知道的。
可她却只能这样了，她给不了他任何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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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就这么对持着，像一出默剧一样。没有人说话，却演尽了所有人的内心，释放着每个人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