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初夏下意识地抬头看向程起。
她能理解习玲惠想赶她走，跟程起独处的心情。
但终归，她是程起的下属，她听从他的指令。
程起薄唇轻启，“你先进书房，帮我找出有关于恒一集团项目的所有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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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初夏应了一声，“好。”
她走进了书房里，将空间留给他们两人。
习玲惠神色一僵。
程起这是当着杨初夏的面，打她的脸。
但表面上，习玲惠却不能表现出什么，她低着头，认错，“对不起，我只是职业病犯了。若是给你带来了什么不好的影响，我跟你道歉。”
她还是高估了她在程起心目中的地位了。
她也做了一个最蠢的试探，现如今，她只能将自己的那些心思都收回来。
程起问，“开车来的？”
习玲惠对于他突如其来的问题，下意识的回答道，“嗯。”
程起说，“走吧，我送你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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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玲惠这一下，连表面上的平静都维持不下去了。
她伸手扯住了程起的衣角，有些惶恐不安的问道，“程哥哥，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
程起不着痕迹的躲开了她的接触，迈起了修长的步伐往门口的方向走去，“没有。”
习玲惠转眸看了一眼书房的位置，满眼的不甘。
他们真的只是上下属的关系？
可如今，她什么都做不了。
在走出门口时，她看了一眼对面紧闭着的门，想起什么，她快步地追上了程起的步伐。
“我发现了，这里离我们医院很近耶。我住的那个地方，不知道为什么，天花板老是漏水，我喊物业那边的人来修，那边推三阻四的。我想换个地方住了……”
说到这里，她停顿了吸，余光瞥见程起。
她铺垫了那么久，终于问出口了，“程哥哥，你隔壁房是不是没人住啊？我记得之前我来的时候，是空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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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水楼台先得月，总没有错的。
她之所以之前没提及这件事，是不想将自己的目的暴露得太过于明显，想跟他细水流长，慢慢来。
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了。
杨初夏的出现让她有了危机感，那是一种女人的直觉。
程起按了下电梯的按钮，淡淡的道，“有人了。”
“啊？”
这回轮到习玲惠傻眼了。
在电梯的门合上之前，她看了一眼那扇门。
她记得，对面的那间房，从程起搬进来后，便是一直空着的状态。
她记得上一次，也就两个月前来过，当时还是无人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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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觉得她好像遗漏了什么重要的信息，但一时之间却没能想起来。
程起将她送到停车场后，便又上去了。
习玲惠坐在车上，没有第一时间发动车子，而是拨打了一通电话。
只响了两秒，那边便被接通了。
林子阳的声音传来，“习医生。”
习玲惠柔声问道，“你在忙吗？”
林子阳急忙开口道，“没，不忙。”
“我想问下，程哥哥现在住的房子，隔壁间，是有人搬进来了吗？”习玲惠开门见山的问道。
当她的问题一出，林子阳的眼底划过一抹失落，但很快，他便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回答道，“是的。”
习玲惠一听，眉头一皱，“什么时候搬进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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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子阳也意识到了什么，含糊其辞，“具体的时间点，我也不太清楚。”
他若是说出具体的时间点，那才有鬼了。
习玲惠又问，颇有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意思，“你知道是谁搬进去的吗？”
“……不知道。”
对习玲惠说谎，林子阳还是有点心理压力的。
“习医生，我这边还有点事要处理，就先挂了。”
“你去忙吧。”
习玲惠没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那张脸也变得清冷了些。
——·——
养伤的这段期间里，他们养成了一种默契，需要用到钱的地方，程起会代劳，需要用到手的地方，杨初夏会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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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名的，杨初夏感觉自己回到了小镇上的那个出租屋里。
好像一切都没有变。
她甚至起了私心。
如果、如果时间能够定格在这一秒，那该有多好。
夜深人静的时候，杨初夏望着窗外的夜色，思绪万千。
突然，门铃被摁响了。
杨初夏几乎想也没想就走出去，打开了门。
这个时间点，只有程起会敲门。
程起见她看都没看一眼就把门打开了，剑眉微皱。
看来，他觉得有必要跟她上一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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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初夏还没意识到问题，一颗心都扑在了他的身上，“程总，你是有什么事吗？”
程起缓缓道，“浴霸坏了，能在你这边洗个澡吗？”
杨初夏没想到会是这样，反应过来后，当下侧让了下身子，“当然可以。”
程起迈着步子往浴室的方向走去。
而杨初夏想了想，还是没将门关上。
在程起洗澡的时间里，杨初夏坐在客厅里，电视上还在放着一档综艺节目，里面的嘉宾乐得哈哈大笑，杨初夏脸上却没有什么表情，她的注意力并不在这。
垂放在大腿上的手互绞着，这是她在紧张时才会有的小动作。
大概过了二十分钟左右，浴室那边的水流声似乎停了。
杨初夏猛地一个激灵，试图将自己的注意力转回到电视上。
直至那扇门被打开，杨初夏耳朵微动了动，却装作不知道般，看电视看得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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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狂跳的心跳频率出卖了她。
男人在她旁边站定。
杨初夏像是才回过神来，视线从电视屏幕上抽移，转到了男人的身上。
“程总，你……”洗完了。
后面的话，噎在了喉咙间，消音了。
只见男人穿了一条休闲裤，上身赤着。他的肌肉练得很匀称，不会过分贲张，线条漂亮优越，宽肩窄腰，未擦干的水顺着脊柱线往下滑，堪堪消失在腰间裤带的边缘。
那肋骨处的纹身，清晰可见。
杨初夏没料到会是这么暴击的一幕，一时之间忘了作何反应，耳尖却已经红透了。
等她缓过神来时，她猛地偏了偏头，非礼勿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