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初夏想也没想就道，“我快要到酒店了。”
程起清冷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这里距离酒店一个小时的脚程，你跑回去的？”
“……”
杨初夏被噎了下。
她还在做着最后的挣扎，“我打车回来的。”
说完后，还自我肯定的点了点头。
这个说得过去。
“行。”程起舌尖抵了抵腮帮子，“你把车牌号发给我。”
杨初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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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人斗其乐无穷，跟程起斗，纯粹是想不开。
杨初夏索性摆烂了，不说话了。
“三分钟，商场楼下。”
男人说完后，便挂断了电话。
因为程起的话，杨初夏的那点情绪被迫收起。
她重新进去了洗手间，确认看不出什么后，这才往楼下走去。
远远的，她便看见了站在门口的那个男人。
他身旁还站着一个女人。
两人不知在交谈些什么，但看见杨初夏走过来时，那女人的脸色一变，“抱歉，打扰了。”
说完后，便脚步仓促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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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初夏：“……”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什么猛虎野兽。
程起的目光在她的脸上游移了一圈，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还能走？”
“可以啊。”
甚至有那么一秒，她还在想。
她好端端的，怎么就不能走了。
好几十秒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前几分钟说的话。
她现在是一个正在经历痛经的人。
果然，一个谎言便要用无数个谎言去圆。
杨初夏有些僵硬地转移着话题，“我们现在还要去哪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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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努力忽视着男人手里的礼盒袋子。
程起没有给她回答，迈起步子往前走着。
杨初夏紧跟在他的身后，也没再说什么。
大概走了五分钟，程起领着她走进了一间饭馆里。
她发现，跟程起出差，每日三餐都很准时。
只是当服务员递过菜单时，她扫了一眼，有些咂舌。
这些都是什么菜？
猪肝粥、黑米党参粥、红枣太子汤、人参胡桃汤、牛肉炖当归……
十全大补吗？
许是接收到杨初夏疑惑的目光，服务员开口解释道，“我们店里主打的是药膳食谱哦，这些都是我们店里的招牌菜，值得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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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初夏下意识地看向程起。
他怎么会想着要来吃药膳的。
程起在菜单上勾勾选选，而后递给了服务员，“暂时就这些。”
“好的，请稍等。”
服务员拿着菜单去下单了。
杨初夏对于药膳的认知是难吃加苦。
她觉得这个晚餐，不吃也罢。
“那个、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东西没买……”她绞尽脑汁想着借口逃离，“我去……”
话音未落，便被男人的声音打断了，“吃完再去也不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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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一句话彻底将杨初夏的后路堵死了。
药膳陆陆续续上齐了，当锅盖一掀开，那股药膳的味萦绕在空气中，甚至可以说是有点刺鼻了。
杨初夏浑身上下每个细胞都写着抗拒。
程起吃了几口，见她没有动筷子的意思，问道，“不喜欢？”
杨初夏嘴角勾起了一抹僵硬的笑，“怎么会呢。”
她深知一个职场规则，老板喜欢的就是下属喜欢的。
说完后，杨初夏便低头开始吃。
这一顿饭，差点把她的痛苦面具给吃出来。
一个电话将她解救了出来。
是恒一集团那边打来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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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初夏将手机放在了桌面上，点开了扩音键。
“杨小姐，程总这边，有空吗？”
杨初夏看了一眼程起的方向，回了一句，“你把地址发给我。”
那边的秘书沉默了，似是没料到杨初夏会这么说。
好半晌才开口道，“你稍等，我一会儿给你发过去。”
杨初夏看着匆匆被挂断的通话，只觉得有些可笑。
恒一集团打这通电话只是礼貌性地询问，没料到程起这边竟会答应。
想必，他们也是临时找的地方。
大概几分钟过后，那边发来了地址。
是他们公司附近的一个餐馆，档次并不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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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他们的种种细节便可以看出，对于这一次跟程起的见面，他们并不在乎。
杨初夏问，“现在过去吗？”
“不着急，先吃完。”
杨初夏立马退开了些，“我吃饱了。”
为了证明自己说话的可信度，杨初夏还适时地打了一个饱嗝。
程起撩了撩眼皮子睨了她一眼，倒也没说些什么。
等他们抵达餐馆时，在门口里撞上了刚过来的李宋明，也就是恒一集团的总经理。
李宋明步入了中年，浸淫商场多年，啤酒肚和地中海成了他的标配。
李宋明表面功夫做得很足，一看见程起，便忙走上前，“程总，不知你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啊。”
“是我下面的人办事不力，竟浪费程总宝贵的时间，待会我自罚三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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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起薄唇轻启，低沉的嗓音听不出什么情绪，“李总言重了。”
李宋明的目光流转，停在了杨初夏的身上，那眼睛里流露出的色欲，是不加掩饰的。
从第一眼见到杨初夏时，他便对她起了色心，只是一直没找到机会将人拿下。
看来，今晚就是一个好时机。
他语气熟稔的道，“小杨也过来了啊。正好，我们也好久没见了，我可一直都惦记着你呢。”
杨初夏敛了敛眼底的厌恶，嘴上说着客气话，“李总您说笑了。”
在商场上，心口不一是入门槛。
一行四人落座。
李宋明的小秘倒了酒，他站起身，“这一杯，就先敬程总的。谢谢程总不计前嫌，还愿意跟我李某交个朋友。”
说完后，便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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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字不提那项目的事儿。
他自己喝还不够。
李宋明递给了旁边的小秘一个眼神，小秘端着酒杯站起身，来到了程起的身旁，声音娇娇软软的，“我自罚一杯，是我表达有误，让程总白白浪费了两个小时。”
说着，小秘就仰着头喝了。
也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那酒从她的嘴角滑落，顺着往下滴淌，消失在锁骨下的神秘地带里。
杨初夏算是看明白了，李宋明这是想要给程起来一出美人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