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晌，她缓过那股劲儿，从床上翻坐而起，将那枚纽扣放在了生锈的铁盒里。
那里藏着她永远都没办法说出口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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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初夏的心，莫名的一颤。
当她抬起头时，鞋子的主人已经走了进来，颀长的身影挡在了她的面前。
属于他的气息萦绕在鼻间，搅乱了她的心绪。
他旁边的姑娘亲昵地挽着他的手，娇娇的道，“你怎么不带我去啊？那里是不是很好玩？”
程起低眸看了她一眼，那双漆黑的眼里，有着宠溺，“你不是晕船？”
小姑娘娇嗔的道，“可以吃晕船药的嘛，老是待在这里，无聊死了。”
程起说，“想去下次带你去。”
小姑娘很是高兴的道，“太好了，那你有空的时候，记得带我去哦。”
“初夏？”
白邢天的声音传入耳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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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再待下去，她真的要窒息了。
白邢天关心的问道，“你拿什么药？身体不舒服吗？”
“没事，就是老毛病了。”
杨初夏无意交谈更多，迈起了脚步，往外走去。
她完全忘记了，电梯为什么会停在了四楼。
只见站在前面的两人，同一时间往外走去。
杨初夏想要止住脚步已经来不及了。
她被迫跟在他们的身后，低着头。
没料到前面的男人停下了脚步，她脑袋直直地撞在了他的后背上。
脑袋上传来的疼痛令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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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对于他动作，也有些不解，“怎么了？”
程起说，“你先进去。”
小姑娘转头看了一眼杨初夏，没问什么，乖乖地走了。
杨初夏捂着额头，挪了挪脚，打算从他的身侧走过去。
男人突然开口，声音很淡，“有看见我衬衫上的纽扣吗？”
“……”
她没料到他会这么问，杨初夏的手无意识地捏了捏衣角，嘴比脑子更快的回了一句，“没有。”
说这两个字的时候，她差点咬住了舌头。
程起舌尖抵了抵腮帮子，倒也没有再继续追问什么，话锋一转，嗓音低沉，“想要什么？”
杨初夏的手垂放在身侧，紧了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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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于昨晚的事，是有印象的。
他的这句话，无疑是想报答她昨晚的照顾之恩。
“没有。”杨初夏轻摇了摇头，“我不缺什么。”
程起报出了一串数字，“这是我的手机号码，想好了随时给我打电话。”
杨初夏听到他报出的手机号码时，心一紧。
这个号码她太熟悉了，倒背如流。
他没有换号码。
程起说完后，便迈着阔步，朝着那个姑娘离开的方向走了。
直至那道颀长的背影彻底消失在视线里，杨初夏这才收回目光，只是眼睛有些红。
她在李琦的房间里坐了两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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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两个小时里，她没有说话，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
阿姨端着水盆走了过来，准备给李琦擦拭身体。
杨初夏伸手接过，“我来吧。”
阿姨看向她，对视上她的眼，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她低着头，动作认真地擦拭着李琦的手脚。
床上的少年依旧沉睡着，没有做出任何的回应。
“哎——”
阿姨的目光在病床上的那个少年与杨初夏之间来回流转，低叹了一声。
苦了这个孩子了。
在杨初夏离开时，阿姨忽然开口道，“杨小姐，你一定要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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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初夏的身子微僵，声音空灵，“我会的。”
——·——
会在私房菜馆遇见程起，在杨初夏的意料之外。
彼时，她和白邢天正在吃饭，程起和李渊坐在了他们旁边的那一桌。
李渊看见杨初夏时，也是一愣，目光转向程起，眼神有些意味深长。
他微抬了抬下巴，示意程起，“你往后面看，有惊喜。”
程起凉凉地睨了他一眼。
李渊脊背一凉，有关于昨天的记忆涌上心头，他身子一颤，连忙举手作投降状，“不说，我不说了。”
程起低头，在菜单上勾选了几下，递给了服务员。
“这顿饭是要庆祝你……”李渊斟酌了下用词，最后吐出了两个字，“降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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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起的身子倚在了靠背上，姿势慵懒，神色未变，仿佛这件事跟他没有关系一般。
李渊继续道，“你那个大哥还真是有本事啊，这还没回来呢，就先给你一个下马威了。”
程起对此，不置可否。
李渊似乎对此有疑问，“你怎么会同意离开总公司的？”
对于这个问题，他怎么也想不明白。
程起风轻云淡的道，“待腻了，换个环境。”
“……”
这是什么强大的理由。
自从程起出现后，杨初夏便有些心不在焉的，余光时不时地瞥向了男人的后脑勺。
这是一种刻在骨子里的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