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杨初夏怎么喊，都没能引来任何的关注。
等她再次转身时，程起已经捡起了地下的玻璃碎片，将手臂割破了，鲜血顺着手臂滴淌在地上，一滴又一滴……
而男人就这么坐在那里，除了眼角处那抹殷红，看不出什么异样。
中了催情药，只有两种解决办法，要么就是发泄出来，要么就上医院。
程起则是选择用刀片划破手，唯有这样，才能让他冷静下来。
他划的得很有技巧，并不会伤到动脉。
杨初夏知道，他决定了的事，没人能够阻止。
她放弃了求助，回到了他的身旁，目光紧盯着他的手，贝齿死死地咬着唇，直至将唇都咬破了，她都不曾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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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压制住了想要替他包扎的冲动，死死地紧握着拳头，指甲嵌进掌心，一片血肉模糊。
程起余光瞥了她一眼，神色平静的道，“去把冰箱的冰块给我拿过来。”
“好。”
杨初夏快步地走到了一个小冰箱前，将里面的冰块都倒进了一个冰桶里，双手递给他，“给。”
程起坐在那里，接过她手里的冰桶，直接拉开了自己的衣领，尽数将冰块倒进了衣服里。
她只是将冰块从冰箱里拿出来的这么一会儿功夫，手指已经冻得红通了，他这样直接将冰块倒在身上，身体会吃不消的。
这样还没完。
他手臂处的划痕已经渐渐止住了血，身体里的那簇火又开始燃烧着。
李渊那大傻逼也不知是从哪儿弄来的药，药效很足。
当程起还准备用碎片割破手臂时，杨初夏想也没想就扑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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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努力绷着情绪，但亲眼看见他划破了自己的手时，眼眶就被逼红了。
她的心在滴血。
杨初夏哭着喊着，“你别割了，别割了，我跟你做，我跟你做……”
她软绵的呼吸喷薄在他的脖颈处，令他的身子一僵，身体里的那股火气像是被浇了一桶油，烧得他整个人都像是要喷火。
程起问，嗓音格外的低哑，“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跟你做，你别割了。”杨初夏语无伦次，声音带着哽咽，“你是因为被下了药才会跟我做的，没事的没事的……”qqxsnew
她这句话，也不知是说给程起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
程起的脸色沉了下来，将她从身上拽了下来，眼中尽是阴戾的火光，额上青筋突显，整个人陷在阴影中鬼魅不辨，“你把我当成什么了？把你自己当成什么了？”
程起的话就像是在她的脸上狠狠地扇了一巴掌，彻底让她清醒了过来。
“我……我……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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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初夏双唇蠕动，不停的道歉，心脏仿佛破开了一个大洞，麻木的重复着那一句话。
在那一刻，她失去了所有的勇气。
同时，她亦是清楚的认知到，他很爱她。
所以才会为了不碰她，选择用割手这么极端的方式保持冷静。
她不应该这么做的……
那一秒，道德的谴责、愧疚、自我厌恶……往日洪水般朝着她袭来。
杨初夏退到了一个角落里，与程起保持了一段距离。
她甚至不敢再看向他，生怕从他的眼里看到轻蔑之类的眼神。
饶是程起深陷火山之中，都没想过要将空调的温度调低，但杨初夏却觉得很冷。
一股股寒意从脚底心游遍全身，她不由得弯腰，抱紧了自己的小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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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模样，仿佛像是被全世界抛弃了一般。
她觉得自己深陷冰天雪地之中，放眼望去，是一片白，看不到尽头，看不到任何的希望。
仅有的最后一点理智，是留给不远处的男人。
她时不时地抬头偷瞄着他的方向，确保他不会出事。
此时此刻的她，掉入深渊里，被黑暗吞噬着，就连头顶上的那一点点阳光都变得暗淡了许多，随时都会有消失的迹象。
她深呼吸了好几次，没有用，她还是觉得自己在往下坠，头重脚轻的，眼看着那一点点阳光都要没了。
杨初夏清楚的知道，她要自救。
她的目光触及到男人放在茶几上的烟盒，她舔了舔唇。
她现在需要用尼古丁刺激脑神经。
她用了一分钟的时间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可以把你的烟，借我一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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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是她耗费了所有的勇气说出口的。
她不应该在他面前展现出自己最阴暗的一面，但若是不这样做的话，她不敢保证后面发生的事，会不会吓到他。
“……”
有那么一秒，程起怀疑自己是不是被药物这折腾出幻觉了。
对视上杨初夏的眼神，程起微眯了眯促狭的双眸。
在那一瞬间，空气都仿佛结了玄冰。
也仅是几秒，男人又恢复了那副淡然的模样，“学会抽烟了？”
他的语气很淡，仿佛就像是在问今天的天气怎么样？
事到如今，她也没有否认的必要了，从喉咙里溢出了一声，“嗯。”
程起也没再追问什么，直接将烟连同打火机朝着她的方向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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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初夏下意识地伸手去接。
烟接到了，打火机却砸在了她的脑门上，滑到了她的腹前。
杨初夏将烟放在了嘴里，点燃了打火机，深吸了一口。
女士烟和男人抽的烟还是有区别的。
男人抽的烟更冲，更烈些。
杨初夏猛吸的那一口，把她给呛到了，不由得干咳出声。
直至眼角都被逼出了生理泪水，她都没想掐灭。
就这么吸了两口，她便适应了。
王玉婷说得没错，烟有时候真的是个好东西。
程起目睹了全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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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双眼讳莫如深，让人看不出他此刻在想些什么。
杨初夏察觉到那道灼热的目光，抬起头，四目相对……
她只觉得蒙羞布一下子被人扯掉，她就这么赤裸着站在了太阳底下，无可遁形。
杨初夏想，他一定很失望吧。
而后又自我否定了，不，不会的，没有希望，哪来的失望。
她率先收回了目光，继续着抽烟的动作，只是那夹着烟的手，细看，还有些轻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