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云听到芊芊的话后，并没有继续追问，而是陷入了沉默，若有所思的样子。
“到底出了什么事？”墨非夜开口问道。
“我找到夫子等人时，他们身上都有残余了一种很奇怪的元气。我刚观察了一下，和你们的都不一样。”王云说道。
“奇怪的元气？”姜雪蝉问道。
“是的，就如姜姑娘说，枯萎。”王云也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
芊芊听到后，知道王云想问些什么：“我身份暴露后，就遭到了羽人和一名神秘人的袭击，我体内的元气，就是他的。”
“是什么人？”
“我也不知道，他全身被黑雾笼罩，根本看不清他的样子。”
“你身为圣人，都看无法看清？”
“没办法，他的实力远高于我。”
“远高于你？”王云皱起眉头，圣人之间的实力肯定有高有低，但是远高的可能性极低。
道理也很简单，因为圣人实力有下限，而上限却很相似，想要突破就非常难。圣人之间，想要压榨性的实力，只有一种可能。
就只能是阵法，而且还不能是普通阵法。必须是符合自己圣人属性的阵法，比如天师盟的天雷阵，正好和李天师的雷法相合。
所以李天师能在天师盟配合下，能够以一己之力，完全压制夫子和墨非夜等人。
“所以我觉得他可能是帝阶。”芊芊说道，对方太神秘莫测她也不敢肯定。
“如果真是帝阶，那么一切倒还说得通。”王云说道：“我曾经去过夫子遇袭现场，赶到时所有的痕迹都被人摸去。”
“我就只在夫子和四大贤人身上，发现了那股元气。如果不是子拙的藏字诀，只怕这点痕迹也会被消去。”
在王云嘴里，四大贤人打架虽然一般，可都有自己的特点，比如子拙的藏字诀，就可以短期内冻结元气，藏住任何东西。
“只是他们煞费苦心地搞出这么多事，为了什么？只是把我的名字，贴到守捉城去？”墨非夜说。
“还有一件事，你们可能不知道。”王云说：“李天师的尸体失踪了。”
墨非夜，芊芊，雨归尘三人，一直都在躲着疗伤，和外面根本就没接触，不知道还情有可原，所以没表现出什么意外。
可其余几人，都一直都在留意这方便的消息。
姜雪蝉说道：“我们怎么一点都没听说。”
“天师盟几乎被你杀绝，所有人的尸体都返回了广野山。因为死于兵乱，按照天师盟的规矩，要等四十九天后才能下葬。”
“可到第十四日的时候，负责守护的弟子，发现李天师的尸体，神秘消失了。”
“只有李天师不见了？”墨非夜问道，其实他与李天师的那场战斗，疑点很多，其中包括自己稀里糊涂就干掉了李天师。
“是的，只有他。”
“其实我们当初，我和天师盟的战斗有些隐情。”墨非夜也说道。
“啊，天师盟那些人不是你杀的？”
“这倒不是，人确实是我杀的。可我和李天师的战斗，总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墨非夜说道。
“我自己有几斤几两心里清楚，我刺杀李天师的那一剑，根本就没可能刺中。”
墨非夜曾见识过天师盟的功法，知道其中的奥妙。凭李天师的修为，和当时的情况，自己就算入魔，也没有可能会刺中李天师。
就算刺中也不可能，直接击杀李天师。
他在刺中李天师的时候，就心有存疑，只是当时形势混乱，加上天师盟的人又激起了他的杀意，所以变成了现在的局面。
“会不会？”姜雪蝉突然叫道，她身为洞极宗中人，对天师盟的了解，要比其他人更多一些。
“我觉得，会不会是李天师在装死。”看到王云，姜雪蝉连忙改口。
王云知道姜雪蝉，肯定想到的肯定不是这个。
因为宣告圣人的陨落，并不是一个人过来，看鼻子有没气这么简单。是要经过多方复查，包括白玉京会专门宣布命火熄灭。
“李天师命火已经熄灭。”王云并没有追问，因为现在形式而言，他们肯定会追查李天师的真相。
就算他知道这个秘密，最后也是用来追查真相。所以在结果面前，姜雪蝉想说什么，就显得不太重要。
“天师盟早就出了问题，我们一直都在追查。”墨非夜说道。
“嗯。”王云只是应付了一下，并没有追问，看着墨非夜血气荡漾的眼睛，他突然问道。
“如果给你重新选择的机会，还会杀天师盟那些人吗？”
“要你选择，你会放过那些人？”墨非夜看着土坡下，忙碌的胖掌柜问道。
“我好不容易等他们集合在一起，放过他们？那我跑来干吗。”王云说道。
“这些货色战端一起，不消停不说，还浑水摸鱼，趁着没精力管他们，就大肆劫掠杀人。”“要一个个找到他们，我还要费些工夫，没想到他们还聚集在一起。”
王云眼里冒出冷光：“他们既然找死，我还不是成全他们。”
“我知道了，你放过的那几个，都打过犬戎和羽人。”柳狂云认识其中几人。
“没错，只要大义不亏，他们就会给活命的机会。”
“可思田寨？”思田寨事件，在所以山匪马贼心中，都是一个疑案，因为论凶残程度，比他们过分的也有。
“他们到处抢夺女人，然后卖到犬戎。”王云看着芊芊说道，意思再明显不过。
“不是，我离开西荒之前，没有这种事发生。”芊芊说道：“我们所在地路途遥远，中间都是沙漠，普通女性过去十不存一。”
“我在思田寨中，看到了犬戎的使者，所以我才下手将他们全部剿灭。”
芊芊看王云说的不像有假，何况这种事情说谎也没有任何意义：“犬戎使者是什么样？”
“是穿着彩裙，戴着鹿角的萨满。”
听到马云的描述，芊芊心中泛出一阵不祥的预感，有些事情，可能已经超出了他们掌控。
“这是阿娇儒萨满的属下，最近这些年，贩往犬戎的女子多不多？”芊芊沉声问道。
“多。我经常可以劫到贩卖女子，到犬封的商队。”柳狂云的活动范围就在犬封附近，对此十分了解。
“犬封国大肆购买女人，已经是公开的秘密。”
“我要尽快回去。”芊芊站了起来，着急地说道。
“好。”墨非夜二话没说，也站了起来，看样子两人是要立刻上路的意思。
“我觉得，你们是不是该尊重下我的意见，我好歹是来给夫子报仇的。”
此话一出，气氛陡然紧张，现场杀气弥漫，连空气都变得阴冷起来。
虽然在诛杀众匪的时候，王云展现出了高超的实力。可场中众人，全都身经百战，和帝阶的无也交手多次。
雨归尘整个人，都笼罩在斗篷之中，让人看不清他的脸，可却能从斗篷看到，她的手正在往后腰移动。
一剑从坐下来，眼睛就没有从雨归尘身上离开过，他是第一个察觉到，雨归尘手上动作的人，手也放到了剑柄旁。
若不出剑，绝不握剑。所以把手放在剑柄旁边，就是一剑的战斗状态。
“别紧张，别紧张。”王云连忙摊开双手示意：“我没意见，我也没说我有意见。”
芊芊现在没有心思跟他鬼扯：“那些女人，我在犬戎里，一个都没见到过。”
“白马萨满听起来，在犬戎中地位很高的样子，会不会这种小事，你不知道罢了？”柳狂云说。
“不可能，你说犬戎中有多少人，我可能不知道，可女性对犬戎来说是大事，每增加减少一名，我都会知道。”
芊芊没有和墨非夜几人说明，其实在狄戎中，白马萨满不光要主持祭祀，某些职能更是和夏人中的元妃差不多。
“你们可能不知道，女性对犬戎来说意味着什么，如果按照柳狂云你说，这些女人足以让犬戎天翻地覆。”
“芊芊，因为我们是朋友，所以我们愿意送你回西荒，可这并不意味着，我们会对犬戎有所改观，战争不结束，西荒永远是我们的敌人。”
柳狂云的话，就连墨非夜都没有反驳。这就是血淋淋的现实，朋友是朋友，爱人是爱人，可立场是立场，永远都不会改变。
何况在这场战争中，已经死了太多的人，光梓桑九旅的统领，就已经阵亡过半。
虽然墨非夜一直都在和羽人作战，与狄戎并没有太多的接触。
可随着战争的深入，双方的了解，已经有越来越多的证据表明，狄戎和羽人，都是一丘之貉，无在两边出现，就是最好的证明。
狄戎占据沛州后，并未继续东进，而是非常默契地把薄州留给了羽人。
面对柳狂云的质疑，芊芊并没有做过多的解释，在这种事情上，再多的解释，也抵不过血与火的现实。
战争进行到现在，已经死了太多的人，在今后的战争中，还有更多的人会死去。
战争不可能会停止，因为他有不能停止的理由。
芊芊没有再说话，只是拉起斗篷，朝西荒方向走去。墨非夜，雨归尘紧跟在后面。
姜雪蝉追了几步回头看向柳狂云，后者也快步跟上。
“唉。”王云看着满桌的酒肉长叹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