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忘了这两个家伙是同一伙的了,失策啊。
“好了,该来办正事了。”
“正事?”
将头发绑回去的我看着他。
卡珊德拉露出了没好气的语调。
“当然是教育小狗啊,以你现在的样子,是想让齐兹贝鲁诺家族蒙羞吗?”
“呃……”
“就算你没有那个意思,在外人的眼里就是在损害亚萨其诺领主的名誉,你可是会让亲爱的大人被瞧不起的。”
“对不起。”
“是『属下罪该万死,请以最严厉的惩罚处置,若能让大人一丝帮助,这条命也在所不辞』才对。”
“是,卡珊德拉老师……”
“是『感谢席林亚斯大人您无上的教诲』。”
我觉得这比圣言难太多了。
剩下的时间都恶补着贵族礼仪。
完成了在别墅的事情,卡珊德拉委托我将东西送到公爵邸。
心好累啊,送完就回宿舍睡觉吧。
将东西放在维札桌上,走出房子。
在接近傍晚的光影下,远方低矮的大树上,有个人坐在上头。
“谁?”
似乎是察觉我的视线,对方开口,朝我的方向望来。
是奇德的贵族吗?我上前打算打个招呼。
被卡珊德拉斯巴达式临时抱佛脚的礼仪训练,以标准的单膝跪姿行礼。
“失礼了,我是圣宫骑士团的副团长辅佐,克利香缇.艾吉卡。”
对方没有回答。
在对方说话前都不能抬头,我静静地跪着。
就这样过了十分钟,我只觉得压力沉重,如果维札在就能解围了。
“维札……”
就像是听见我的心声,同时读出那两个字,我不禁抬头,与他对上视线。
啊,糟了,这时候要怎么回答,脑筋一片空白。
“我明白了。”
明白什么?
望着他的脸,眉宇间有些熟悉,墨绿的长发没有被束缚,就犹如藤蔓那样随意攀爬在羽翼与地上。
微风吹拂,发丝被稍稍带起,又无力垂下,美得就像是一幅画。
大魔法使才能有的长发与大型羽翼,如果亚娜逸丝能像现在正常成长,头发也会比他还要长的吧。
如果能看见她自由飞翔的样子就太好了。
“……你走吧。”
貌似见我答不上话,他简短的回应。
“是,愿加兰希德的光辉常驻于心。”
站起来后退几步才致意转身,我果然不能习惯跟贵族相处。
不过刚才那一位是谁呢?好熟的脸却又想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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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流逝,现在是圣祭的前一天晚上,应该说现在就是圣祭。
圣祭分为前祭跟后祭,在为期五天的圣祭里,这个时间会由圣人燃起圣宫的祭坛的圣火台,并轮流照顾焰火直到后祭结束。
夜前祭的点火仪式并不会给一般民众参加,但是大家都会群聚在圣宫前的广场观看。
直到第五天的凌晨的后祭,在破晓的黎明中,由圣人在广场解放圣物,为民众祈福。
圣祭结束,亚娜逸丝就能真正的自由了呢。
我看着拉维尔站在台上将手上的火把扔进柴薪中,有些感伤。
拉维尔也是,想起稍早我与他私下谈话。
询问他关于圣祭的作业事项,两人核对流程以后他问起了有关亚娜逸丝的话题。
“他现在很好喔,你应该多去看他的。”
“是吗?圣祭结束以后应该会有比较多时间,我再抽空看看他吧。”
“也是呢,这几天要找你也不容易,他可是变了非常多,你一定认不出来的。”
他扬起了笑,就像是扶起垂柳的微风,让人的心湖上留下阵阵涟漪。
“我很期待。”
“帮他把圣人的语癖修改以后比较像是个正常人了,什么吾啊汝的,偶尔还是会冒出来。”
“正常人,吗?”
他望向了天空,薄紫的纱彷佛浸在澄金的酒中,随着浮力带着风采。
表情有点寂寞,想也是,毕竟从加入的时候亚娜逸丝就一直在那,看着他从小长大,一定感触良多吧。
“他没见到你,所以很想你呢。”
他若有所思。
“好像是第一次这么久没看见他。”
毕竟那之后拉维尔一次也没来过。
他在征战回来当上团长后每天都会去圣宫看他,即使休假,也是看过他以后才休息。
所以他之前出差的时候亚娜逸丝一定也很不安吧?回来大概也是先去圣宫看过才来找维札。
“亚娜对你来说一定很重要吧。”
“就像是妹妹那样吧。”
“家人吗?真好呢,我没有兄弟姊妹,父亲也不在了,真令人羡慕。”
“啊,抱歉。”
“我不是那个意思,亚娜真的就像妹妹一样惹人怜爱。”
“是啊。”
“所以拉维尔没有其他兄弟姊妹吗?”
“嗯,我是独子,父母在城里经营锻造工坊,你应该知道『荣火与精石』吧?”
咦了一声,回来以后常委托这家的工匠维修武器。
“那一间吗?我还蛮常去的,品质很不错呢。”
“是吗?你喜欢就好。”
“所以那位有胡子的是你的父亲啰?”
稍微用手比了一下胡子的形状,他点点头。
的确看起来有点像,发色或是眼珠颜色那样,遗传真可怕呢。
那样啤酒肚的大叔有这么英俊的儿子,或许大叔瘦下来也是个万人迷。
“因为我蛮常去的,所以他也记得我,叫我『单支』的。”
“……我下次会请他将这个称呼改掉。”
“没关系没关系,与其这样不如请他帮我算便宜点。”
他笑了一声,和我约好了。
在城里的贵族相当多,但是因为我的礼仪实在是太糟了,不得已只好由贵族身分的团员作为接待的守卫,我则是加入第十以后的小队负责一般市区的巡逻。
“今天这个情况连过去看一下亚娜都没办法了啊。”
过多的人潮让自卫队也人手不足,平常很少人会过来的亚萨其诺,现在用了三列队伍审查进城还是看不到队伍末端。
帮忙协助审查的我维持着秩序,有人正争执了起来。
做生意的商人与一对年轻男女争执着,商人坚持男方撞到了他的商品要求赔偿。
上前试着调解却被双方瞧不起。
“不过是个残废嚣张什么。”
“连飞都有困难的人少来管我们的事情。”
“如果两位不停止争执的话,我以圣宫骑士团的身份可以让你们在看守所里面待到圣祭结束。”
简单明了的威吓,商人一听马上和我道歉。
询问了受损状况,带的是毛皮一类的,有稍微污损,拿起他申请的文件翻阅了一下。
想着要怎么处理,而男女听不进去,继续反驳。
“所以你想要什么呢?”
我问了男子,而女方回答。
“明明受伤的是我丈夫,当然是要求对方道歉跟赔偿医药费。”
“如果只是受伤我可以治疗,是哪里撞到了?”
男女禁声。
想到了一个方法。
“既然他不愿意和你们道歉我就只好请他跟我走了。”
“怎么这样。”
无视商人的抱怨将他带离队伍,他气冲冲的。
“不是说圣宫骑士团很明理嘛,怎么就养了个只会仗势欺人的残废。”
“继续说,多说一点。”
被我的反应吓到,他这时似乎意会到我想做的事情,默默的跟着我。
直到进城,队员问我怎么了,我以商人身体不适的理由先请他进来做治疗。
到了人比较少的休息处,他有点害臊的跟我道歉。
我只是随手用了水魔法将他受损的商品清理了一下。
“等一下你就假装休息一下就进城吧,我把你的资料拿过去。”
“真不好意思。”
“祭典嘛,大家都乐昏头了,要多注意点,小心扒手,就这样吧。”
“感谢您,我是从西边境来的,以后你有过来我可以给你帮助,在圣卡兹也通用的报我的名字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