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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狩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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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来的天气很反常,不过四月初的光景,春日尚未稳下肆意舒展的脚步,便已令人隐约感受,中原夏季惯常的燥热闷雨,正在渐渐逼近。

耶律德光正坐在盛满冰块的浴桶中发着闷气,手中被冰镇过的瓜果三两下便吞下了肚,想到方才朝堂情景,心头怒火更加旺盛。

“中原天气渐渐热了,朕有意近日返回上京避暑,再说,许久未在太后面前尽孝,朕着实感到惶恐不安。”经过那日与张砺的深谈,很多事,耶律德光有了明确的判断,但很多话,又不能出自一国之君之口,一想到如今中原被自己人祸乱成这般模样,还有越发炎热难耐的气候,耶律德光便彻底动了北归的心思。

他希望,那帮极尽讨好之能事的几个人能知晓他的心意,代他陈述心愿,致使其既保留帝王颜面,又能诸事顺意。

然而,话音未落,便听堂下一众汉臣已是焦躁摇头,七嘴八舌地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后汉势头越发猛烈,皇帝越不能走,若走,恐怕要出大事的!”

“从未听说皇帝坐镇北面遥控中原的先例。”

“既来之,则安之。陛下如今已经不单单是契丹草原的皇帝,而是中原的皇帝!”

“你们都给朕闭嘴!”见几乎无人顺应,耶律德光对这帮絮叨不已的汉臣愈发烦躁不耐,已近勃然大怒。

此时,一人却毫无畏惧,拂逆龙鳞挺身而出,“汴梁城内,每年冬季都会在祁连宫地下十米深处窖藏冰块,以供皇家来年炎夏取用,陛下不必为气候之事忧心。至于太后,陛下有此深厚孝心,何尝不能将述律太后接来中原所居?”

“好你个冯道!朕平日待你不薄,竟敢如此拂逆朕的心意。”耶律德光不禁恨得牙痒,心底正默默咒骂,他却将自己反问了个哑口无言。

“犹记陛下第一次召见微臣,问道,‘天下百姓,如何能救?’微臣回了十个字,‘佛出不得救,惟陛下救得。’”那位唤作冯道的老人无半分讥讽凉薄,坦然陈说,“如今中原势难,陛下若走,试问谁还能救得了天下呢?”

杜重威自被封为“负义侯”后,极少被皇帝召见,如今只怕再不言语,半分荣宠都不剩了,他深知素日耶律德光十分敬重眼前这位花白胡须的冯道,索性大着胆子逢迎,“冯大人所言甚是,陛下可将太后一族接到中原,后方之忧自然可解。”

“砰!”耶律德光瞬即拍案而起,气哄哄地退席,“太后族大,怎可轻易挪动?朕想怎么做,再不受你们这些汉臣的拘束!”

随后几日,或是冰食冰浴过于频繁,耶律德光的咳疾愈加严重,御医这边正小心审慎地诊治,他仍不忘举着一沓探报,错目浏览间,满脸已渐凛若冰霜。

御医悬脉诊治,见脉象沉黯,举之不足,重按有余,往来艰涩,轻刀刮竹,已渐成沉珂之势,也不敢据实相告,只得暗藏深意地加以提示,“陛下为保龙体康泰,需安心静养,切不可多发肝气郁结、烦躁不安之事,再不能外敷用冰、暴饮冰物,更需多加克制、少近女色……”

耶律德光正被后汉刘知远对己宣战的消息整得焦头烂额,此刻又听御医索然无味的叨扰,像极了那帮汉臣在耳边繁冗嗡嗡,“朕入主中原,大事小情,怎能不肝气郁结?朕不像你们这些人,每日可以尽情享乐,若有一日朕不为国事操心烦忧,那朕便是昏君!如今,尔所言无用,无计可解,便是庸医!”暴怒之下,全身又起一番淋漓大汗,抬脚便将御医踢翻在地,“来人,取冰水和冰块来!朕要沐浴更衣!”

“陛下,万万不可啊!”

“有多远给朕滚多远!”

此时,永康王耶律阮快步而至,似是有着十万火急之事,没心思看顾脚下,差点与被呵斥退下的御医撞个正着,“陛下,后汉军队正在南下,已与东向起义军形成夹击之势,国舅所领前锋节节溃败,不出数日,汴梁恐将陷入包围境地!”

耶律德光瘫坐在榻上,嘴里不住叨念着,“怎么会这么快……”

耶律阮跪踞上前,扶住他的膝盖,“叔父,您若想北返,就怕再晚动身便来不及了!”

多日来的重压加上今时噩耗,一并如利剑般径直刺入耶律德光的胸腔,令其顿感心头一阵巨浪翻腾,如洪峰凛冽,声势浩大,喉咙中伴着猛咳,咕咕噜噜地泛起奇怪声响,蹿升起一股不可名状的咸腥之气,终于化作一屡深红,从口中喷涌而出,身子随即直直向后仰去。

耶律阮被脸上喷射的血腥惊住片刻,随即回过神来,上前搀扶起气若游丝的耶律德光,“陛下!陛下!我们走么?”

“走……快走!”耶律德光死死抓住侄儿衣服,显得万分痛苦,“砺先生说的没错,倒行逆施,引得天神震怒……才招致如此祸端……”

“咝……”耶律阮强忍着被他巨大手劲掐住的疼痛,赶忙询问,“陛下,命谁来坚守汴梁?”

耶律德光本已狭长的双眼被突兀的血气翻涌折磨得愈加上挑,眼球已被埋藏在深邃的眼窝之中,唯留惊悚的大片眼白,“国舅……萧翰……”

随即手上一松,不省人事。

耶律阮轻轻放下叔父,背立过身,这才消除了悬吊许久的担忧——幸好,幸好!中原之地,才并非他耶律阮的心之所向呢!

他深吐口气,召来宫内禁卫首领,声色铿锵,“本将传陛下口谕,诏令中原各路辽军即刻集结,明日一早班师北狩。着令国舅萧翰率军坚守汴梁,不容有失。违令者斩立决!”

再看安歌那畔,受到李皇后懿旨襄助,她已于后汉宣战日后,带着李府所派的一路兵马从太原出发,想着务必要在契丹深陷鏖战之际,趁乱北上栾城,探寻父亲踪迹。

却不想,刚出发一日,李崇训便在途中突染疾病,钟子期和李府将士必然以少爷贵体为重,行军北上的快进计划就此打乱,一路走走停停,直到辽军放弃中原、从汴梁开拔的消息传来,她的气愤终于再也难以忍耐。

见李崇训虚弱地躺在一座废弃的亭台里,面色苍白,钟子期托着他的腮,试图喂他一些水煮豆粥。

原本凝望旷野、独坐一旁的安歌,心头发起一阵无名之火,起身上前一把夺过他们手中的器皿,丢在地上,米汤遍洒,淅淅沥沥地溅在彼此三人的甲胄之上,“喝!我让你们喝!”

“你疯了么?”钟子期放下怀中的崇训,将安歌推搡到一旁,“知道你救父心切,可他的病来势汹汹,我们谁都没有料到,”他指着倒在一旁昏昏沉沉的李崇训,狠厉之色尽显无疑,“你的父亲固然重要,可他也是你的夫君,你竟连半点怜悯和关心都没有么?”

“本来以为带着他会是一个筹码,现在才知道,不过是一块废柴而已。”安歌用剑柄顶在钟子期胸前,讥讽调笑,“早知如此,我还不如自己行动,要是等他把病养好,耶律德光估计早就逃遁上京了!”

“没想到,你竟如此冷血……”钟子期纤长手指推开抵住的刀锋,亦正亦邪地笑着,“既如此,阳关大道你自己走好了,崇训和我恕不奉陪。”

“那好!你带着他回去罢,我要和兵马护卫即刻前行了!”

安歌之语,正中钟子期下怀,“在这里,一兵一卒你都带不走。”

“放肆!皇后懿旨,你们敢违抗不成?”安歌本想一舒怒气,却反被钟子期挟制。

“真是可笑!”钟子期一声号令,百余兵将已在亭前集结,“李家将士们,如今少爷大病未愈,这女子便要你们弃少爷而去,跟随她北上救人,尔等可否同意?”

“卑职离府前,受将军训示,一路皆听从少爷号令。其余人等,一概不知!”

“你们……”安歌这下彻底哑口无言,她心气高傲,绝不忍在李氏面前低头,“好一个一概不知!我本就不屑与贪生怕死之徒为伍,等他醒了,代为转告,待符安歌从栾城归来,便与他彻底休离!”

说罢,她瞥了眼昏昏沉沉的李崇训,内心的好胜心已被彻底激发,飞扬起手中的马鞭,一头不回,绝尘而去。

安歌慌乱之中挑选的马匹,不知为何,总是腿脚软塌塌地快跑不起来,对此,她心底更加鄙视唾骂,李氏软骨,连一匹马也是如此软弱无能。

约莫走了一天,安歌实在没有招数,便思量着在路旁的驿馆里换只马匹,再行前进。

“店伙计,上碗过水的面条,再换匹快马!”安歌摘下头巾,已是满头大汗。

“好嘞!”

过了一会儿,她正囫囵地吞着面条,便听到身后不远处的一桌上,来了几个人,正围坐在一桌,端着茶杯,窸窸窣窣地窃窃私语。

安歌起初没在意,但总觉得有人看自己,便敏觉地用余光一瞥,正对上背后一桌四人的诡异凝视。

经过这几年阳城、栾城几番交手,她虽不懂,但也能清晰分辨出——那几人的五官是再典型不过的契丹样貌了。

安歌佯装镇定,吞了口茶,拿起刀想要逃离这是非之地,转瞬间,背后却冷风突起,若非她快步躲闪,脑袋差点被暗剑削去半截。

围绕自己身侧的三人武功虽不算高强,却招招致命,安歌双手飞舞着梅花匕,疾如闪电旋转着以退为进,几招下来,心中刚刚有些胜算,面前的三个人却不知何缘故,一齐面色狰狞,口喷鲜血与白沫不止。

趁此良机,梅花匕已是刹那间飞旋着割在他们裸露的颈部,如山崩地裂、岩浆喷涌,再定睛,三人已是轰然倒下、杳无生机。

安歌极为利落地拔出长剑,剑指桌下藏匿的唯一活口。

未曾想,他抱着自己的头,从桌下狼狈爬出,嘴里怯懦叨念着,“大人,快救救俺,俺是汉人,千万别杀俺……”

听到他嘴里吐露出熟悉的中原口音,安歌不以为意,依旧威严质问,“说!你为何与契丹人混迹在一起?”

“唉呀,还能为啥,被他们抓来的不是!”那人举着手,瘫坐在地,开始叙说起自己的故事,“俺姓牛,本是马牙村的庖厨,因为是左撇子,村里人都叫俺左牛子。逃难时,妻娃都被契丹人杀死了,俺寻思着狗皇帝要北上,就想着去他们落脚的地方堵他,替俺妻儿报仇!”

说起全家被屠,面上沟壑皱成一团,眼泪扑簌簌地掉下来,“正好,被这几个杂种看中,绑了俺,要带到北面做菜,这倒也随了俺的心愿。”

安歌眉间微蹙,指着倒地的三具尸体,“可是他们为什么突然死了?明显是被人下毒了。”

“大人,他们其实跟着你很久了,俺只知道里面有个汉人,说是之前认识你,要拿着你的人头去犒赏……”说到此,他的脸上顿时洋溢着不可言说的自豪,“俺虽不知道你是谁,但只知道,凡是契丹人想杀的人,都是好人,就趁他们不备,在酒里暗中做了些手脚。”

他哆哆嗦嗦地从怀里掏出了青黑色的小瓷瓶,“这东西本来是给俺自己备的,没想到用在他们的身上,也是值了!”

安歌见他手无缚鸡之力,年岁也渐长,说话啰啰嗦嗦得不清晰,便不再起疑,用酒水将刀匕冲刷掉血迹塞进腰里,交给已经吓傻的小二一枚银锭,便要负手而去。

可那人冷不丁拽住了她飞扬的衣角,苦苦哀求,“大人,求您帮帮俺!”

安歌既怜悯又无奈,“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俺若猜得不错,大人也是和俺有一样的打算吧?”这老头眼光显得十分犀利,“俺是被抓来的庖厨,大人留着俺,多多少少会有用处的!”

安歌这几日正忧心该如何凭借一己之力潜入栾城,如今见到眼前这人,虽老但也有名正言顺的进城由头,索性顺水推舟同意了此事。

她一把将左牛子扶起,干脆地说道,“既如此,为了感激你方才相助,我可以和你一同前进,只是一切必须听从我的安排。”

左牛子一听这话,又差点给安歌作揖,安歌手脚麻利地从死去的契丹兵士身上薅下铠甲衣饰与名帖,两人装扮一新,便驾马向栾城速度进发。

或许是见他们身着契丹服饰,嘴里蹦出几句应景的胡语,又或许是他们已然被纷乱的战火波及,心不在焉,这两人一路北上竟然畅通无阻。

栾城城门守卫的士兵核对着他俩的名帖,其中一个操着不太熟练的汉语盘问不休,“阿尊公主大婚,皇上命汉家庖厨聚集于此,要为公主献上你们的拿手菜。你有什么特别之处,快说来听听?”

左牛子眉飞色舞地解释,丝毫不见发憷,“俺在十里八村是出了名的好庖厨,腌肉腌菜是俺滴绝活,那些夏天放不住又吃不了的大鱼大肉,在俺手下的花活里能吃上它一年……你们那里牛羊多,更缺不了俺的这双巧手!”

或许是看到了他身后面色严肃的安歌,守卫制止了左牛子的自卖自夸,围着她身侧细细打量起来,用契丹话诓问道,“你是谁?为何从来没见过你?”

安歌心虚地侧过头,更不敢开口说半句。

左牛子卑躬屈膝地解围,“将军,俺和他是老乡,知道他从小是个哑巴……他长大些便投奔到杜重威将军门下,本以为跟他一辈子都不会见面,没成想,到俺们村征寻厨子的人竟是他,也算是有缘分!”

守卫依旧狐疑不止,“可这名帖上分明是契丹名字!”

“哎呀,大人!杜重威将军给他手下士兵都起了契丹名字,就是代表心悦诚服的意思!”左牛子右手扣在守卫左手上,偷偷往其中塞了点细软,满脸堆笑地打起哈哈,“将军,俺俩要是对大辽有贰心,还不早就逃跑了,哪还用费这大力气,翻山越岭,来栾城伺候陛下和公主呢。再说,就俺这个半大老头,还有一个瘦不溜秋的哑巴,还能威胁了咱大辽不成,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守卫感觉着手中紧握的首饰重量,心中也渐渐活络起来,他鄙夷地看了一眼缩在左牛子身后的安歌,朝地上吐了口吐沫,“看看你这窝囊的样子,还不如一个老厨子会做事。快走,别留在这儿败门面!”

闻此,俩人便如特赦加持,心有余悸地快步通过城门。

栾城!

时隔数月,她终于重新回到了这里,受那场战火缭绕熏黑的乌色烟迹仍在,如今,却唯有自己孤影憧憧,孑然一身了。

当然,除了身侧这个庖厨,安歌不知该感谢他,还是该甩掉他。

她小心翼翼地试探,“大伯,你不觉得自己表现得过于镇定么?”

左牛子微微一怔,几乎就要破口大骂,“你什么意思?是不是要怀疑我?”

他别过头去,挥了挥右手的衣袖,哑着嗓子低声絮叨,“算了,俺自己一个人去杀,指望不上你们这些贵人。咱们从此桥归桥、路归路,大难来时各自飞吧!”

“诶!”安歌挡在他欲离去的身前,掩口一笑,“左大伯,我不过与你开了一句玩笑话,便如此沉不住气,又怎能报得血海深仇呢?”她眯着眼,警惕地向他示意周边来往高大勇武的契丹人,“想报仇就得靠智取。这一点,没有我,你不成。”

“俺姓牛,不姓左,你年纪轻轻,咋记性这么不好?”左牛子举着食指乱戳,挎着的长脸终于有了些许笑意,“那大人你说,接下来咱该咋办?”

安歌沉吟片刻,计上心头,“你先偷偷摸清楚,囚禁战俘的地方在哪里,这城里到处都是契丹人。我白天不宜露面,晚上咱们便找个地方,汇合通气。”

左牛子一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模样,“这与我报仇有啥关系?你别诳我……”

安歌只得不露痕迹地耐心解释,“明明是你跟我说的,‘契丹人想杀的人都是好人’,咱们把好人都救出来,还怕没有反辽的合力吗?”

她轻抿嘴唇,左顾右盼地压低了声音,“听说大名鼎鼎地符彦卿将军也被困在此地,想办法找到他的踪迹,我们便成功了一半。”

左牛子恍然觉悟,嘿嘿地傻笑着,朝安歌竖起拇指,“大人不愧是大人,俺都听你的,这就去打探消息。”

待他俩刚刚在城内各自落脚,耶律德光庞大的御驾队伍便从汴梁飞临而至,美其名曰“圣驾北狩省亲”。

銮驾黄绫棉围,轿窗镶嵌雕花纹饰,满满皆是挥之不去的磅礴汉风。

队伍浩浩荡荡蔓延几百米,接连的马车装满的不是沉甸甸的箱柜,就是一捆捆堆积成山的粮食和饲料,可以想见,中原所到之处定是被席卷一空。

队伍看似声势浩大、风风火火,但众多契丹士兵和跟着一路北上的汉臣眼里,满是密布着空洞和虚无,他们在中原呼啸而过,换来的只是一片疮痍和漫山遍野的血泊,他们或为保命、或为荣华、或为苍生委身于胡主,也曾有过几分真心对待,希望中原能恢复往昔平静似锦。

可如今,他们皆拖着疲惫的躯壳,回到美梦开始的城池之外,却发现,身后除了掠夺的财富,手中除了沾满的无道鲜血,什么都没有得到,甚至连过往困于食物不饱的“打草谷”的激情和欲望,都被这段奢靡无度的浸淫时光,打磨得一点也不剩了。

路途之中,咳疾减缓的耶律德光亦看着窗外被焦土焚烧的座座空城,不住对着爱侄耶律阮扪心自慨,“中原之战,朕有三大过失,纵兵打草谷无度,一也,视汉民如玩物肆意劫掠,二也,没有及时让各汉家节度使还镇拱卫,三也。此三失之后,朕也失去了中原,悔之晚矣!”

四月末尾,厚土时热,春意灼灼,然耶律德光一反常态,总是夹衣裹身,日夜不愿脱下。

耶律阮伺候身侧,嗅到他身上散发的刺鼻汗臭气,天之雄鹰一般的叔父圣皇便成了如此萎靡模样,心头涌着说不上来的五味杂陈。

他裹着厚衣,歪在绣枕上,有气无力地说道,“这些日子,朕总觉得寒气逼人,或许是死去的汉人要来向朕索命了……阿阮,咱们快走,待回到上京,冤魂或许就追不上朕了……”

自北狩之日起,诸多辽将见耶律德光病重之样,暗中以更快的速度,向耶律阮靠拢归心。

于是,耶律阮猜测,报仇的机会大概就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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