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硝石制冰，可以重复利用。
只是使用之后，需要等到溶液干透之后，才能再次使用进行降温。
硝石可以药用，此事由来已久。
但用硝石降温，乃至于制冰，显然如今还没人发现，这就是信息差。
这个原理看似简单，实际上却要到唐末，才在工匠鼓捣火药时意外发现:原来这玩意不但能做黑火药，还能制冰啊！
福伯隐约猜到了答案。
程处默瞪大了眼睛，虽然觉得秦怀玉不会骗他，可依旧有些难以置信:
“怀玉，你竟然能做出来冰块？”
程处亮同样神色古怪:
“这也太厉害了吧，我们程家每年在买冰上，就要花去不少钱了。”
他们只想到眼前，觉得匪夷所思。
现如今大伙都是冬天存冰。
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能在夏天感受凉爽。
偏偏秦怀玉如此牛批。
不用挖冰窖，不用买别人的冰，自己就能鼓捣出来，简直刷新了他们的三观。
不过程家兄弟，此刻注意力还集中在酿酒之上，他们完全没有发现，所谓的制冰之法，到底蕴藏着什么意义，多大可能。
福伯神色一凛，心中一颤。
若是少爷当真有制冰之法，那我老秦家岂不是发达了，这也太恐怖了。
没错。
连程家每年都要花不少钱买冰，可见卖冰市场的潜力有多大。
关键是，这个市场根本没有开掘。
哪怕有人开挖冰窖，冬天大规模存冰，但数量终究是有限的，不可能无穷无尽。
长安城里，多少名门权贵。
整个夏天，又将耗费多少冰，使得卖冰供不应求，寻常百姓根本没有机会。
于是乎，价格自然变得极高。
没钱也就买不起了。
若是秦怀玉可以制冰，并且成本控制在一定范围，然后大批量生产的话。
售价必定大幅度降低。
到时候买得起冰的，就不只是有钱人了。
哪怕是寻常百姓也能体验。
这当然不是做好事，而是买的人越多，获取的利益就越大啊，简直难以估量。
“少爷……少爷，你这制冰之法，是只能少量制冰，还是可以打量制冰？”
福伯踌躇着，还是选择发出疑问。
秦怀玉看了福伯一眼，此间都是自己人，倒是没必要遮遮掩掩:
“这制冰之法，当然可以大批量制冰。”
福伯咽着口水道:
“若是如此，少爷制冰售卖的话，恐怕会彻底颠覆长安的卖冰生意了。”
“卖冰？”
程处默、程处亮这才反应过来，四目相对。
刚才只想着秦怀玉制冰，他们能跟着舒坦一点了，却不曾想到制冰可以售卖，他们每年都得在上面花不少钱，更别说其他人了。
秦怀玉感受到几人炽热的目光，咳嗽道:
“其实本公子也想过此事，如今卖冰的生意确实赚钱，以我制冰的成本，实在是不值一提，不过现在不必着急。”
这都是实话。
硝石制冰要什么成本？
也就是一点时间和人工成本而已。
硝石还能充分利用呢。
水什么的，这年头又不用交钱。
完完全全的白嫖。
紧接着，秦怀玉继续说道:
“现如今酿酒之事尚未完成，何必着急于制冰，到时候我打算再和程家合作，我来制冰你们来售卖，获利五五分成。”
用程家的渠道，秦怀玉也不用干什么，反正钱都是白赚的，怎么都不亏。
并且这生意如果让程家做了，其实风险也都在程家身上，既然卖冰可谓暴利，那些把控长安冰块市场的，又其实易于之辈？
早先逍遥酒的生意，秦怀玉和程家兄弟约定的就是五成，他们选择答应了。
可这次，他们没有答应。
程处默果断摇着头道:
“不行，我们不能再占你的便宜了，单是卖酒的生意，你分给我们一半的利润，我程家就已经赚大了，怎么还能贪心不足？
若是怀玉你真能制冰，到时候我程家自然帮忙，但利润什么的就不用说了，就当算在酿酒生意的分成上，如此就好。”
程处默说得诚恳，连福伯都有些意外。
心中不由得感慨。
虽然在有些人眼中，程咬金腹黑狡猾，厚颜无耻，但其确实是秦琼的生死之交，二人是过命的交情，可以交托性命。
现如今，秦怀玉与程家兄弟，也是如此。
起码不至于利令智昏。
他们也都明白，东西都是秦怀玉拿出来的，虽然用的是程家的渠道，但以谁为主显而易见，知足常乐才是正道。
想不到程处默如此果断拒绝了自己。
秦怀玉不由得挑起眉头。
他倒是明白程处默的意思，但一点也不要，那同样是不靠谱的。
既然程处默觉得是自家兄弟二人占了他的便宜，那就换种说法好了。
秦怀玉朗声道:
“你们的心思，我都明白，但我们两家联合，是共同承担收益风险的，虽然方法是我拿出来的，却不代表你们程家轻松。
起码程家站在台前，若是有人盯上了我们的生意，肯定要先找你们程家的麻烦，这种情况，难道不值得这些钱吗？”
程处默与程处亮陷入思索。
此刻的福伯也是点头，少爷当真是越来越成熟了，考虑事情更加周全了。
方才所言确实有其道理。
两家联合做生意，可不能只讲义气。
要知道亲兄弟还明算账呢！
这时候，秦怀玉继续前面的话说道:
“之前逍遥酒的生意，这件事无需再提，总之就是两家五五分成即可。
至于卖冰的生意，你们嫌多的话，我就退一步好了，我七你三，若是有什么麻烦，需要你们程家顶着，有什么问题吗？”
这下，秦怀玉的肺腑之言把二人说动。
程处默终于是点头道:
“好，那就按你说的办，我程家三成，秦家七成，除了制冰的事，其他的就交给咱们兄弟吧，我程家可没怕过谁。”
这话倒是实在。
毕竟以程咬金的性格，除了李世民谁也不怂，他本身就是大唐开国名将，自身实力非同小可，心思也不是谁都能比。
腹黑和厚脸皮，可谓两件神器。
真弄起来谁怕谁啊！
有程家顶在前面，秦怀玉顿时安心许多。
三成利益何足一提，把这个分出去，就相当于秦、程两家同仇敌忾。
虽然没有这些，两家关系依然。
但秦怀玉不会这样做，秦琼也不会这样做。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这才是真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