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尼·斯塔克的叹气声不算大，不过再加上那莫名的沉默，刘杰也自然感受到了来自电话对面的怨念。
在这个事上吧……虽说刘杰有着一些自己的考量，但他也不是不能理解托尼、尼克这些人对威尔逊的嫌弃——这就类似于学霸对学渣的嫌弃吧？
学霸：这都学不会？这还算正常人么？
学渣：这都能学得会？这指定不是人了……
总之大家彼此都难以理解，然后就从不理解中滋生出隔阂，再接着就是对立，直到最后的仇视。
说实话相比卤蛋那毫不掩饰的厌恶，类似托尼这种看不上、无所谓的态度其实已经很客气了，眼下也就是跟刘杰的私人电话，他才难得更直白一些~
刘杰也不想托尼觉得自己就不拿他的公司、或是斯塔克工业的名声当一回事，所以当即解释道：“你放心，我是一天晚上单独带他过去的，而且事后有叮嘱过他，说这是机密部门，让他务必不要声张。
虽说不能百分百保证吧……不过他眼下的立场倾向于和我们合作，应该是不会有什么不良影响的。”
其实托尼也就是累了，真要是搁以往……开玩笑，以他那没心没肺的样儿，像是会担心自家公司“名声”的人么？没见连股票崩盘了他都没带着急的……
托尼是近来真的操劳狠了，精神上本身就比较疲倦，又突然听说了这个事，这才难得生出些无奈的感慨。
刘杰这么认真的解释，反而让托尼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不过他可不是那种会给自己分辨的人，干脆直接说道：“我现在是知道你的打算了……不过杰瑞，在和威尔逊这个人合作这一点上，我觉得点到即止就可以了吧？
我大概能理解你意图通过威尔逊这个人间接控制纽约当下的黑帮局面……
但你要给他量身定制装备……莫非你觉得那家伙能跟伊凡一样，对咱们有更多的价值？
说句难听的，像那种好勇斗狠的人，用得上一时，咱们不可能用着一世的啊。
与其在他身上浪费资源，我觉得还不如和尼克·弗瑞多合作一些……毕竟人家至少顶着个官方的名头不是？
而且真要论战斗力的话，在武装完备的情况下，我觉得也是神盾局的外勤特工更强一些。
那边还能够批量不断培养出优秀的特工，而威尔逊呢？他的所谓‘帮派’里，除了他自己，其他人几乎都没什么值得我们拉拢的价值的……”
话既然都说到这了，托尼就干脆摊牌了，也表示出了对威尔逊这个人的不看好。
然而在这一点上，刘杰还真就有和他完全不同的看法：“那个……托尼，我不是有意冒犯啊，但在这一点上，我也想为威尔逊争辩一句。
你们都觉得我过分重视他……好吧，可能是有那么一点~但我要声明的是，我对他的潜在价值预期，可绝不仅仅只有‘黑帮头目’这一点。
威尔逊的情况与你，还有尼克·弗瑞都有很大的不同。
你呢……大概算是世间少有的幸运儿了吧？
别急着反对！
你可能会觉得你的成就都来自于你的天分和努力，但我要说的是……如果你不是霍华德先生的儿子，不是出生在这样的家庭背景下，你可能连看书识字的机会都没有，又谈何发挥自己的天分呢？
美国的基础教育是个什么德性我不知道你究竟明不明白，所谓的‘快乐教育’到底是怎么回事，大家心里都有数~
如果将你放到威尔逊的背景下出生、成长，你就一定保证能做的比他更好，又或者绝对不会走上混迹帮派的道路么？
当然，我在这想强调的并不是什么见鬼的‘人人平等’。
我想说的是，每个人的情况都不同，出生背景什么的，那不是我们主观能够选择的，我们唯一能选择的，就是面对客观事实后，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办！并且承担做出选择后随之而来的后果……
所以威尔逊不被你们认可、接纳，也算是他必须要承担的代价，这些我觉得都没什么问题。
但要因此否决他现在的价值，那我觉得倒也大可不必。
威尔逊的价值在哪？
可能你觉得听着会像是玩笑……但他的帮派经历、白手起家的经历、包括他的凶狠残忍却也都是他的价值所在！！
说白了……眼下将你和他关入同一个铁笼里做生死决斗，哪怕你穿着战甲，我也不觉得你会有百分之百的胜率——这就是他这个人最大的价值！
可能你们觉得威尔逊眼下仅有的一点价值就是通过他间接控制纽约的黑帮……但我想的是，如果未来我们必须要前往陌生的世界打开局面的话，类似威尔逊这样的存在会不会给我们提供更多的可能性。
毕竟……他有着充分的，在艰难困苦条件下，凭着一股原始的凶狠劲头挣开一番新天地的经验和心性啊，而这些很可能就是我们欠缺的……”
刘杰上一世看过的漫威系列影视剧里，其实对所谓“金并”的印象并不深，毕竟他连“夜魔侠”看的都不多，何况还是作为“夜魔侠”对手出现的“金并”呢？
只是在不少网友的评论里，刘杰留下了一点关于金并“力量奇大”、“人类怪物”的粗浅印象。
还是上次对方和“人魔”拼拳之后，刘杰才算是亲眼见识了一点——除了威尔逊之外，其他任何一个职业特工甚至都不会做这么莽的事。
然而原本印象如何其实并不重要，关键是此世认识了“金并”之后，刘杰心里就已经想着像是这样的“黑道枭雄”，该如何真正释放其能力，并尽可能地将其用到正道上。
毕竟咱要面对的“挑战”还是过于庞大了一些，不谨慎计算好手头每一分力量，刘杰还真没有底气说是能接下所有来自潜在敌人的威胁。
而在刘杰众多的“内心计较”里，刘杰觉得最适合威尔逊这种人的“出路”就是给他一点起步援助，然后就将其放出去……诶，注意啊，不是单纯的“流放”，而是作为地球阵营的先锋，放这种具有开拓能力的人出去“探路”！
刘杰这一大通话听着确实让托尼有点不舒服。
毕竟以他的骄傲，如果换了他有精神的时候，刘杰敢拿他和威尔逊那种人渣比，托尼早就叫嚣着要将对方的屎打出来了。
只是今天他没力气计较，这才一直默默听着。
而听到最后，托尼也总算是咂么出一点味道来了……毕竟刘杰的说法也不算隐晦不是？
“你什么意思？你看中了威尔逊混帮派的经历，还觉得那是我们欠缺的……你还想把威尔逊放到哪去再搞个帮派么？”
“嘿~再搞个帮派什么的倒不至于……不过如果我们真能有机会和威尔逊达成全面合作的话……我觉得放他出去见识见识也不错啊。
如今托尼你也知道了星际社会、九界这些存在了吧？
其实和那些一比，地球真的很渺小很渺小……而且甚至说得上原始落后~
远的不说，就单是阿斯加德治下，我就知道华纳神族和阿斯加德的神族是差不多的高级星际社会层次，双方在一定程度上更近似盟友。
矮人王国·斯瓦塔尔夫海姆，可是能够锻造出连奥丁、索尔那些‘神’都赞叹的‘神器’的文明，他们相比我们人类也没道理更差吧？
还有地狱的穆斯贝尔海姆、冰巨人的约顿海姆……
说句实话，单单就是在‘九界’里，我觉得咱们地球就真的是垫底的存在，否则也不至于眼下恶魔的入侵还没真个开始，咱们自己……甚至包括古一大师在内都特别重视、小心翼翼了~
但在无穷浩渺的宇宙里，便是‘九界’也远远称不上顶级文明。
我们如果真的想弥平这中间的差距的话，单单靠我们自己……是永远不可能的~
这话我没跟尼克·弗瑞讲过，但我觉得他未必就想不到。
想要真正具备能够对抗外敌的实力，我们唯一的办法就是走出去，学习外族文明的长处，然后用来补强我们自身！
到那时，我们必然会落入一个相对落后、相对困窘的境地。
那岂不就跟威尔逊白手起家的经历类似了？
毕竟作最悲观的打算的话，可能咱们地球最高的科技结晶，在外星人眼里也就是个屁呢？
那到时候咱们凭什么打开局面？还不就得凭一口死中求活的凶狠劲么？
所以其实我真正的想法，是想要送威尔逊这样的人走出去，不再为了自身的生存对着同胞凶狠拼杀，而是对着外头的异族去较劲……
当然了，这些事我都还没来得及跟他说，主要是他目前知道的东西毕竟还少，我怕一下说的太多把他吓跑了……
但我毕竟要开始筹划起来了不是？
目前咱们之中也就我可能相对知道的多一些，这些事情如果我不想，我不计较，那还能谁来？
一步一个脚印，踏踏实实的走好当下每一步当然重要，但如果对未来没有足够的规划、不能好好利用上每一分力量的话，我觉得前路也未必就能越走越平坦……”
听着刘杰不紧不慢说了一大堆，托尼非但没觉得烦躁，反而不知何时逐渐平静了下来，甚至连多日操劳之后的偏头痛都逐渐隐去。
尤其刘杰那一句“这些事如果他不想，他不计较，那谁来？”的反问，岂不是和托尼不久前吐槽贾维斯的话一模一样？！
如此想来，托尼总算是感受到了一点刘杰当下的状态，颇是有些惊奇地问道：“所以平日里不和我们沟通的时候，你就一个人琢磨这些？”
“当然也不是一直在琢磨啦，不过基本上……一些大概的发展方针都是先一步确立下来的，往后的无非就是补充细节，努力朝着那个房走向走呗~”
“呵，方向……你现在最应该看明白的方向就是配合我完成对mark 2的调试！你小子到底还要不要战甲了？这事咱们都约了多久了，你怎么一点都不带急的？
喂！这可是放外面能让无数人抢破头的‘钢铁战甲’啊！
你这么不积极，会让我感觉很受打击的好不好？”
听着电话那头的托尼·斯塔克又“精神”起来了，刘杰多少总算松了口气，半开玩笑道：“那要不然就改改尺码给威尔逊用一下呗？你都不知道，上次去公司的时候，那家伙几次询问钢铁战甲来着，看得出来，他是真的眼热的不得了~”
“滚！你够了啊！还真是什么东西都敢往外送了？
就那肥猪……算了，我就不说他了，免得说多了，你又说我嫌弃他……
其实要我说啊，那家伙未必有你嘴里说的那么好~
夸得再好听，还不就是个只知道打打杀杀的黑帮头子？你要真说在困境里挣扎什么的，我就不信偌大的美国，还找不出几个棒小伙子来？
哼~
等我先把手头的事忙完了，接着就开始召集一些真正厉害的人给你见识见识，免得你看到哪个阿猫阿狗就都当宝贝似的夸……这说出去不是丢你的人，是丢我的人啊……”
一番无情吐槽之后，托尼自然而然就问起了最近伊凡的“潜伏”工作准备的怎么样了，该不会已经被汉默那个蠢货给识破了云云~
而刘杰这阵子也有点小忙，对于之前规划的卧底行动还真就没怎么关注。
毕竟伊凡给人的感觉太靠谱、太man了，除了不够亲切外，不像是需要人替他操心的样子。
不过既然难得托尼都主动问起了，刘杰自然也就再去多看了一眼……
还真就是巧了——近来，伊凡已经挂着他的账号在托尼的“第二届斯塔克科技博览会论坛”上闹出过好几次风波了。
无非就是和一些托尼的脑残粉互喷，以及在和一些同样有志于参加博览会的科学家、发明家人士闲聊之余，大骂“斯塔克的卑鄙无耻”，而后顺其自然地将自己的“发明专利”被侵占的“事实”流传出去……
有伊凡这个“苦主”现身说法，又有暗地里雇佣的水军帮忙造势，这阵子以来，“斯塔克集团侵犯他人战甲专利”的事其实已经在论坛上闹出了不小的风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