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您说，太子殿下是不是有点……”刘喜欲言又止。
他也不敢说陈长风是病急乱投医。
可不管怎么说，高粱米酿酒，这事刘喜还没听说有成功过的案例。
人人都知道高粱米酿出来的酒远不如稻米酿出的酒水甘醇，偏偏陈长风一意孤行。
除了陈长风这位太子无比看重之前与皇帝的赌约，还能有什么原因？
皇帝没说话，虽然他也希望陈长风之前与自己说，有新的酿酒方法，可以增加大明帝国的财政收入。
但高粱米酿酒，皇帝同样觉着不靠谱。
起身离开龙椅，皇帝停住脚步看向刘喜：“随朕去看眼那小子去。”
刘喜赶紧点头，跟在皇帝身后。
二人还没走出上书房，迎面就看到二皇子走上台阶。
“儿臣拜见父皇，父皇这是要出去？”二皇子当即行礼。
他本是来此求见皇帝，希望自己可以与姚孝人共同主管科举考试工作。
不料正遇上皇帝要出门。
“朕方才听说太子要用高粱米酿酒，故而准备去看上一眼。”皇帝随口解释一句。
对于二皇子，皇帝心里还是比较喜欢的。
若非陈长风的突然崛起，二皇子应该是皇帝心中最为合适的储君人选。
二皇子听闻皇帝这话，当即也是瞪大了眼睛。
愣了一会后才憋着笑道：“父皇说，六弟要用高粱米酿酒？”
“可是据儿臣所知，便是天下最为顶尖的酿酒大师狄希，也说天下酒料千千，独高粱米不可酿出美酒，六弟这是怎么了？”二皇子话音一转，语气之中带着一丝戏谑。
二皇子口中的狄希，乃是当今天下最为厉害的酿酒宗师。
能遭千日酒，饮后千日醉。
世人皆闻其名，连他都说高粱米不可酿出美酒，陈长风所为，摆明了就是无用之举。
皇帝面色微沉。
之前他还是很期待陈长风所谓新的酿酒方法，而且陈长风给他描绘的未来确实挺美好。
加之陈长风之前数次的惊艳表现，皇帝也是心生期待。
但此刻，得知陈长风要用高粱米酿酒，皇帝心里也是免不得怀疑起来。
如今二皇子更是把天下顶尖酿酒大师狄希的话拿出来佐证高粱米不能酿出美酒的说法。
皇帝心里更是对陈长风之前的描绘没了期待。
“父皇，六弟想来只是想试一试，让他去玩玩也好，父皇国事繁忙，不如在宫中休息。”二皇子赶紧劝说皇帝留下。
陈长风少与皇帝见面，自然能削去他在皇帝心里的好感，这是二皇子巴不得的事。
皇帝犹豫片刻，最后又走回上书房。
于皇帝来说，高粱米酿酒，根本不会成功！
……
三日的制曲时间悄然而逝。
唐林带着酿酒的匠人们又来了，哪怕他并不觉着高粱米可以酿出美酒，但不管如何，他还是希望可以帮到陈长风。
“太子，若是制曲完成，便可进行发酵，之后再进行蒸馏。”唐林主动说起了话。
陈长风非要用高粱米酿酒，又不听自己的劝说，那他唐林也只能听之任之。
反正自己人微言轻，陈长风这位太子殿下又哪里会听自己的？
陈长风笑了笑，示意匠人们可以动手。
不过匠人们却是发现，与他们平常用来发酵粮食的地方不太一样。
在他们面前是三口两米来宽的发酵池，发酵池倒是发酵池，只是这里面的东西都各不相同。
第一个发酵池铺的是石头，第二个发酵池里面是泥土，这些他们以前都见识过。
可这最后一个发酵池，四周、底下全都用的是白色的方块砖，不过这些砖比较薄，跟城墙的砖块不太一样。
“这什么东西，奇奇怪怪的？”有匠人小声说道。
“我哪里知道，不过管他呢，太子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呗。”旁边有人回答。
“可这砖铺底，能发酵好嘛？”
“发酵好？”
“高粱米酿酒发酵好也不行，味道酸涩，比马尿都难喝！”
“啊？你真喝过马尿？”
“去你的！”
匠人们小声说着，手里却是不停干活，很快便把酒曲丢尽发酵池内。
今日他们是不能离开的。
发酵需要控制温度，需要他们时刻观察。
唐林也觉着陈长风发酵池奇怪，不过他也没多问，反正高粱米酿酒不可能成功。
不管陈长风用什么方法都没用。
等发酵完成之后，陈长风闻不到一点酒香味就明白了！
“太子殿下，我先告辞了！”唐林也不与陈长风多说什么，说罢便是拱手告辞。
陈长风也不阻拦，只是微笑的点了点头。
唐林走了两步，又回头看了眼站在发酵池旁边的陈长风，颇为无奈的摇了摇头。
心道陈长风这位太子殿下已是情势危急，竟然还有心思花在这些无益的东西上！
唐林颇感失望，快步走出东宫。
……
再过两日便是大明帝国首次科举考试。
科举考试分为文考和武考。
皇帝答应了二皇子作为副主考请求，这难免让人多想。
大明京城士子街，是皇帝亲自命名的新街。
住在此处的人全都是参加春闱的士子。
“张兄，听闻你在江陵才学第一，我这有一副上联，想请张兄赐教。”士子街的一家酒楼，张居证正在饮酒。
旁边忽然走来一年轻士子，让他对出下联。
张居证微微一笑，他年少成名，诗词歌赋，胸有成竹。
江陵城诸多才子，无一人是他对手。
便是其他地方才子，也没少来挑战于他。
但依旧无人是其对手。
张居证觉着眼前这人不过是螳臂当车罢了。
“你且说来。”张居证头也不抬。
来人微微皱眉，心道自己也是家乡才子，竟被人如此轻视。
“我这上联是，心上心下都忐忑。”来人随口说出自己的上联。
此上联一出，围观之人皆是色变。
“这是拆字联，心上便是忐、心下便是忑。”有人小声说道。
“其次，能够组成的词语‘忐忑’。”一旁有士子皱眉。
“最后，整句话符合逻辑，心上上下下，代表内心忐忑不安。”又一人开口，面露为难之色。
“世上文字一共十万余个，而人们比较常用的不到三千个，要同时符合以上三个特点，组成下联，难度可想而知。”
其余人纷纷摇头，这上联可是没那么好对。
他们也是心中想了许多下联，但都觉着难以工整对出。
“张兄如何？”
“可想出下联来？”来人听到众人为难的话，脸上面不得露出得意之色。
这么多人都对不出来，张居证就能对出来了？
张居证名声再高又怎么样？
连一个下联都对不出来，徒有虚名罢了！
张居证抬头，看了眼面前之人，略微思索一番，随口道：“我的下联是人左人右难佐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