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沉沉，路灯穿过黑色，将光明洒在路上。
凌霜站在自家楼下，看着顾向东满是慈祥和探究的眼神，张了张嘴。
但……
话到嘴边，终究又拐了个弯。
“这件事我也不太清楚，您还是自己去问她吧。”
“不过，我倒是知道顾诚哥跟叶雨菲的事。”
一提起顾诚和叶雨菲的事，顾向东就沉默了。
就连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
凌霜看他没有再打探的意思，强挤出一抹僵硬的笑容：“顾叔叔，不是我要说您，对于顾诚哥，我不赞同他的做法。”
“不管怎么样，他和我姐有婚约，这都还没结婚呢，就出轨我姐最好的朋友，我姐一下子失去未婚夫和好姐妹，这是双重打击。”
“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你说是不？”
姐姐和姐夫的事，他连妈妈都不敢直接说，生怕她承受不住，就更不可能跟顾向东说。
而且……
他能感觉到：顾向东醉翁之意不在酒。
被一个后辈教训，虽然在场没什么人，但顾向东还是觉得被人抹了面子。
脸上的神情也变得严肃起来：“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我们就不要掺和了，让他们自己解决吧。”
“阿诚那里，我会多管教的。”
“另外，你也劝劝你姐，不管怎么样，这么多年了，我已经把她当儿媳妇看待，实在不想失去她。”
凌霜看了看他，摇头：“顾叔叔，这个我不能答应你。”
“婚姻大事，不能儿戏，我得看我姐的意思。”
顾向东没有再说什么，看着凌霜的背影离开，脸色愈发晦暗不明。
张管家过来，替他打开车门：“老爷，小少爷那里，您还是得管管。”
顾向东深吸一口气：“这个逆子！他是要气死我！”
“跟谁搞在一起不好？偏偏是那个叶雨菲！”
“把车开到医院去，我要骂醒那个逆子！”
车子抵达医院的时候，顾诚正靠坐在床头，拿着手机打游戏。
并没有注意到顾向东的到来。
直到……
手里的手机被人抓走，他才注意到父亲来了。
原本是想张口就骂的，在看到父亲后，骂人的话硬生生咽回嘴里。
“爸，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这段时间，顾诚过的非常痛快。
虽然躺在医院不能下床，但他有人照顾，吃喝不愁，没有凌小小和叶雨菲烦他，心情好到快要飞起。
如果，没有父亲的责骂，一切就更完美了。
顾向东把他的手机交给张管家，来到病床边，居高临下望着他。
“顾诚，我平时怎么教导你的？”
“我跟你说的话，你都记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你看看凌小小现在对你是什么态度？她连见都不愿意见你，你怎么娶她？”
对这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儿子，他有种“掐死他再生个二胎”的想法。
只不过……
已经养这么大了，掐死就是杀人，犯法！
这才生生忍住了。
顾诚眼瞅着手机没了，队友又在骂他，脸色难看的厉害。
但对方是自己父亲，衣食父母，他不敢得罪，只好任由队友骂。
顾向东气得直接把他手机关机了。
“爸，那个凌小小有什么好？你喜欢他你娶她就是！”
“我又不喜欢她，干嘛非逼着我娶她！”
自从上次凌小小跟那个穷打工的来过病房看他之后，他对凌小小越来越失望了。
反正那个女人也不喜欢他，强扭的瓜不甜，要她做什么？
“混帐东西！”仟千仦哾
顾向东想也不想，扬手就给了顾诚一记耳光。
啪……
一声脆响，无论是顾向东还是顾诚，又或者是张管家，都愣住了。
顾诚捂着火辣辣半边脸，委屈极了。
“爸，你打我干什么？”
“凌小小那个贱女人有什么好的？成天不让我碰，我连亲一下她都要推三阻四，家世也不好，我娶她干什么？！”
“我跟叶雨菲在一起，图她活儿好，在床上能让我快活，我跟许曼在一起，图她身材好，那双大长腿我能玩儿三年！跟叶芸在一起，图她家有钱，对咱家生意有帮助。”
“你说这个凌小小，啥也没有，我图她什么？”
不管跟谁相处，尤其是婚姻，总要图点什么。
凌小小什么也没有，父亲却一直逼着他跟凌小小结婚，到底图什么？
这是他最想不通的。
顾向东打完儿子后，就后悔了。
刚才那一巴掌，打得太重了些。
直到现在，他掌心里还火辣辣的疼着，想来，儿子也不好受。
不免又心疼他。
长长叹息一声，语重心长说：“阿诚啊，别问那么多为什么，你只要知道爸爸是为你好就行了。”
“凌小小是我看着长大的，那孩子什么品性我知道，她肯定不会害你。”
顾诚看着父亲苍老的眼珠，到底没有再说一些让他生气的话。
“爸，我知道了，我会尽量挽回她的。”
“但是，现在她身边有个小白脸，穷打工的，跟她黏乎的很，他们有奸情！”
儿子这么一说，立刻引起了顾向东的注意：“那个人长什么样？”
顾诚立刻来了精神：“爸，给我纸和笔，我给你画出来。”
一小时后，顾向东拿着顾诚画出来的画像，带着张管家离开医院。
“跟顾家的保镖说，监视凌小小，特别注意这个男人，把他找出来！”
――――
凌霜回到家之后，放心不下姐姐，就给叶北城发微信消息。
姐夫，我姐真的和你在一起吗？
以他对顾向东的了解，这个人虽然心思不单纯，但他对凌小小是真的好，绝不可能拿姐姐的安危做文章。
叶北城看到凌霜发过来的消息，没有回复。
而是来到凌小小的房间，给沉睡中的小女人拍了一张照片，发给凌霜。
凌霜看到姐姐的照片，睡得踏实，放下心来。
谢谢姐夫。
叶北城怕惊动睡着的凌小小，坐在床边拍的照片。
发送给凌霜之后，便准备回自己房间睡觉。
哪知道……
刚要起身，凌小小就抽泣着过来，抱住了他劲瘦的腰。
“不要走！”
因为白天一直处在精神紧绷的状态里，到了晚上，凌小小做了恶梦。
又梦到了父亲离开自己的那天。
叶北城呼吸一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