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做，你该抓住的手已经不是我了？
安澜怀抱着天使彦，检查起彦的身体状况。
糟糕透了，彦的身体状况比想象中还要糟糕。
基因引擎几乎完全破碎，体内的能源接近消耗殆尽，绝大部分细胞中的生物计算机也已经坏死……
生命垂危，风中残烛，大抵与普通人临死前的回光返照状态差不多，只剩最后一口气吊着。
这样的状态，即便是安澜与彦融合也没办法修复彦的伤势。以前能修复冷的伤势，那是冷并未达到极限。
一栋房子即便千疮百孔四处漏风，也存在修补的可能性。彦这已经不是千疮百孔了，这是只剩下了一个门。
无论是融合还是输送能源，都没办法修复这种伤势。天才瓶，天才瓶更是没个dio用，天才形态唯一欠缺的就是对他人的修复能力。
这种伤势，根本救不了，而且安澜内心也在犹豫着要不要救。天使彦身体中搭载有次生物引擎，这个引擎需要死亡一次才能够激活。
安澜理性的一部分倾向于不救，感性的一部分则倾向于救，无论能不能成都要全力施为。
挣扎许久之后，安澜还是压下了恻隐之心，恢复了理性，怀抱着天使彦，轻声询问道：“你没有什么话想要对我说嘛？”
“呵，咳咳……”
天使彦轻笑一声，挣扎了抬起手轻抚安澜的面庞，眼神迷离，柔声询问：“你想让我说什么？”
安澜默不作声。
安澜期待的当然是守护誓言，刚才脑海中想起了三个守护誓言，一个凉冰两个未知，唯独没有彦。
对于彦，安澜一直介乎于喜欢与爱之间。安澜还是很期待彦的守护誓言的，甚至想把彦许下守护誓言的场景录下来，以后好嘲笑她。
“你太自信了……和我一样自信……
咳咳……”
彦轻抚着安澜的面庞，满是血渍的手指划过，在安澜的面庞上留下了几道血色痕迹。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你吃定我了，从始至终你都知道我喜欢着你，甚至爱着你，但就是碍着自尊和某些坚持的东西，从未对你倾尽所有过。
我也是一样，我知道你最喜欢的人是我，终有一天你会爱上我。甚至说，只要我主动踏出一步，就能得到我想要的东西。
但是你我的自信，都不允许我们主动付出什么，我们都在等对方主动说出那句话。
咳咳……
你是不是以为，我的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为了让我的人生我们的爱情不留下遗憾，我一定会为你许下守护誓言？
但我偏不！”
天使彦笑了笑，轻咳两声继续说道：“你越是想要得到的，我越是不会给你，你我都没有赢，但至少我没有输。
所以说，忘了我吧，你该抓住的手已经不是我了，其实你我并不是真正的绝配，与你的基因匹配度比我高的天使，比比皆是。
我们都只是彼此生命中的过客……
在这场爱情的战争游戏中没有赢家也没有输家，我在人生中的最后时刻坚持住了底线没有输，你在往后的人生中会遇到更值得你托付真心的天使。
仅此而已……”
一年前住在地球的时候，天使彦看过很多小说，其中一部叫做《诛仙》，那是一部披着仙侠皮内核为言情的优秀小说。
《诛仙》的主角一生都在两个所爱之人之间挣扎：碧瑶，和陆雪琪。这部小说的书粉因为磕的cp不同，在内部也爆发过多次动乱。
如果说《诛仙》最让人意难平的情节，大概就是碧瑶之死吧。虽然虐，不得不说就言情而言确实是很出色的展开。
碧瑶死后，张小凡就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生都在寻找复活碧瑶方法的鬼王宗副宗主鬼厉。
那是曾经天使彦最喜欢也最不喜欢的，《诛仙》中的情节。
相爱的人注定不能在一起，内心缺失了一块的鬼厉一生都在寻觅，多么凄美的爱情故事。
现在天使彦已经彻底不喜欢这种展开了。
如果张小凡从一开始就没有爱上碧瑶，那么在碧瑶死后他绝不会为情所伤坠入魔道。
或许他会受到宗门的惩罚，或许他会失落一阵，但最终他一定能走出阴霾，怀揣着一颗完整的心与陆雪琪走到一起。
世上也就不会多一个伤心的人。
现在彦即将成为碧瑶，但她却不想安澜成为另一个鬼厉。如果可以，她希望安澜永远不会爱上她，如此也就不会在她死后背负起沉重的东西。
这守护誓言，我绝不会交！
轻抚着安澜面庞的手忽然垂下，天使彦的笑容僵滞住，双眼童孔逐渐涣散，残破不堪的神体失去了所有生机。
“呼……呼……呼……”
安澜胸口高低起伏，喘息声越发剧烈，明悟天使彦想法之后的大脑，也开始了剧烈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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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彦的这次下线，安澜其实一直抱着走过场的想法。毕竟彦搭载有次生物引擎，死后大概率能够复活过来。
即便是一分钟前，刚刚见到彦重伤的安澜，内心也仅仅是触动了一些，却并未掀起太多的波澜。
因为这毕竟无关生死。
彦会在生命走到尽头时许下守护誓言，自己也会因为彦的爱顺理成章爱上她，仅此而已。
但是现在安澜发现，事情的发展超乎了他的预料，彦至死都没有许下守护誓言，她对自己的爱比想象中还要深沉。
那是超越了所有，毫无保留，比生死更加沉重的爱。即便自己带着遗憾死去，也不希望因为自己的死让所爱之人背负伤痛。
“呃啊……”
头痛欲裂的安澜手捂着额头，面目狰狞干涸的喉咙发出沙哑的低吼，心跳急速加快肾上腺素开始飙升。
【危险等级提升，当前等级5.6】
【危险等级提升，当前等级5.7】
【危险等级提升……】
【危险等级提升……】
【危险等级提升，当前等级6.0】
意外就像失败，总是贯穿人生的始终。
迄今为止，感受到的最深沉的且出乎预料的爱，极大程度地刺激了安澜的情感，让他的危险等级从5.5狂飙到了6.0。
琪琳与凉冰加起来也不过是让安澜的等级，从5.0提高到了5.4。
肉眼可见的，安澜的综合数据与气势不断飙升，丝丝血气从安澜的身体中溢出，化作血舞将其遮掩。
无边杀意冲霄而起，将数千米之上的云层推开，天地顿时一片清明。
无论是不远处的天使兰苑，还是几公里之外的阿托，都感受到了来自于安澜的杀意与气势。
强吗？
确实很强，但强不过高端三代神级别的彦与阿托。
这气势主要是凶狠、暴戾、混乱，那是比深渊还要深渊，比至暗还要至暗，好似能将一切都粉碎、吞噬的不可言说的感觉。
不知为何，死去的天使彦仍旧没有苏醒过来的迹象。
或许是因为初次激活次生物引擎需要更多时间，或许是因为次生物引擎根本没有被激活。
总之，安澜已经不想思考这些问题了，他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将心中那复杂到无法言明的情感发泄出来。
轻轻将天使彦的尸体放在地上，安澜缓缓起身，微微转头，斜眼睥睨着数公里之外的阿托。
无意识散发出的杀意与气势凝聚在一起，让阿托感到不寒而栗，甚至连皮肤都感觉有些剧痛。
在这唯物的世界真的存在杀意凝实这种东西吗？
阿托认为是没有的，那种不寒而栗的感觉与皮肤的刺痛感，应该只是自己的恐惧心在作祟。
因为对杀意盎然的安澜过于畏惧，以至于让自己的神经与大脑产生了错误的判断。
迎着安澜那饱含杀意的目光，阿托鼓起勇气，振动双翼向安澜飞去，落在安澜前方不远处。
嗯？
有些诧异的安澜转过身微微眯眼凝视阿托，冷声询问道：“为什么不逃，凉冰应该提醒过你。”
“逃是没有意义的事情。”
阿托冷静道：“我不确认你现在的实力够不够杀死我，但我确信假以时日你一定能拥有杀死我的实力。
从决定对天使彦下手那一刻，我就知道了我的结局。
我不想逃，也不会逃，如果现在逃走那我一生都只能是个失败者。
我要向女王证明，我阿托至死都是她可以倚仗的手下，我阿托不在你之下！”
在这世间存在许多超脱生死的东西，譬如说彦对安澜的爱，譬如说阿托对莫甘娜的忠诚。
看着女王爱上安澜这么一个两面三刀反复横跳的狗东西，阿托不心酸那是不可能的，但是心酸有什么用？
如果自己一定要死，那就用最后一舞向女王证明，自己的实力与忠诚。
“明智的选择。”
安澜取出【天使进化满瓶】与【恶魔进化满瓶】，漠声道：“你选择了一个体面的死亡方式。”
不知什么时候，evol驱动器从暗位面中隐现，固定在了安澜的腰部。
安澜晃动着手中的两个满瓶，拧动瓶盖后，面无表情地将之插在了驱动器中间的凹槽之上。
“devil！”
“angel！”
或许是因为凯莎的级别实在是太高，又或者是凯莎的刻意为之。第一次触碰到【天使进化满瓶】时，安澜就感受到了这个满瓶的不凡。
evol驱动器能够实现的满瓶搭配多种多样，但5.0以上的形态，还是存在一定的套路。
大体就是任意一个进化满瓶+【骑士系统进化满瓶】，或者任意一个进化满瓶+【穿越龙】之类的强化插件。
不使用【骑士系统进化满瓶】，而是使用两个其他的进化满瓶，比如说进化龙+进化蛇，理论上也能变身。
但无论是消耗还是对身体的负担，都会以几何指数上升。
在这其中，【骑士进化满瓶】充当了一个稳定剂的作用。从实际情况而言，想要发挥出最佳战力，【骑士进化满瓶】是不可或缺的。
而凯莎赠予的【天使进化满瓶】，既能当做普通进化满瓶使用，也能替代【骑士进化满瓶】，让安澜的形态与选择增加了更多多样性。
将两个满瓶插在驱动器上后，安澜又取出之前鹤熙赠予的【天使启动装置】，按压了下开关后插在了驱动器上。
“ metatron on！”
驱动器识别【天使启动装置】后，发出了出乎安澜预料的音效。
metatron，中译是梅塔特隆，用希伯来语意译则是“小耶和华”。
在犹太教中，这不是某个天使的名称，而是一种称号、职位，是地位极高的天使或受上帝恩宠的人类才能获得的称号。
在犹太教中，仅有两个人获得了这个称号，一说是大天使长米迦勒，另一说是被上帝所恩宠的先知以诺。
如果是神圣凯莎是天使文明的“耶和华”，那无论是鹤熙还是彦，都足以胜任“梅塔特隆”这个称号。
现在，鹤熙将这个【天使启动装置】赠送给了安澜，寓意不可谓不深远。
安澜缓缓转动驱动器的摇杆，活性化两个满瓶与【天使启动装置】中的能量。
黑色与白色的羽毛从暗位面中飞出，飘荡环绕在安澜左右，释放出即圣洁又堕落的波动。
这诡异的波动随着安澜的动作向四周释放开来，将方圆数千上万公里内的微虫洞全部封锁。
“angel！devil！
metatron on！
are you ready？”
“早就准备好了。”
安澜摆出e总常用的pose，缓缓摊开双臂。
环绕在其左右的黑白两色羽毛绽放出无限光芒，涌向安澜依附在其体表，肆无忌惮地汲取着暗能量与光能量，而后化为装甲链接在一起。
“paradox！paradox！paradox！
paradoxical pvolution！
fuhhahhahhahha！”
悖论进化！
天使与恶魔，无论是在已知宇宙，还是在地球的各种神话中，都是系出同源又绝对对立的存在。
两者联合之后产生的进化，当然是堪称悖论的进化。
黑白两色羽毛化为一套黑、白、血红相间的装甲，将安澜保护在其中，整体风格、模样很接近《假面骑士kiva》中的假面骑士saga。（如图）
黑中透着一点血红的底甲，那是属于恶魔的颜色。纯白色的胸甲、腿甲等装甲，代表着天使。
纯白装甲上的红黑色纹路装置，代表着堕落。
而胸前酷似教堂穹顶的图桉与护面，全部都是与恶魔更接近，但实则象征着安澜的血红色。
红到夺目，红到耀眼。
左右肩甲后，各自飘荡着一条长约一米半，宽二三十厘米的半截披风。一黑一白，宛若黑白双翼。
在变身完成的同时，安澜就知道了这个形态的名称。鹤熙似乎要有预料，为以【天使进化满瓶】、【天使启动装置】为主变身的几个形态，取好了名字。
彦是“雷霆战神”，如果彦被掏了瓶子，与【天使进化满瓶】搭配在一起，就是假面骑士·uriel。
乌列尔，是七大天使长、四大天使之一，在某些传说与作品中掌控雷电。自然而然，冷与【天使进化满瓶】的组合就是拉斐尔，炙心是米迦勒……
鹤熙还是很有文艺细胞的，从各种神话传说、作品中取材那是信手拈来。就算取错了也没关系，我是天基王，我说什么就是什么。
【恶魔进化满瓶】与【天使进化满瓶】的组合，那么答桉是什么，已经不言而喻了。
假面骑士·lucifer！
路西菲尔，上帝耶和华曾经的神之右翼，号称上帝的左手、晨曦之子、明亮之星。
她是不满圣子耶稣地位，敢于率领三分之一天使于天界北境向耶和华发起反叛的，最着名的堕天使。
凉冰与路西菲尔可以说是很相似了，就是比路西菲尔拉胯一些，她反叛时一个天使都没拉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