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哒!”野牛们疯一般的冲了出去，速度极快，它们红着眼睛，直冲唐军。
“放箭!”
一片弓箭激射而出，有一部分射在野牛身上，不过对于皮糙肉厚的野牛来说，一两支弓箭根本不能造成严重的损伤，他们呼着热气，随后便接着往前冲。
“拒马，盾阵!”
见弓箭挡不住野牛群，唐军立即采取了拒马，以及盾阵。
实际上正面方面就来不及了，他们只能由士兵们顶着盾牌迎上去，侧面倒是还有时间上拒马。
李靖已经来到了阵前，他脸色不是很好，看起来就像是缺血的老人一样。
毕竟六十多岁了，他这个月连续的奔波，自然比年轻人更容易劳累。
更不要说这草原的天气变化不断，白天还暖洋洋的，到了晚上就必须要穿棉衣才能熬过去。
“斥候之前没有发现有这么多野牛？”
陈竹解释道:“附近没有高山，我们无法再高地俯瞰下方，加上吐谷浑人有意隐瞒，所以斥候没有发现这里边有这么多的野牛。”
侯君集低声说道:“大帅，副帅，等会儿吐谷浑人一定会掩杀过来，我们的骑兵要不要提前准备。”
骑兵落在最后面，根据李靖的本意，如果吐谷浑人小股骑兵出击，那就跟他们对着干，这样的战斗，唐军有十成十的优势。
因为这一片很开阔，能同时容纳几万人的拼杀。
如果吐谷浑人不顾一切的冲击，士兵倾巢而出，那李靖就想用步兵先阻挡吐谷浑骑兵，挫一下吐谷浑的士气再让骑兵冲击。
现在这么多野牛，估计步兵都要被这些野牛纠缠住了。
而骑兵散出去，也就是说一万骑兵要打将近七万敌人。
尽管唐军单兵实力更强，但这样毫无疑问会造成唐军更大的损失。
侯君集问出来，其实是想要看看李靖和陈竹的想法。
李靖淡淡一笑:“敌人现在士气大涨，但我们要比他们更有士气，告诉骑兵，现在就准备，等会儿直冲伏允王旗所在，要追着伏允来打。”
侯君集有些诧异，不过他很快明白，这就是李靖的风格。
李靖想要就非常大胆，但他总是能找到敌人薄软处，进而击败敌人。
李靖话落，却是晃了晃身体，他差点从马背上摔下来。
陈竹几囊让亲兵队长保护李靖，他随后对侯君集说道:“大帅身体不舒服，骑兵方面就交给侯将军了，我和李将军负责抵挡这些野牛。”
侯君集点点头，随后便离开了。
此时野牛已经撞上来了，这些皮糙肉厚的野牛携带着如此巨大冲击，将前面的士兵撞击的连连后退。
“牤!”
野牛吼叫起来，它们红着眼睛，接着往前冲。
有几名士兵直接被野牛顶飞了，幸好他们摔落的方向是唐军后阵，如果被顶到野牛群中，那说不定会被踩成肉饼。
“抗住，挡住它们。”
将军嘶声大吼，士兵们也跟着大吼起来，一边喊一边用力。
前面的牛群顶不动，总算安分一些了，这些牛不是人类，不懂齐心协力，前面的牛不动了，后面的牛也跟着不动了。
就在此时，吐谷浑骑兵扬起马鞭，随后凌空抽了下去，“啪”一声脆响，就跟鞭炮炸裂一样的声音。
这一个响遍不甚响亮，但是几千名士兵甩鞭，那就非常响了。
“啪！啪！啪！”
一阵阵响亮的响鞭，就像是一鞭一鞭地抽打在牛背后。
原本已经停下来的野牛群再次冲了起来，它们红着眼睛，疯狂地朝着唐军冲去，有的野牛甚至想要跳起来，要踩着盾牌往前冲。
人与动物最大的区别就是人有得失心，人类会衡量，而动物不太懂这些。
就像普通人一般不会跟疯子计较一样，这个时候唐军士兵也不太愿意死扛这些野牛，他们有的人甚至想要后退。
唐军阵型便又比之前退了一些。
将官们却是明白，不能这样退下去，就像是前秦大败的淝水之战一样。
退的越多，士气越是低落，早晚有一天会大溃败。
所以将官们嘶声大吼，让士兵们坚持。
不过这思想上的差距，并不是靠几句大吼大叫就能弥补。
将官们知道问题严重性，但士兵们可不这样想。
李道宗焦急地说道:“副帅，怎么办，再退下去，说不定我们的阵型就散了。”
陈竹眯起眼睛，这个时候如此紧张焦灼，想要影响士兵们，显然有些不现实，最好的办法还是打散这些发疯一样的野牛。
可是现在他又能怎么做呢？
“扛住了，杀，杀，杀！”
因为消耗了太多力量在抵挡上，士兵们没有余力去杀野牛，因此野牛死伤并不大。
而且有盾牌影响，长枪也不好刺杀，至于弓箭的效果就更低了，这些野牛的远比马儿更加坚韧，即便中了几箭，也丝毫没有问题。
就在此时，马鞭声突然停了，大家都不明所以的望了过去。
却见那些吐谷浑骑兵还在那里，他们手中都有皮鞭。
“这怎么就停了呢？难道他们累了？”
众人心里诧异，唐军心中还是有些侥幸。
“呜呜呜!”
一个好像是哭泣一样的声音响起，声音很普通，但原本烧山停下来的野牛却更加狂暴了，一个个发疯一样使劲顶，有些野牛甚至被身后的野牛顶伤了。
而唐军阵线自然再次后退了。
“坚持住，一旦散了，大家都得死。”
李道宗大喝一声，随后便冲了出去，他要亲自抵挡。
陈竹握紧了拳头，他猛然想到了陌刀兵，立即挥手喊道:“让开一条道，陌刀兵出击，杀。”
不管是侯君集的人，还是李道宗的人，都没有陌刀兵。
不过陈竹手下有五百陌刀兵，他们接到命令，立即手持陌刀，随后列好阵型，缓步前行。
“退!”
将官大喊，前面的持盾士兵立即朝着两侧后退，他们让开了一个三十米宽的大口子。
陌刀兵的阵型都散的很开，相互之间间隔两米左右，这样才不会误伤队友，所以三十米也不过是站了十三个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