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花掌柜的话，林福音还没怎么样，李夫人倒是替她高兴起来。
虽然觉得这花掌柜也不大地道，但做生意的信誉还是有的，李夫人以为花掌柜的是真心和林福音做生意，她就看向林福音，却见她一脸从容，脸上没有丝毫激动欣喜之色，心里一奇。
花掌柜也一直注意着林福音的脸色，见她对于他这么大的生意意向都无动于衷，心里不由得就更怒了，他以为林福音这是想坐地起价了。
“林姑娘？”花掌柜的语气就不大好，沉沉的盯着林福音的脸，压着心里的火气问道：“难道林姑娘不想和我们悦客酒楼做生意了？”
林福音这才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淡淡道：“那倒不是，只是前几天刘记酒楼的大公子亲自去我们乡下找了我们家，也说了花掌柜刚才说过的话。”
“那就是说，你答应了刘记酒楼？”花掌柜脸色更加难看了起来。
林福音淡定的点点头，说道：“做生意也看对方的诚意，赵刘家大公子十分有诚意，我一个乡下小姑娘也不好拒绝他的生意。”在花掌柜脸色将要开染坊的时候，林福音又说了一句，“只能说，花掌柜运气不好。真是不好意思了。”
听了林福音的话，花掌柜老脸上飞快的闪过狰猛神色，就连李夫人也觉得林福音这话太过强硬，得罪人了。
她正要打个圆场，花掌柜脸色一变，旋即却哈哈大笑起来，“好，林姑娘说的好，老朽确实是运气不好，被刘记酒楼抢了先。”接着却话音一转，认真的看着林福音道：“那老朽就不为难林姑娘了，既然买不到林姑娘大批量的变蛋和松花蛋，可否将制作变蛋和松花蛋的方子卖给老朽东家？”
林福音双眼眯了眯。
说到底，这个花掌柜大批量的买变蛋和松花蛋是假，想要她的方子是真！
看来纨绔刘大公子，刘勤猜测的不假，定然是这些日子这位花掌柜的研究变蛋和松花蛋的方子失败了，且又看到买变蛋和松花蛋做成的新鲜菜肴能有挣头，所以比第一次更加想要这个方子……
“花掌柜，不好意思了，方子我不会卖的。”林福音脸上笑意不减，拒绝的语气却坚定的很。
花掌柜眉眼一厉，脸上却是带着笑的，朝着林福音一拱手，“林姑娘，老朽东家十分有诚意的想要买姑娘的方子，价钱并不是问题，林姑娘可以开个合适的价格。”
林福音听出了花掌柜言语中的陷阱，既然说价钱不是问题，为何要她开个合适的价格？
再说了，若是林福音真的将制作变蛋和松花蛋的方子卖给了悦客酒楼，接下来悦客酒楼一定会大批量的制作这变蛋和松花蛋，形成垄断，然后她的小本生意可能都被挤掉了，这实在是不划算。
她可不相信这个花掌柜将方子买去了，还能容忍她自己再做变蛋和松花蛋卖，她猜测一定是极力打压的。
“花掌柜，多谢你家东家好意，但这个方子是福音先母留下，我不能卖的。”林福音再次鉴定的拒绝了，花掌柜听了后眼里阴晴不定。
林福音到底是在李宅，李夫人算是个中间人，见花掌柜的脸色不对，就笑着道：“生意讲究的是你情我愿，既然那方子是林姑娘先母留下给她的，这个还真不好卖了，这卖了算是不孝了。花掌柜你说呢？”
花掌柜气了一个倒仰，没想到这个林福音油盐不进的，这是在和他拿乔呢！
什么是先母留下卖了就是不孝？分明是想物以稀为贵，放在身上卖大钱的……
“林姑娘，老朽东家来信也说了一句，老朽觉得很有道理。”花掌柜语气顿了顿，也不管林福音爱听不爱听，自顾自的说道：“老朽东家说，那变蛋和松花蛋也不过吃一时新鲜，久了就卖不上价格了，但我们悦客酒楼全大魏都有分号，倒是不怕这个危险。林姑娘以为如何？”
林福音闻言，心里知道这花掌柜故意拿这话吓她，以为悦客酒楼生意大，背景大，就能威胁她乖乖将方子拿出去吗?
但她并不是吓大的。
“贵东家此话不假，但福音本就没指望那变蛋和松花蛋挣大钱，我只是做个小本生意就成了。”林福音笑眯眯的道。
李夫人看看林福音又想想花掌柜，觉得他一个半老头子见多识广还没有林福音这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有风度，心里又是一叹。
花掌柜话里的意思李夫人再明白不过，心里也有了火气，看着花掌柜就端起了茶盅，淡淡道：“今日林姑娘和我约了还有要事，花掌柜的，这样吧若是你东家真的有意要买林姑娘手里的方子，还请他亲自跑一趟咱们镇里，我李家做中间人帮你们牵头可好？”
李夫人一方面是端茶送客，一方面拿话挤兑花掌柜欺负一个孩子，若真有诚意，那么就东家就亲自来谈买方子的事好了。
花掌柜自然知道自家东家并没可能为了那个方子纡尊降贵的来了这穷乡僻壤的小镇。
东家来信不过提了提若是拿到方子做出那变蛋和松花蛋可以由东家其他的渠道卖到全大魏去，多少也算是一笔小生意……
花掌柜小眼眯了眯，他只是私心里想要做出来这个事，然后东家看在他一心为了东家的份上，能将他调回去，在东家身边做个小管事也好，总好过在这个边远小镇做一辈子酒楼掌柜的……
但现在李家插手了，这事儿还真有点难办了，花掌柜垂下眸子，心道：看来只能徐徐图之了。
李夫人又挤兑了几句，花掌柜的就更待不住了，只好脸色不好的和李夫人告辞而去，窝了一肚子的火也没办法。
林福音自然不知道花掌柜心里的弯弯道道的，见李夫人替她打发了花掌柜，对李夫人更加的感谢。
李夫人摇了摇手，探口气道：“商人逐利，但取之有道，这个花掌柜的有点不厚道了。”
林福音抿了抿唇，脸上高深莫测。
李夫人又道：“说起来，这事儿还是我家老爷惹出来的，若是他当初不像那花掌柜介绍你家的变蛋和松花蛋，想必也不一定有今天的事。”
林福音闻言立刻摇头，认真道：“夫人，我还要感谢李大夫当初向花掌柜介绍我家的变蛋和松花蛋，若是没有李大夫介绍，我去了悦客酒楼做买卖的时候花掌柜不一定会买。而花掌柜没买，那我去刘记酒楼的时候，刘记酒楼也许也不会看重我家的变蛋和松花蛋，这一层层的都是有因果关系的。今儿的事一早我也料到，实在不能怪到李大夫头上去。”
林福音说的真诚，李夫人听的舒坦。
她说这话倒不是真的觉得自家老爷有错，不过是说出来试探一下林福音有没有怪罪自家罢了。
现在见林福音心里这样明白，心里一松，觉得先前得罪花掌柜帮她一把没有白费力气。
“夫人，林姑娘，孟先生回来了。”
林福音和李夫人相谈甚欢的时候，宋妈妈笑眯眯的来禀报。
林福音脸色一喜，和李夫人对视了一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