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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0章 神仙保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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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0章 神仙保佑

年是过了。那股子热闹劲儿还远远没有过去,年节的好吃喝还有一些,娃娃们穿着新衣裳满街筒子的疯跑,接二连三的爆竹声还是不断响起,过年的气氛还远远没有散去。

京城的人们最是讲究个喜正月赖二月,不怎么勤快的人家能把二月赖成正月的尾巴,不玩闹到进三月决不罢休。

这正月十五的花灯还没有闹呢,就是家里的爷们儿歇着,也是理直气壮,辛辛苦苦一年了,不趁着这个当口闹腾闹腾,实在是委屈自己了。

听曲儿看戏,呼朋唤友的摆堂会,甚至是去堂子里吃花酒到窝子里耍钱,怎么闹腾的都有。

如今鞑子也跑了,眼看着又是太平盛世朗朗乾坤,大伙儿的心气儿也就上来了,尤其是手里有几个钱儿的人家,憋着劲儿的要闹场红火热闹呢。

从年前就开始筹备的花灯会终于到了时候,明天就是元宵节了,许多有头有脸儿的大人物都出了银子。或多或少就是那么个意思。就是官府里头的那些老爷们,也表示了支持。

尤其是那些个精明到了骨子里的大商家,对这种惠而不费的事情很上心,也花不了几个钱,或许还能和赴死军扯上关系呢,谁还肯不闹腾闹腾了?

做好的花灯已经提早悬了出来,许多带猜透的猜谜花灯还拿纸笼着,就等着明天晚上好好的热闹一回哩。

按照李四本人的想法,实在没有心思弄那些个与民同乐的勾当。可许多商家都出了银子出了人,就算不亲自参加什么热闹,也应该表一下态度。

尤其是那些个晋商,按照以前的约定缴纳了十万两的“保护费”,反而成了大爷。理直气壮的提出这样那样的要求,平遥的曹老太爷亲自来拜会了忠诚伯。当场就拍出五千里银子的典票,资助京城的花灯会。

京城里的热闹,就是弄的再好看,和他曹老太爷也没有什么相干。对于曹老太爷这样精明的商家来说,资助华灯会也就是说说罢了,真正的意思自然是幕后的交易。

曹家在草原上折腾的风生水起,利用蒙古的人力和资源就地加工,然后把蒙古人的东西再卖给蒙古人,换回来的利润大的惊人。曹家的买卖老太爷已经很少详细过问了,也就是负责个战略性的方向而已。按照曹家的打算。这次来京一来是探探赴死军北上的日期,再者就是看看忠诚伯有没有兴趣把战争扩大。

等京城里的人们散了,老太爷和李四之间才有了真正的交谈。

“开春儿之后,大帅的北伐什么时候开始?能有多大的规模?”这种战略上的东西不是一个商人应该问的,可曹老太爷还是这么直白的问了出来。

晋商八大家之中,除了一家铁心为满清效力的已经被赴死军连根拔起之外,其余七家都涌到了北方,接着草原混战的机会大发横财。旁的不说,把皮革毛货加工成战略物资,就地倒手,这里头的银子就不少,仗打到现在,很多小部落都倒欠着晋商的账务,只能拿战场上的东西抵债以还得维持战争的动力……

“哎,草原上的军事和政治利益是我拿了,可经济……钱财物资方面,你们得到的比我还多吧?”

曹老太爷故意做一谦卑的笑容:“托大帅的福,咱们这些个生意人也就是赚个养家糊口的小钱儿,不敢和大帅相提并论。大帅的宏图伟业我们想也不敢想,最多是跟在大帅的马足之后赚几个辛苦钱儿。要是大帅能告之一二,我们也好多赚几个铜板。我们终究是个做买卖求银钱的,大话也不敢说,不过让弟兄们碗里多两片儿肉,准时准点儿的吃上口热饭,或者是带路什么的小事情,也可以稍微帮上一点儿小忙。再或者是拼着银子不赚了,腾出点人手来帮咱们赴死军挑挑担担的出点儿力气,也勉强可以做到……”

话说的好听,可里头牵着到的东西绝对不只是话里的这点儿玩意。

“按说这种军国大事不是我们这些做小买卖儿的能掺和的。可干系到家族子孙的饭碗子,老头子也不得不求大帅赏点儿薄面,军情啥的俺也不敢问,也不想知道。只是想问问大帅是直捣两辽还是先荡平四周……”

李四哈哈大笑,曹老太爷老脸一红,也尴尬的赶着干笑。

这还算是不掺和?简直就是脸皮比城墙了。

只要知道了赴死军的战略动作,在后面跟着或者干脆提前动作,足以确立在当地的商业地位。

“我说老太爷……”

“不敢,不敢,折煞老朽了……”

李四笑道:“别弄这些个矫情的玩意儿,我知道你想的是什么?还不是把其他几家晋商挤下去?独揽了北边的贸易?这种想法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话说开了,事情办到了,能不能做的到就要看你们曹家的本事了。”

曹老太爷看李四这么说,也就收起了谦卑的神色:“大帅说的是,要说这天底下的事情,就没有什么新鲜的,只要本钱下到了,和做买卖也没有什么分别……”

“我不是说这个,我笑的是你曹家枉为晋商之首,眼光短浅的叫人发笑。”李四大马金刀的坐着,笑呵呵的挖苦道:“若是曹老太爷的格局只有这么点儿,还真是叫人不得不笑……”

曹老太爷比千年的狐狸都精明三分,还能不明白这话里的意思?顿时就晓得赴死军肯定是有什么大的战略动作,而且需要诸如曹家这样的势力合作。

晋商是怎么起来的?就是通过战争,要是不打仗,晋商根本就无法形成现在的规模。

“敢情大帅指教,曹家上下永感大帅提携之恩。”李四真要是说出什么战略新动向来,就是一字千金的来买也是便宜到家了。

“那边的好处你们就别想了,你们几家捞的也不少了吧?应该知足了。很多好处我也得预留出来给自己人不是?”李四掰着手指头说道:“北边的情形你比我清楚,连浙商都掺和进去了。再加上你们几家,还有直隶的人手,再加上我也需要点物资,也不剩下几个。真要是有志气做大买卖的,别老盯着那边。”

李四根本就不在乎曹老太爷是不是明白了,如谈生意一样的说道:“拿出你的真本事来,粮草物资人力调度都算上,你能解决多少人马之需?”

“大帅有心提携我曹家,我曹家上下自然是呕血以报,四五个营头的话,还是可以的,哪怕是战线延伸到盛京……”曹老太爷也要算自己的账,赴死军的战斗力那是没的说,现在的满清又是如此虚弱。李四要是真想打的话,三几个月就能把两辽打穿。根本也不需要什么样的千军万马,只要遣出一支精锐,两辽的鞑子连招架都难。这样的战争不可能出现什么持久的僵持,虽然还没有开打,曹老太爷也知道是秋风扫落叶一般的摧枯拉朽。要是曹家集中人力物力的话,支撑三几个月的问题不是很大。到时候的回报可就大的没有边儿了。

“东边不是你们的,那边也不需要你们,我是说西边……”

“西方?”曹老太爷眼珠子忽然就是一亮……

赴死军和吴三桂之间肯定要有一场争霸大战,一山不容二虎嘛。不管怎么看吴三桂的实力都占据了不小的劣势,现在又陷在四川无法拔足,赴死军反而有了强大到恐怖的火器新军,强弱之势已经摆到了明面上。这样是打起来,可就热闹了。

陕西可比两辽近的多,根本就是在晋商的门前,更重要的是在满清追剿李闯的时候,陕西还有许多晋商的人力资源。熟门熟路又有熟人,可比在外头折腾有把握的多。

“西边不打也了罢了,要是打起来,一战而下不敢说,可绝对是速战速决。你们要看清楚风向,首鼠两端的事情我这边是不能容忍的。”这些个商人,为了银子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连满清都能资助。就更别提吴三桂了。到了时候,两边下注的局面不是不可能出现,所以李四必须先把这种事情预防了。

曹老太爷面色古怪,挺大个老头子象个扭扭捏捏的女人一样,说话都有点不自在了:“大帅真是明察秋毫,我这就叫人停了和西边的交易……”

可不是李四有什么明察秋毫的本事,这种稍微想想就有答案的事情也不必费心费力的调查。晋商和吴三桂之间的关联不是一天两天了,之所以这么干也是给吴三桂一个暗示:必须在近期表明态度,否则赴死军这边就真的要下手了。

无论是李四还是吴三桂。都把对方看成是潜在的敌对势力,双方之间的战争也就是个时间问题而已。这种战略层面的东西谁也瞒不了谁,如今的吴三桂主力无法回顾,正是逼迫他就范的最好时机。

双方距离的这么近,又都在紧紧的盯着对方,真有什么大的风吹草动,不可能做到真正意义的欺骗,到关键的时候,还是双方实力的比拼。

所以李四不大在意表露出自己的侵略意图,或者也说不上是侵略,更准确的说是争夺霸权。

曹老太爷一身挂了黑趁子的棉袍子,有点儿费劲的从袍子里头摸出一个黑玉镶金的印玺:“这是在北边得的,据说是汉朝的东西,也不值几个小钱儿的玩意,是我曹家的一点儿小小意思……”

“哈哈,你们这些做生意的,就是精明,等所有事情都说开了才舍得拿出彩头……”

“哪里,哪里,大帅见笑了……”

李四也没有看那到底是什么玩意儿,笑呵呵的送曹老太爷出来。

“大帅留步,不敢劳动大帅虎驾……”

“也不是送你,我也刚好要出门呢……”北伐已经迫在眉睫。很多的前期工作都要等待李四本人一言而决呢。

二人刚一出来,曹老太爷还谦恭着不敢上车的时候,忽然之间就是一枚劲矢当胸而至……

和李四寸步不离的七斤根本就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利箭射至之时,本能的把李四一推。

这种极是强劲的箭矢明显是用机弩射出,直透肩窝而过,巨大的惯性带着李四的身子撞出去好几步……

谁也没有看清,又是几枚利箭飞至。

门口的护卫和几个亲兵也顾不得其他,呼啦一下子就把挡在李四身前。

七斤撕心裂肺的大叫一声,小小的身躯一下子就把李四扑倒。

前面十几个流民模样的人急速而前,几个人正丢弃了手中的机弩,抽出贴身的短刃扑了过来。

也不过是一眨眼的工夫,几个亲兵就已经被创,厉声叫喊着:“有刺客,有刺客……”

是起仓促,李四肩窝之下已被箭矢穿透,七斤疯了一样的拖着他往后跑。

亲兵又倒下两个,李四已经跑出去十来步了,七斤拔出了永远也不离身的短刃,掩护李四进到府中。大帅府中的亲兵卫队闻声而至,有点儿慌乱的奔了过来。

抱着脑袋缩在马车后面的曹老太爷毕竟是见过市面的,并没有慌乱成什么样子。直到看见赴死军的卫队大举冲了过来,这才扯着嗓子大喊:“保护大帅,保护大帅……”

已经杀到门口的刺客当中,有一极是雄壮的大汉,看李四要进了屋子而亲兵卫将至,冒着被亲兵砍死的风险抢过一张极弩,“嗖”的就是一下子。

七斤刚把大帅推进房中,就感觉屁股上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瘦小的身子立刻就跌在李四身上。七斤变声变调的叫了一声,似乎还想着站起来,只回过了半个身子就栽倒在门槛上。

大帅让人给偷袭了,七斤就感觉脸上着了火,半倚在门槛子上掏出了铁黄瓜,身上的杀气腾腾旺旺,要不是还顾忌着大帅的安危,早就杀出去了……

李四肩窝子上插着箭矢,鲜血连棉衣都浸透了。

十几个亲兵呼啦抄就把放箭围了,刺客不刺客的先不去说,还是大帅的安危最为紧要。

忠诚伯的亲兵卫队自然没的说,十几个刺客根本就不是对手,也不过是片刻的工夫就斩杀大半,剩下几个被逼到照壁墙的前面……

“拿活口。”

要不是李四有这样的命令,几个刺客就真的被捅成了蜂窝。各处的卫队还是疯狂的奔跑过来,把这些刺客围成铁桶一般,四下里是都是雪亮的叉子,刺客已经到了穷途末路。

这些个刺客一看就是满清所遣,这么激烈的打斗下来,遮掩的衣帽多已下来,露出脑后的金钱鼠尾。面对四面八方的叉子和杀气腾腾势若狂兽的赴死军,这些个刺客还这是悍勇,根本就不计什么生死,或者说就是为了送死,大吼着往叉子林中猛撞……

费了不小的力气也只拿住两个,其中一个还是贯穿了腹部,眼看着也要不活了。

……

大帅遇刺,这好了得?医官慌慌张张的过来,李四已经流血甚多,脸色都变得青白,极是怕人。这些军医什么样的场面没有见过?就是脑袋碎了肚子破了的大阵仗也见过许多,今天面对李四的这种“轻伤”反而是有点无所适从。

这可是大帅呀,不是什么小兵。

单刃钳把箭杆咯断,猛然把箭矢抽了出来,虽然是有所准备,李四还是杀猪一样的大叫起来。鲜血顺着医官的手指缝隙就流淌出来,各种金创金粉都敷了上去,糊烂泥一样厚厚弄了一层。

或许是因为李四的身份太过特殊,让医官也慌乱了,直到这个时候才发现箭镞上是带毒的。

“箭上有毒!”随着医官的一声呼喊,这些人又七手八脚的把伤口拔开清洗,结结实实把李四狠狠折腾了一回。

毒药,这种东西李四并不怎么在意,这个时代的毒药只要不是口服,问题不是很大。别的不说,赴死军的叉子上就带毒,也不可能就真的见血封喉了,最多是让伤者肿胀很长时间,很难在短时间之内愈合而已。

医官们还在手忙脚乱的分辨箭镞上的毒性,研究着拟定解毒的方子。

“叫什么叫?伤的是屁股,不是脑袋。”七斤的屁股上“咬”了一下,虽然已经在伤口处划开了肌肤便于取箭,还是带下一块皮肉来。七斤也不过是咬着牙呻吟了一声,却被李四大声呵斥,早不记的他自己刚才叫的比杀猪还响了。

“这小子伤的怎么样?”李四的询问,让七斤差点掉下泪来,感激大声回答:“亲爹,我不碍的,是屁股又不是脑袋……”

“大帅,七斤伤了点儿骨头,胜在年轻,养三几个月就没事儿了,最多半年。痊愈之后腿脚可能有点儿不便……”

一听医官这么说,李四心里还是咯噔一下子。当初的老孩儿兵已经所剩无几,七斤又是贴身跟随的,真要是落下什么毛病,还能不心疼:“到底是怎么个不便?你就直接说,是不是不能走路了?”

“不是,没有大帅想的这么厉害。若是恢复的好,不会落下什么毛病,要是恢复的不好,左脚可能会有点蹩,走路是没有问题的。”

“那就好,那就好,这我就放心了。”李四说道:“先让七斤静养吧,给我把腿脚养好了再说……”

“亲爹,我没事儿……”

“滚蛋,派个人专门跟着他,吃喝拉撒都照顾好了,要是这小子胡乱走动,就给我拿打棍子揍他……”

……

对于这次遇刺事件,李四本人似乎不怎么在意,也没有什么明显的动作。可合城大捕这种事情肯定是不能免的,不必交代也有人去做。鞑子都闹到大帅身边了,这好了得?

审讯很快就有了结果,仅剩下的那个刺客姓锡尔弼叫阿巴鲁,满洲镶红旗人,原大名府的清军参领。随着很多旗人撤退到关外之后,眼看着局势已经十分糜烂,赴死军又堵死就和谈的道路,满洲高层不得不出此下策,希望能够格杀李四,或许能够出现什么机会。

而这个锡尔弼阿巴鲁本就是八旗军官,如今他的军队已经没有了,而且他的儿子小锡尔弼也是成亲的时候被赴死军七杀营刺杀,这才做了刺客。

至于如何处置这个刺客,李四也不怎么上心,但是这次刺杀确实让李四清醒了许多。

形势远远没有看起来那么乐观,现在的赴死军看起来确实是难有敌手,可这些都是建立在李四这个个体身上。如果李四出现了什么意外,就是赴死军的灾难。

因为过分的追求对赴死军的绝对控制,李四也就成了这支强悍武力的唯一核心,尤其是刻意的追求这种效果之后,已经成为了赴死军的灵魂。

如果这次行刺事件成功的话,李四要是这的死在刺客手上,赴死军绝对拿出一个能够胜任的新领导人。无论是谁,也不可能统帅赴死军,至于驾驭,就更不可能。

赴死军的体系从建立之初,就是一种极端的集权,要是李四真的死了,会出现什么样的局面还真不好说。

可以肯定的是,李四所构想的大中华肯定不会实现,这个位置奋斗的目标很可能会成为天下混乱的直接因素。要是再有什么偶然事件,让赴死军内讧起来也不是难事。

这就是一种致命的缺陷。

一想到这里,李四就怒火万丈,咆哮着对赴死军的军官们大喊大叫:“我要做的事业别人做不成,他们也想不到,只有我……”

李四大力的拍打着桌子,真的是怒了:“在我死之前,必须实现赴死军的目标,必须消灭所有的敌对力量和潜在的敌对力量,战争,我不怕战争……”

这些高级军官从来也没有见过李四发这么大的真火:“一次刺杀就能杀了我,一支箭矢就能要了我的命。我绝对不能容忍赴死军的大业断送在这种事情上,所有的计划和筹备必须提前,因为说不准什么时候我就会死在某个混蛋的手上,今年立夏之前必须拿下两辽,必须把鞑子清剿干净。”

“吴三桂必须表明态度,这就派人去陕西,若是吴三桂执迷不悟,就是战争。”

在座的高级军官一个个噤若寒蝉,任凭李四一个人在那里声嘶力竭的大叫,谁也不敢说话。

对于吴三桂的战略,还没有到非打不可的时候,就算是要打,这种程度的战争比远征两辽要大的多。虚弱的鞑子已经不算什么对手,但是吴三桂可不是那么简单,这里头牵扯到的军政资材人力物力可就多了。

作为执掌全盘的核心,李四不可能不知道这些。之所以出现这么大的变化也谈不上是什么以怒兴兵,就算真的因为这个原因,也没有什么人或者什么势力能够阻挡忠诚伯。只要还是一种紧迫感。

李四所要做的事情,不是那种可以一步一步慢慢来的缓图,尤其是牵扯到的历史责任,不是随便什么样的人物就能够承担的起的。所有这一切罪恶的和美好的事情,必须在这一代人身上完成,赴死军的历史责任和天然使命就是砸烂一切阻碍民族的东西,把一切敌人和未来的敌人掐死在摇篮里。说起来是雄浑壮阔,可真正要做的话,充斥期间更多的还是血淋淋的战争和赤裸裸的掠夺。这一切,必须让为战争而存在的赴死军来完成。

如果这次刺杀再完美一点,或者干脆说那个刺客的箭矢再偏一点儿,李四就已经是死尸了。

李四一死,貌似强大的赴死军就会轰然倒塌。诸如此类的刺杀行动以后肯定还会有,能不能李四给杀死谁也说不清楚。

对于时间的紧迫感从来没有这么强烈过,赴死军要走的路还很长,准确的说是他李四刚刚到了根基,很多事情还没有来得及布置,所以必须抓紧了。

“丁乙、马海宽,孔有德,”

“巳字营,丑字营,金字营,戌字营,还有马步营……”

在李四调兵遣将的同时,战争即将开始。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忠诚伯遇刺的事情已经成了哄传天下的大事情。蒙古部的轻骑兵昼夜兼程,送来了受到长生天祝福的“外伤圣药”,各地军、政官员也纷纷上书问安,朝廷那边兴武小皇帝的亲笔慰旨和御医已经到了淮西,正往这边飞奔,还有……

就是在民间,各地也有不少的祈福活动正在举行。

就连吴三桂那边,也装模作样的表示了一下。

对于这一切,李四是闭门不见。

因为故意封锁消息的缘故,这次遇刺到底把忠诚伯给伤害成了什么样子,李四到底是重伤到了奄奄一息还是微不足道的擦不点儿皮,知道的绝对不会说,不知道的就满世界瞎说了。

在外界纷纷表示关注的同时,各方势力也在纷纷猜测着:李四到底怎么样了?

据说,也仅仅是据说,李四所中的箭矢上带毒,而且是从遥远的西域传来的剧毒,用指甲挑一小点儿就能毒死一头牛。同样也是据说,说那种毒药是鞑子看家的宝贝,需要九九八十一道工序凝练七七四十九天,需要多少多少毒物才能练成那么一点点。更有传的玄乎的,说李四其实已经死了,赴死军是秘不发丧……

李四是死是说也不敢确定,可受伤之说是一致的。不管怎么说吧,很多人都知道李四受伤了,经过口口相传之后,忠诚伯的伤势已经到了最后一口气儿的地步,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咽气。

谣言着那个是越传越大,没有几天的工夫,就出来好几个版本。有的说五台山的和尚正用无上佛法在为李四疗伤,有的说白云观的老道在给忠诚伯禳星祈命……

五花八门的谣传之下,李四到底如何愈发的扑朔迷离。

关心李四生死的人也不知道有多少,有盼着他赶紧死去的,更有盼望忠诚伯平安无恙的。

在这些念头之下,很多切实的行动也表现了出来。

别的不说,就是朝廷这边也是做了两手准备,连死后追封的名号都拟定好了,兴武小皇帝紧急召见杨廷麟,君臣数人整整商议了一晚上。

忠诚伯这个掌舵拿总之人若是真的不在了,杨廷麟这个曾经的赴死军二号人物能不能顺利的晋升为一号?能不能把赴死军这样的绝对武力化为国家柱石?

虽然杨廷麟知道这种可能几乎是没有,可赴死军实在是太重要了,这要是李四出了什么三长两短,就是冒再大的风险也值得一试。

对于外界已经传的不像样的风言风语,京城的赴死军内部纹丝不动,谁也搞不明白真相,就算当日和忠诚伯相谈甚欢的曹老太爷,也被扣住了,不许见任何人。

这种神秘的举动更加助长了谣言的传播,在人们怀着各种心思关注忠诚伯本人的时候,三个天干营,四个地支营,弓箭营等队伍集结的消息反而无人注意。

外界之中,唯一知道真相的大概只有一个人:死狗。

死狗一听说大帅出事儿了,脑门子都炸了,火急火燎的跑了回来,想见大帅却见不着:大帅有令,什么人也不见,有事情就在这里说,大帅自有处置。

死狗的脑瓜子并不是多么精明,也想不到李四的真实情况,可他见到七斤了,心里的石头也就放了下来。

七斤是贴身跟随大帅的,这小子都躺在床上有吃有喝,大帅肯定就更没有事情了。要是大帅真的如外界传言的那样,他李七斤还能这么躺着?

两个少年耳语了几句,死狗恶作剧一般狠狠的七斤屁股上捶了一拳,在死狗杀猪一般的呼痛声中心满意足的大笑起来。出门之后,却是做出一幅沉痛模样,对谁也不说话……

忠诚伯本就是风云人物,忽然出了这么一宗子事情,可让京城的人们揪心的不行。

本来是要好好的热闹热闹,憋着劲儿要耍一耍红火呢,这么一来,什么样的心情也没有了。忠诚伯这个大英雄是死是活还说不准呢,还听个狗屁的曲儿还看哪门子的大戏?

准备了很久的花灯会也没有耍起来,原本花大价钱请来的戏班子也歇了,这可不是唱戏的时候。尤其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还没有任何一个明确的消息说明大帅平安,众人更是心急如焚。就是那些整天整天疯跑的孩子们,看着大人们的脸色不善,也晓得是发生了什么不祥的事情,一个一个乖的很呢。

关二奶奶把高香烧了一束又一束,漫天的神佛都请遍了,就是城隍土地小鬼判官这些上不了台面的鬼神,也都有了香火。大帅出事了,天知道是得罪了哪路鬼神,多烧一点儿香火不算啥,万万要保佑大帅过了这一关呐……

关二爷火气极盛,招呼了一帮子老少爷们就把牌楼前街的一家香烛铺子给砸了。

也不为别的,因为忠诚伯出了事情,烧香祈神的人不在少数,都盼着大帅平安不是。这家香烛铺子从来就没有这么火红过。可这个作死的掌柜不仅卖香烛,还进了一大堆的纸钱、葛麻、孝条子孝帽子都摆出来了。他说大帅万一要是真的驾鹤西游去了,买这些东西的人肯定很多,也好不大不小的发一笔。

这不是盼着大帅早点儿死还是什么?关二爷可是个脸红血热的爷们,当时就恼了,把这间铺子砸了个稀里哗啦,还把那作死的掌柜狠狠捶打了一顿。

当时看热闹的不少,一听说是为了这个,不仅没有上前劝解的,反而齐齐下手,把掌柜打的抱头鼠窜。

这么一打一砸,解气是解气了,可心里的忧虑却是挥之不去。

“二爷,你说大帅……”

关二爷把眼珠子一瞪,牛眼一般:“说什么说?大帅是何等的英雄了得,千军万马都趟几个来回。多少万的鞑子都不能动了大帅一个手指头,几个小小的刺客还能真把大帅怎么样了?”

“说的也是,大帅百灵护体千佛保佑,多少大风大浪都过来了,眼看着就要把鞑子料理干净了,这个时候也不能栽在几个鞑子刺客手里,这不成笑话了么,哈哈哈……”几声咋咋呼呼的干笑不仅不能减少人们心中的担忧,反而更显得没有底气。

鞑子的箭上可是带毒的,鞑子如此费尽心机又是如此仇恨大帅,不用想也知道要用那种最毒的毒药。大帅要是真的平安,也该有个动静呀。可这么些时候都过去了,还是半点儿消息也没有。

英雄不英雄的,有几个能善终的?诸葛亮他老人家够厉害了吧?算尽天下气运只手三分天下,最后还不是落得个秋风五丈原?什么样的宏图大业也成了过眼云烟。

“旁的不说,大帅身上的正气冲天,那路毛神邪鬼敢索大帅的活气儿?”关二爷这个素来不信什么鬼神的大咧咧也开始信了:“咱们爷们儿这就去买点高香大贡,见庙就拜就神就贡。若是大帅真的平安无恙,老子拿银子建庙修佛;若是……若是那啥了,老子可就不管那么多了,什么样的庙宇什么样的佛像,也得砸个稀巴烂,不知道保佑好人还要他们有个屁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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