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两天，凌霜霜将几份文件处理好，正准备送去穆寒城书房时，忽然听到楼下传来了脚步声。
高跟鞋落在地上的声音，突兀地响彻空荡荡的别墅。
凌娇娇身上穿着一件水貂毛大衣，姿态高傲地朝楼上走来。
看见拿着文件的凌霜霜，凌娇娇脸上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姐姐？你也在家里，没有去上班吗？”
“你来做什么。”凌霜霜眼神冰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我来看穆总的，听说他这段时间身体不好，都没去上班。”凌娇娇解释道，“唉，真希望穆总的病可以快点好起来。”
莫管家从楼下上来，见凌娇娇嚣张地与凌霜霜对峙的景象，身形微微一顿，沉声说道：“凌小姐，先生在书房。”
凌娇娇仰起头，下巴对准凌霜霜：“听到了吗？我要去书房，麻烦你让让。”
凌霜霜深吸一口气，脚步一转，让开了前往书房的路。
凌娇娇与她擦肩而过，踩着高跟鞋昂首挺胸地朝书房走去。
穆寒城此时正坐在书桌前看文件。
听到动静，他还以为是凌霜霜：“怎么这么久？现在已经十点了。”
“穆总！”凌娇娇的声音中带着担忧，她看着穆寒城的俊脸，快步走到他身前，“我从医院出来就听说你病了。”
穆寒城短暂地惊讶以后，眉头深深地隆起一个弧度：“谁让你来的？”
凌娇娇脸上神色一僵，小声道：“没有…谁让我来，是我自己想来看你的。”
穆寒城看了凌娇娇一会，便移开了目光，继续低头看文件。
凌娇娇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良久，正当她试探着打算再说些什么的时候，男人却开口了：“看完了吗？看完了你可以走了。”
凌娇娇着急了：“穆总，其实我来是想问你，之前你说的那些话……”
“当初说的还不够明白吗？”穆寒城冷声打断了凌娇娇。
凌娇娇猛地一惊，手心满是冷汗：“穆总……”
穆寒城早就看出来凌娇娇这一次来到底是要来做什么的，此时心中也不耐烦起来。
“如果你是要问这个，那我告诉你，我说出口的话不会改变。”
闻言，凌娇娇瞬间如坠冰窟。
“还有，如果你继续和凌霜霜对着干，或者做出什么不利于穆氏的事……”穆寒城语意微顿，眼眸危险地眯了眯，“那我们就不用再见面了。”
凌娇娇惊惶地后退一步，腰抵在身后书桌的桌角上，背后一片粘腻的冰凉。
他不是在开玩笑。
可是穆寒城不是喜欢她吗？
为什么还能说出这样的话！
书房门外，凌霜霜将他们两个的对话尽数听去。
她呼吸微顿，疑惑地蹙了蹙眉，分辨不清现在穆寒城对凌娇娇到底是什么意思。
警告她吗？但为什么呢？
“……对不起穆总，我不该问这些的，你…你好好休息。”
凌娇娇那点想试探男人态度的小心思彻底没了，战战兢兢地说道。
穆寒城低声嗯了一声：“还有，以后没事不要随便来这里。”
听到凌娇娇要走，门口的凌霜霜赶紧转身回自己的卧室。
可穆寒城不经意间看到书房门口打开的缝隙外面闪过一个熟悉的身影，神色微愕。
忽然，他叫住了要走的凌娇娇：“你们凌家为什么不照顾凌霜霜的外婆？”
凌娇娇脚下一停，一瞬间没有反应过来：“什么？”
穆寒城蹙眉：“凌霜霜的外婆不是在医院吗？你们不知道？”
凌娇娇心虚了几秒，笑着说道：“我、我们当然会照顾外婆她老人家的，但是姐姐她不放心，才自己揽去的。”
“嗯。”
男人应了一声，便重新将注意力放在工作上，仿佛刚刚没有问出这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只是离开后凌娇娇没有注意到，男人在听完她说的话以后眼底的晦涩与探究。
原本握着笔的右手也一顿一顿地在纸上画着圈，这是穆寒城深思中的动作。
穆寒城还在家里休养的时候，穆氏却给员工们放了假，让大家回家过年。
穆家老宅那边，穆老太太也传来了消息，让穆寒城带着凌霜霜回老宅住几天，一起吃年夜饭。
凌霜霜心中是很不愿意去应付老太太的，可是穆寒城现在身体不好，加上外婆还在医院，等同于她还控制在穆老太太的手中，也不得不去。
当天，凌霜霜带好了莫管家准备好的礼物，就和穆寒城去了老宅。
老宅里面比平时热闹很多，穆家的旁系也来了。
之前家宴时，对着凌霜霜说风凉话的那个表姑今天也在。
看见凌霜霜来时，她脸上虽是不屑，却也没有再上前找茬。
“霜霜和寒城来了。”
穆老太太听到动静从楼上下来，脸上挂着祥和的笑。
她让佣人们将凌霜霜手里面的东西拿去放好后，才埋怨一般地对穆寒城说道：“你怎么让霜霜一个人拿这么多东西？她可是你的妻子，以后要对霜霜好一点。”
这话说的好像他们祖孙的关系有多好似的，但实际上老太太的笑意从未到达过眼底。
凌霜霜看着老太太，也觉得她老人家的视线和一条冰冷的毒蛇一样，贯穿了她的全身。
挪步往前，凌霜霜走到了客厅的一个角落坐下，正要拿出手机查看一下Eric给她发的邮件时，忽然门口传来一阵骚动。
“阳秋回来啦！”
穆阳秋脖子上围着一条红色的围巾，带着大包小包出现在门口，亲戚们呼啦几下便围了上去。
老太太的眼中才带了几分真实的笑，朝穆阳秋那边走去：“回来了？快去洗洗手，待会吃年夜饭了。”
“阳秋今年回来的比平时晚了些，以前不是上午就来陪你母亲了吗？怎么今天比三少来的还晚啊。”一个面生的长辈在旁边问道。
穆阳秋意味深长地朝不远处穿着深灰色高领毛衣的穆寒城看过去，笑着回答那亲戚的话：“寒城生病了，总部的事情有点多，所以我来的有些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