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我能听懂羊话了！”
“有没有可能这只羊说旳就是人话……”
“《羊头人》”
“……它既然都直立行走了为什么还不穿衣服啊……”
“它为什么可以用羊蹄翻书啊……”
“而且它为什么在看刑法书啊！”
如此多莫名其妙的元素组合在一起，让大家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吐槽这只直立行走的山羊。
“……你好。”
林牧鸽也很礼貌的碰了碰这位山羊的羊蹄。
随后气氛变得莫名就诡异了起来。
一人一羊一时间都有些不知道该说点儿啥……
看着这雪白的山羊胡子，林牧鸽儿时痛苦的记忆已经开始涌上心头了。
尽管他面对诡异向来社牛，但面对和自己小学老师同一个物种的诡异，他着实是牛不起来啊……
“咩？！”
突然，又一声惊咩打破了这尴尬的气氛。
转角处一只直立行走的小山羊看到林牧鸽后瞪大了眼睛，并用羊蹄捂住了嘴。
这样子看起来比大家看到直立行走的山羊还要惊讶几分。
“哦，这是犬子。”
“哈……”
林牧鸽抿着嘴尬笑一声。
一只山羊说犬子好违和啊……
“你是外面来的人类吗？方便和我们共进午餐吗？”
“我好久都没出山了，也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怎么样了。”
它搂过自己的孩子把刑法书挂在角上面带微笑的问到。
“……好。”
林牧鸽深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您……贵姓？”
“我非常欣赏人类谦虚的品质，所以我给自己起名叫张羊。”
“……”
林牧鸽嘴角抽搐了一下，默默竖起了大拇指。
“这里就是寒舍了，这位是我内人。”
就在山体的崖壁上，有个天然形成的山洞。
虽然是天然形成，但里面布置的却很是温馨。
有泛着黄光的萤火虫小灯，有枯树做成的桌椅板凳和书架。
里面甚至还有不知道从哪里引来的山泉水，一只头顶别着野花的母山羊正洗着菜，看到林牧鸽后也微笑的冲他颔首示意。
这个只有二十平米左右的山洞里竟然真的很温馨很幸福。
“你先坐会儿，我去给你接点水。”
“好的好的……”
林牧鸽深吸了一口气正襟危坐起来。
“兄弟们，大家看到的并不是山羊成精了，而是一种全新的诡异生物，学名叫做智羊。”
“它们是普通山羊死后变成的，相当于人类死后变成小僵。”
“小僵普遍智力地下，但智羊非常的聪慧，有的智慧甚至比人类还要高。”
“目前来讲全国范围内的智羊数量非常稀少, 整座山上估计也就这三只了。”
他趁着张羊倒水连忙给大家科普到。
“久等了久等了！”
张羊捧着两个树根做成的杯子小跑着来到桌前。
“这是胡萝卜汁, 新鲜的胡萝卜。”
它把一杯推到了林牧鸽面前。
“……谢谢……”
看到张羊后，林牧鸽瞳孔震动。
刚才还没穿衣服的张羊已经换上了一身朴素的白袍, 甚至还带上了眼镜。
手里还拿着根权杖般的木棍，看起来……很魔幻。
“敬生命。”
张羊坐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举杯说到。
“哇，竟然挺好喝！”
林牧鸽小抿了一口萝卜汁，脸上闪过了一丝惊叹。
“《白袍巫师甘道夫》”
“太有内味儿了”
“它终于把衣服穿上了”
“它会念咒语吗”
“连山羊都戴眼镜了”
“它甚至会翘二郎腿”
“《优雅永不过时》”
现在林牧鸽摄像机摆放的位置就和那种一对一专访差不多。
他第一次直播去南城废弃精神病院的时候就这样专访过小白。
直播间里的二百多万人万万没想到林牧鸽的对面, 除了小僵外, 竟然还又机会坐上一只山羊……
“哦，这是我最近在钻研的书。”
看到林牧鸽的目光放在了那本破破烂烂的罗翔说刑法上，张羊笑着说道，“你懂刑法吗？”
“我……略懂吧, 以前想过要学法, 但是学法律之后除了律师啥的又不知道该干什么。”
“学法可以当法师啊！”
张羊把手中的权杖横在腿上笑着说道。
“……确实，法师，我当时怎么没想到。”
林牧鸽沉默了几秒钟后点了点头。
“我好久都没去人类社会了，可以问你一写关于人类社会的问题吗？”
“当然我也不是白问。”
张羊张开嘴呕的一下吐出了一颗圆球。
“这个对人类来说是很好的药材吧, 留在我身体里也没什么用, 就送给你吧。”
它把这个小圆球用水涮了涮后递给了林牧鸽。
“这……”
林牧鸽接过后对着摄像头展示了一下。
“这是智羊体内的结石, 因为智羊本身是诡异生物, 是死掉的，所以这个结石本质上就是它们体内所有的生机, 对活人来说绝对是大补的。”
他把这个小球攥在手里感受了一下。
这小小一个球中所蕴含着的生机甚至比林牧鸽整个人还多……
“它对我来说没用，咱们既然能在这样的身上老林中相遇，我相信这绝对是缘分，不如就送给你。”
“行, 那你想知道啥尽管问。”
林牧鸽深吸了一口气说到。
智羊想问的无非也就是现在人类社会啥的吧。
“你知道哥伦布是怎么发现新大陆的吗？”
“……啊？”
“哥伦布其实是在三体星人的指导下才发现了新大陆。”
“……嘶……”
林牧鸽盯着张羊的脸看了几秒钟, 然后倒吸了一口冷气, 顿时肃然起敬起来。
这第一个问题就可以看出张羊这只羊……
它不简单啊……
“您……继续说。”
林牧鸽调整了一下坐姿, 皱着眉做了个请的手势。
“其实女娲补天是因为天漏了个洞，太阳会把她晒黑。”
“还有姜子牙，只是一个愚蠢的钓鱼佬罢了。”
“达尔文的进化论也不太严谨，人为什么非要是猴子进化成的，就不能是羊吗？就不能是鸟吗？就不能是鱼吗？”
“金字塔其实是外星人在地球的秘密基地，人类终将走向灭亡, 这个世界即将被毁灭了。”
“对了, 你知道路易十六的脑袋在哪吗？”
张羊神秘兮兮的拿出了一个木盒。
“不……不会在……”
林牧鸽指了指这个木盒, 喉结微微滚动。
“反正不在这个盒子里。”
张羊敲了敲手里的盒子, 然后又把它放了起来。
“……好。”
林牧鸽深深的看了张羊一眼, 背靠在椅子靠背上竖着大拇指点了点头。
张羊这一系列惊为天人的话让他一时间有些怀疑起自己来了。
智羊的智商……真的很高吗？
是我记错了吗？
难不成张羊有什么精神疾病？
“你……您！您说得这些有……有什么依据吗？”
林牧鸽有欲言又止的揉了揉眉心。
出于关爱有心理疾病的诡异的角度，他觉得还是有必要和张羊再深入交流一下的。
“有依据。”
“什么依据？”
“我可以通灵。”
张羊推了推眼镜，“我召唤了全知全能神，亲口问他的。”
“哦……”
林牧鸽缓缓点了点头，战术后仰了一波，并看了眼一旁的摄像机。
“消灭人类暴政，世界属于智羊”
“《智羊危机》”
“我感觉智羊的脑洞已经堪比肯尼迪了”
“智羊の预言”
“我报警和警察说这些警察会信吗？”
“警察是经过专业训练的, 他们不会笑你的，你报警试试”
“鸽鸽还是高估了智羊的智商”
“有没有可能是低估【狗头】”
本来直播间里的大家还以为这会是一场人与羊之间关于生命和宇宙以及哲学的终极讨论。
没想到内容超乎了所有人的想象。
“请问您这种情况……持续多久了？”
“这些想法是一直都在你的脑子里还是……突然出现的？”
林牧鸽喝了口萝卜汁很是严肃的问到。
精神病也是需要早些医治的。
但要是病入膏肓就不必了。
“你很惊讶莪能知道这么多吧？”
张羊捋了捋胡子直接反问道。
“这确实很令人惊讶……”
“无妨, 我告诉你这些秘密，就是希望你把这些事情传播出去。”
“……我尽量传播……”
“对了，我这里……还有一个秘密。”
它压低声音说到。
“您尽管说。”
林牧鸽也侧过耳朵。
他觉得无论张羊再说什么, 他都不会感觉惊讶了……
“我这里有一张神秘的羊皮纸。”
张羊唰的一下掀开自己身上的白袍。
“蛤？”
随后在林牧鸽以及直播间里所有观众们震惊的眼神下，他又像是脱马甲一样脱下了身上的一层羊毛。
所以它其实一直都穿着衣服！
林牧鸽咬了咬牙，实在有点儿想不明白为什么山羊要推掉自己的毛做成毛衣再穿上。
“这是我妻子给我做的羊毛衬衫, 很保暖。”
察觉到林牧鸽的目光，张羊笑着说到，并从这件羊毛衬衫的内兜里掏出了一个羊皮古卷。
这张泛黄的古卷处处透露着古老的气息。
“多年前，我还只是一只普普通通的山羊，但是有一天，我突然间就参透了生命的意义。”
“我学会了直立行走的同时，也发现我的嘴里叼着这个羊皮古卷。”
“但上面的文字不是人话，也不是羊语。”
张羊重新穿上羊毛衬衫披上白袍，把这个古卷展开放在了桌上。
“……当你看到这句话的时候……”
“我已经死了……”
林牧鸽眉头微蹙，轻声翻译到。
古卷上写着的是标准的鬼话，但只有这么一句。
“这看起来是个地图。”
他拿起一旁的萤火虫锦囊照着说到。
“是哪里的地图？我觉得就是这个地方，让我洞悉了宇宙的真理。”
“……暂时看不出来是哪里, 有可能就在秦岭，有可能也是别的地方。”
林牧鸽挠了挠头。
他的确能从这个羊皮古卷上感受到阵阵浓厚的阴气, 当然也可能是因为这个古卷被张羊天天捂着的原因。
上面的鬼话只有一句，看起来云里雾里的，跟恐怖小说的简介一样……
“这个羊皮古卷就交给你吧，你帮我去探寻一下我生命的意义好吗？”
张羊很是诚恳的说到。
“这……可以，但是……”
“无需多言，你能看懂古卷上的字，证明你就是有缘人，这一切都被我算到了。”
它捋着胡子神秘一笑，说得林牧鸽一愣一愣的。
“好，那我回去把这个古卷给有关部门，让他们比对一下位置。”
“那多谢了，吃草吗？”
张羊从一旁拿过一捆刚洗过的草友善的问到。
“草……就不必了……”
林牧鸽有些心累的摇了摇头。
“你上顿吃的什么，不饿吗？”
“吃的山羊肉。”
“咩？！”
“咩？！！”
“咩？！！！”
小小的山洞中顿时传来了三声不同程度的惊咩。
张羊嚼着草的嘴一时间都停下了。
“嘶……”
林牧鸽呼吸一窒，他忘了现在自己所处的环境了……
顺嘴就把实话说出来了……
“哈，要不……要不我先走了？”
林牧鸽尬笑了一声指了指门口。
“多谢款待哈……”
周围尴尬的气氛让他冲张羊抱了抱拳然后直接夺门而出。
“太尴尬了兄弟们，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气氛会这么尴尬啊……”
他深吸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心情。
“我觉得张羊有可能是……学法学傻了。”
“其实为了诡异生物的健康，诡管局是有诡异心里健康协会这个部门的。”
“刚才我也想粗浅的判断一下张羊的病情，但我感觉……很难判断……有点儿不好说……”
“我觉得可以等回去以后让诡管局再复盘一下这段视频。”
“但大家放心，正常来说智羊这种诡异生物……它确实是……那种很有智慧的。”
“而且最后的羊皮古卷，看起来也充满了玄机，我得研究一波。”
林牧鸽揉了揉眉心。
“法学生：你礼貌吗？”
“张三把智羊包装成普通山羊去菜市场卖，请问张三犯了什么罪？”
“原来让鸽鸽尴尬的不止是人，还可能是羊【狗头】”
“《吃的山羊肉》”
“这波鸽鸽属于是聊天鬼才了”
“我觉得智羊有做演员或者神棍的潜力啊”
白天之后直播间的人数也逐渐多了起来。
弹幕上也热闹了很多。
“终于……”
“终于把那个诅咒之物……交出去了……”
崖壁上温馨的小山洞里，张羊看着林牧鸽离去的背影，脸上浮现出了一抹纠结。
但看到一旁为自己洗草的老婆和玩耍的孩子，它还是狠狠的嚼了下口中的甘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