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初次交锋
从篱落庄园出来，刑志宁问道：“吴沛，你有告密的人选吗？”
吴沛点了根烟，摇摇头。
刑志宁又问：“我也算听出来了，无非就在莫东篱拿过的灵牌上。
这么详细的事情，告密者为什么选在时过境迁后才说出来？
哦，对了，今日尊夫人告诉我们，说她因为之前在76号被审讯过，一听到严默忠的名字就不由得颤抖，害怕，说是什么落下的心病。”
闻言，吴沛猛地一脚刹车，一只手拎着刑志宁的脖子，眸子泛着狠厉的光，声音阴郁：“你什么意思？”
刑志宁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不要太激动，整了整自己的衣服说了句：“没什么意思，就是觉得尊夫人有这种病得早点治。但愿不是后院起火就好。”
“刑志宁……”
刑志宁举起双手，冷嗤一声：“好，算我什么都没说。”
然后兀自开门下车，吴沛狠狠地砸了一拳方向盘，刚又发动车子，刑志宁又瞧瞧车窗：“若我是你，应该先想想到底怎么补救。”
吴沛在也没说一句话驱车离开。
肖浥尘的车紧跟而出，停下带上刑志宁。
刑志宁观察着一语不发的肖浥尘，好奇的问：“你不问问我和吴沛怎么闹翻的？”
“是夏瑛！”
肖浥尘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很紧，他说话的语气带着股戾气，刑志宁忽然觉得，这肖二少跟已故的肖大少真不像。
“这么肯定？二少，你怎么就笃定是夏瑛？”
“只能是她。”
肖浥尘说完目视前方，仿佛酝酿着一场狂风暴雨，刑志宁紧了紧领子。
“需要帮忙，尽管说。我在租界有点人脉。”
“尽量不要让这件事传出去。”
刑志宁实在弄不懂这个肖二少，看他的样子也没打算让自己多管闲事，便在桥上下车了。
他目送肖浥尘离开，心中怪异，按理说，应该将这件事扩散出去对莫东篱更好，为什么要压下来？
纪舒宴以青鬼的身份出现在特高课，听到莫东篱这件事，心中震惊。
他还见到莫东篱，肖浥尘已经来了，石井川让他陪着自己去见肖浥尘。
肖浥尘不加掩饰一腔怒火，直言道：“将军阁下，肖某是来接夫人回家。”
石井川脸色肃然，开门见山，告诉肖浥尘，莫东篱身上颇有疑点，而且她跟一桩旧事牵扯，让肖浥尘放心，既然是请来的客人，自然会有待客之道，他所担心的事绝不发生。
“将军阁下想要问话，只管问好了，我在这边等着。”
“那不行的。”石井川摆摆手，沉声道：“此事，事关重大，一定要弄清楚……这样吧，你可以跟尊夫人见面，但不能带走她。”
肖浥尘这两年对石井川的脾性摸得清楚，他可不会跟木村鹰佐或者黑木凉川接受上面的压力，他在军政厅的身份很高，且专断独行惯了。
若上面一定有人要保，他总会想办法让那个人从此消失。
这个险，他冒不起。
“好，谢谢将军阁下。”
莫东篱的确在一间客房内，茶水齐全，有洗手间，又沙发板床。
她已经被石井川问过话了，对这件事隐隐有了眉目，正在闭目养神想着如何应对，肖浥尘走进来了。
“阿篱……”肖浥尘一把抱住莫东篱，将她狠狠的揉进自己的怀中，面朝窗户却轻轻拍着她的被，安抚道：
“别怕，有我在，不会有事的。将军阁下问你什么，你都如实回答，不要有任何的欺瞒捏造。”
这话说给监听的石井川听了，但是他用手指在莫东篱背上传达了另一种讯息。
但他还是没有告诉莫东篱，告密者很有可能是夏瑛，他怕莫东篱太过震惊让石井川看出端倪。
“浥尘，是针对肖公馆的吗？你有没有查出是谁在背后使坏？”
肖浥尘摇摇头，和莫东篱坐到沙发上，一只手依旧握着她的手，担忧的说：
“将三年前发生的事捅出来加害你，恐怕是那些军统的特务。”
跟着‘军统特务’四个字，肖浥尘在她掌心敲下‘夏瑛’两个字。
果然，莫东篱浑身一颤，不敢置信的盯着肖浥尘，在他的眼神暗示下，咬咬唇，失声道：“他们害死了大哥还不够，又来害我们？”
“你也别着急。若是那些人倒不用惧。我就怕，是我们自己的人别有用心。”
“自己人？什么自己人？”
肖浥尘眼睛闪了下，徐徐道：“谁知道呢，我个性张扬桀骜，这两年在海城横着走，嫉恨我的人自然不少。而你呢，在做莫助理莫经理的时候，也有得罪人的时候。
如今看着我们二人如此幸福高调的活着，看不惯呢？挑着对你下手，再牵扯到我。”
莫东篱隐隐的，有些明白肖浥尘的意思了。她苦笑道：“敌在明，我们在暗，受这么点诬陷委屈不算什么。这些日子你也小心点，看好阳阳。
我这里，如你所分析，也不用着急，我相信，将军阁下不至于因为干女儿的事非要致我于死地。
我相信，莫须有的罪名，他不会强按给我。”
莫东篱点点头：“但愿吧，只要秉公处理就好。阿篱，我先回去，我一定要调出清楚到底是谁在诬陷你，我一定会将此人抽筋扒皮……呵，不用，我会让她尝遍特高课所有的刑罚，为你报仇！”
莫东篱又红着眼睛，抱着肖浥尘久久不愿放开，最终，在肖浥尘离开后颓然倒在沙发上。
喃喃道：“到底是谁如此恶毒。”
其实，她想说，夏瑛为何如此恶毒？她明明说自己不晓得姚栓子和那人谈了什么，为什么此刻却说，那个人将一件重要的东西交给了姚栓子。
姚栓子将它藏在灵牌，被自己拿走了？
监听室里，石井川问纪舒宴：“肖浥尘，应该对这件事不知情。
之前韩丹碧的身份暴露，我便疑心过这个女人，她是韩丹碧最亲密的助理，就算不是特务，也不该全不知情。
我听说，圣约翰教堂的各种事宜，一般都是她替韩丹碧去做。”
纪舒宴还是问出自己的疑惑：“只是，告密者为何才说出真相？属下觉得，肖浥尘分析的也有几分道理。”
“是人是鬼，这一次，我一定要挖出来。你去，不要惊动任何人，将那个夏瑛，连同牌位带过来。”
夏瑛，果真是那个女人。
纪舒宴几乎还能看到她眼底对莫东篱的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