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表演竞技
韩丹碧的事情一出，跟她亲密联系过的人都要受到盘查。
百丽门和韩丹碧的公寓也进行搜查，虽然也发现了暗室，但里面除了韩丹碧留有的大客户资料，一些珠宝首饰外没有任何的发现。
林姮佯装安慰莫东篱，十分惋惜的感慨，语气里充满着对韩丹碧的敬佩之情。
“我一直以为她不过是一届卖笑的商女，却不知道她如此高尚……”
若是别人这么感慨，莫东篱会替韩丹碧感到值得，可是林姮这条毒蛇一边吐着信子蓄意攻击，一边假惺惺的着实让她恶心。
她猛地站起身，盯着林姮嗤笑一声：“高尚？高尚到自私的所谓自己的信仰欺骗别人的感情？
林姮，既然你这么爱国，轮杆枪去前线呀！住在我们大汉奸群体中享受着大小姐的生活做什么？
你这么同情那些人，干嘛不去76号劫狱！像你们这种没经历过社会险恶，养尊处优长大满嘴道义的年轻人我见的多了。
林姮，我是看在顾大哥的份上，对你一忍再忍，倘若再让我听到或者发现你背地里干些别的事，我会请你去76号或者特高课演讲。
还有，你知道顾笙为什么开枪吗？”
“为什么？”林姮自然详细听说了，从她接触顾笙这段时间以来，没发觉他的蛛丝马迹，难道真的是因为韩丹碧要对肖陌尘开枪？
那她这些日子的挑拨离间算什么！
莫东篱突然邪恶的一笑，先打量了一圈林姮，然后凑近她的耳朵讥讽道：
“因为他一直暗地里喜欢韩丹碧，甚至曾偷偷表白过，被无情拒绝了，并以此要挟他言听计从。
若是韩丹碧跟着肖大哥还好，偏偏她又跟那个以前穷困潦倒的戏子师兄好上了，这让顾笙情何以堪。
他觉得自己男人的尊严受到了践踏。
可惜，韩丹碧又是个潜伏在肖公馆的内鬼，这让他又觉得自己被当猴子耍了，你说，顾笙那样骨子里骄傲的男人又能受得了？
他是恨韩丹碧，否则，也不会一开枪便命中要害！”
林姮听得目瞪口呆，莫东篱又拍拍她的肩膀警告道：“所以呢？收起你那些同共言论，收起你的利用之心，倘若让他发现你也在欺骗利用他……呵呵呵，我倒很想看看结果！”
“这怎么可能？”林姮有些恼怒，倒不是顾笙喜欢韩丹碧的事，而是他们之间的三角关系和男人放在女人身上的重点。
她以为自己会揪出肖陌尘他们的狐狸尾巴，一致认为田岛云子和木村鹰佐的死跟肖陌尘有关系，可现在她都听到了些什么乱七八糟？
那感觉就好比你斗志满满的以为在围猎一头狼，结果追了几天几夜发现只不过是一只羊。
莫东篱和林姮在单独的房间，肖陌尘和顾笙也是单独问话的，毕竟上面传话过来，对这些人不能用刑逼供。
隔壁的房间，黑木凉川放下窃听器，从房间里那面镜子，他可以清楚的看到莫东篱的表情。
有对韩丹碧之死的难过，但更多还是因为她身份的惊愕，被欺骗利用的失望。
这个女人的资料他看了很多，混迹海城颇有些名声，但从她的年龄遇到过的事，黑木凉川并不觉她有多厉害或者神秘。
按中国人的话来说，不过是个混江湖的高手！
他看着面前温润的男人，问道：“青鬼君怎么看？”
“这个……我还要深入接触了解。很有意思的女人！”
黑木凉川：问了跟没问什么区别！
肖陌尘的回答更简介明了。
他说有很多时候以为她偶尔耍耍脾气之类的，也以为她是真心关注公益事业，如今身份暴露，有些事也都能说的过去了。
顾笙眼眸赤红，如一头发怒的野兽，一会儿痛苦的抱头，一会儿又瞪着他那双可怖的眼睛哈哈大笑，完全是个受了情伤的男人样。
他要喝酒，黑木凉川让人送去最烈的酒。
酒后真言，也不过是跟莫东篱说的差不多，最后还吐了一地，酩酊大醉又砸又闹，林姮进去后他醉眼朦胧的以为是韩丹碧差点又掐死她，可见他对韩丹碧又爱又恨的心情。
黑木凉川得不到想要的东西又无可奈何，毕竟，从出事到现在他们没有过单独相处的机会，没机会串供，尤其肖陌尘的表现，他观察这个人很久了，轻易的不会表现出情绪变化。
可是今晚，他尽管掩饰自己的情绪，还是看出了他对韩丹碧的不敢置信，对顾笙开枪的震惊。
最后，肖浥尘将顾笙打晕了命人背出去，和莫东篱一起带到了篱落庄园。
顾笙只是借酒发疯迷惑日本人，一回到篱落庄园，他躲在房间里锁上门嚎啕大哭，撕心裂肺。
莫东篱一直以为这些只是借口，可是现在，她居然才恍然大悟，顾笙或许是真的喜欢丹碧姐。
她想起那时候聊天喜欢谁的时候，顾笙就告诉过她：
。
“走吧，让他一个人静一会儿。”肖浥尘擦去她的泪水，揽着她的肩膀回到自己的房间。
“浥尘……”莫东篱抱住肖浥尘，她从没有现在这般觉得空虚，迷惘无助。
在日本人面前演的心如刀绞，急切的想要找一个宣泄口，她抱着肖浥尘，哭道：
“丹碧姐上次跟我说了很多很多话，她还说过，如果有一天，万一她被捕，或者她遇难了，牵扯到顾笙的时候，一口咬定顾笙暗恋自己，表白过她，因被拒绝恼羞成怒……”
那时候还惊讶于问韩丹碧为什么要这么说，还不许让她说丧气话。
直到丹碧姐出事，直到顾笙开枪，她方才明白过来。所以，从那时候起，丹碧姐便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已经筹谋昨晚之事了么？
顾笙痛哭之后站在花洒之下，他紧紧闭着眼睛，脑海里全是韩丹碧与自己最后说话的情景，她的一颦一笑。
“顾笙，你喜欢我，是么？”
……
“我就当你是默认了。所以，我可以利用你对我的喜欢么？”
“什么意思？”
韩丹碧走到顾笙面前，双手放在他的肩膀，友人般轻轻抱了抱他，认真望着他的眼睛缓缓道：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陷入江梅那般的境地，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日本人带走我，一定要对我开枪，一定不能让我有丝毫生还的机会。”
“你到底要做什么？没有先生的命令，你不能乱来。”
“顾笙，我只是说如果。万一有那么一天，我希望有喜欢我的人来终结我的生命，这是于私。
于公，你我都知道黑木已经怀疑你们了，尤其是江梅的事，无论如何，真到了那番境地，一定要保全陌尘，他是我们整个情报站枢纽。
我不多说了，你是老党员老军统了，会做到权衡利弊！我相信你，顾笙。”
肖浥尘等那边哄莫东篱睡下后敲开了顾笙的房间。他通红着眼睛，裹着浴巾，头发凌乱的贴在脸颊上，散发着狂野的美感。
两个男人相视无言，肖浥尘抽出烟递给顾笙，欲言又止。
顾笙闷头抽完一根，摁灭烟头，惨然一笑：“你想安慰我，还是指责我的无情？”
“没什么好安慰的，从你们走上这条路，早已预见最危险的结局。
指责？呵！笙哥，你城府够深，这么多年，任谁都没看出你在暗恋丹碧姐。我们都知道，没有她的授意，你不会开枪。
如果你不是爱她，尽管她曾要求过你，你也不会未经我大哥的授意开枪。
唯有爱，才能忍痛成全！”
顾笙瞟了一眼肖浥尘，牵强扯笑：“我们家阿浥长大了！”
“切，跟我大哥一个德性！”肖浥尘站起来，对顾笙说：“笙哥，打起精神，若不出我所料，大哥今晚就会进行谈判，黑木凉川那种不形于色的人，虽引入圈套，却赔了夫人又折兵，他会恼怒成羞。”
“你知道些什么？”顾笙立刻起身，抓着肖浥尘的肩膀问。
其实，他们都应该知道，毕竟悬挂尸首示众的事，日本人又不是没做过。
肖浥尘刚刚接到电话，黑木凉川命令人剥光韩丹碧的衣服，赤身悬挂在大马路闹市口。
肖陌尘闻言后立刻提出交涉，他表示无论韩丹碧什么身份，都曾是他肖陌尘的女人，如此侮辱并不是侮辱一个已经死去的人，而是要让全海城的人看他肖公馆的笑话。
黑木凉川依旧皮笑肉不笑：“肖会长，我不会对一个死人侮辱，而是要让所有人看看反抗我大日帝国的下场，也让所有人瞧见，什么共产党国民军统，只不过是背后扫瘙痒的跳梁小丑，他们所谓的同志死后不得安宁，他们都不敢现身！
当然，若是他们现身了，还会赢得民众的心，也会赢得我的尊重！”
黑木凉川说的够直白，他就要那韩丹碧造势，说到底，还是没有完全打消对肖陌尘的怀疑，他在故意激怒肖陌尘。
两人目光对视，肖陌尘却嗤笑：“黑木阁下，你在中国多年，跟中共军统打过不少交道，你以为他们在乎什么舆论？
或者说，傻到飞蛾扑火。”
说到这里，肖陌尘突然放松的靠着椅背，打断黑木凉川刚开口的话：“告诉石井川将军，他的老朋友肖陌尘要见他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