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花，赏月，赏风景。”
应天策信这个才怪。
这时候应天凌也来了，看到若熙熙身上的白色斗篷，一看便是男子款式，心里一咯噔。
他可不记得自家哥哥身上有这件啊。
一行人回到若熙熙住的别院，应天凌和若熙熙大眼瞪小眼，谁也听不懂眼神交流。
若熙熙：你不是和你哥去练剑了？
应天凌：你不是去给我哥准备生日礼物了？
若熙熙：怎么不多练一会儿？
应天凌：姐姐，生日礼物呢？
无效交流。
若熙熙这才想起别院内的一碗清汤寡水面。
眼看着应天策就要迈入她的房间，这要是让他发现自己那么敷衍，两重罪名一下子板上钉钉，应天策心里不记她的仇才怪。
“哎哎哎……我要休息了。”她作势要挡住应天策。
身体停滞，若熙熙提前体验了一把分神境界的定身术。
应天策迈入房间之内，环视一周，视线定格在桌子上的一碗清汤面。
他视力自是极好的，能清楚看到桌上的小纸条。
生日快乐四个大字映入眼帘，应天策一时怔愣。
昨天，是他的生日。
他早就不过生日了，以往每年都有弟子给他送来各色各样的礼物，都被他以掌门座下大师兄须谨言慎行为由，该推拒的推拒回去，该回礼的回礼。
久而久之，送礼的人慢慢变少，除却身边几个至亲之人，连记得他生日的人都没有了。
“这是……”他沙哑着嗓。
若熙熙：“……”
乘着定身术解开，她飞奔到桌子面前，挡住整个桌子。
“没什么，我昨天晚上饿了，煮了一碗面，忘记吃了。”
飞奔的间隙，她一眼便能看到那碗敷衍得不能再敷衍的面，心里更加抖了。
背在身后的手抽出那张纸条，攥在了手心里。
“你让开。”应天策上前来，轻轻推了推她。
这架势，比先前温和太多了。
“呵呵……一碗面，而已，坨了已经，我换一碗。”
她手心里的纸条出现在应天策手里，被展开，若熙熙张开手，瞪大了眼睛。
亏她觉得应天策功夫花哨，一板一眼的，没想到这个家伙学了不少斗转星移的窍门。
这是大师兄当不成，还可以去人间发展副业吗？
“你记得我生日？”
细细看着纸条上的字眼，应天策从没有这样认真，生怕自己看漏了，看错了。
若熙熙摇头，又点头，看向应天凌：“他说的。”
应天凌：“哦，我告诉姐姐的。”
不知道为什么，更加欲盖弥彰了。
“这是你给我做的？”他指着那碗长寿面。
虽然已经坨得看不出形状出来，但依稀能看到少女的用心。
要是若熙熙能听到应天策的内心独白，恐怕会忍不住飙脏话。
哪里看出来用心了，这一眼就能看出来的敷衍，不用这么给她洗白吧，她真没有，真不是。
还有空气中越来越暧昧的气氛是怎么回事？
应天策的眼神含着柔情，若熙熙很是没眼力见地推翻了那碗面：“啊，倒了。”
“我再去做一碗哈。”
说完她就逃离了这个让她窒息的地方。
——
说是做一碗，若熙熙其实不怎么会做饭。
也许以前会，但是经历这么多世界，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身边总有一个愿意为了她下厨房的人，她彻底不会了。
若熙熙来到别院的厨房，感觉自己无从下手。
应天凌走过来，看着她，一脸无奈：“姐姐，一个谎出来，总要有更多的慌去圆这个慌，不要说谎。”
他打开别院的锅，看了看灶台下面，示意若熙熙去拿些柴火过来。
“……你都知道啦？”
若熙熙听话去拿了柴火，整整一捆，丢在了灶台里。
应天凌嘴角一抽：“还是姐姐教我的，姐姐自己都不懂这个道理。”
若熙熙有点尴尬：“这不是自己不会，才希望你会嘛。”
“你昨晚上，是不是去了魔界？”
少年低头，洗锅烧火下面，一系列流程格外娴熟。
若熙熙递给他调味料，对于这个弟弟，她从来不隐瞒：“是啊。”
他烧柴火的动作一顿：“是那个人？”
关于莫听雪的事情，应天凌知之甚少，但是她一直抱着的那把剑，应天凌还是知道渊源的。
“是啊，他回来了。”
说起这个，若熙熙整宿没睡的怠懒精神提了起来，气质肉眼可见地活跃：“你是不知道啊，他这些年，受了多少罪，我可算找到他了。”
“姐姐有没有想过，这个人消失那么久，可能在骗你呢。”
“骗就骗呗，他能从我身上骗走什么？”
“防人之心不可无，这也是姐姐教我的。”
若熙熙忍不住弹了弹他的额头：“怎么就记住了这些呢？还拿这些教育我。”
“姐姐，你每次教这些道理，总会自己打脸。”
说着说着，应天凌下好了半成品的面条，若熙熙递上大碗。
面条装在碗里，色泽单一。
“得了，我都替我哥觉得寒酸了，姐，你乾坤袋里还有没有鸡蛋和青菜了。”
若熙熙不忍直视那碗清汤面，递给应天凌几颗鸡蛋：“有的有的。”
她洗了洗刚拔出的青菜，有个有生机的乾坤袋，就是不一样。
菜是最新鲜的，鸡蛋也是。
她吸了吸鼻子：“天凌。”
“知道了，给你下一碗，刚好我也饿了。”
“好哒，你等着啊，我去客栈老板那里问问，有没有浇面的肉臊子。”
应天凌哭笑不得：“姐，给我哥做长寿面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殷勤。”
“弟弟你该长个了，怎么能不吃肉呢？”
若熙熙残留的衣角已然消失，奔向了前面的客栈。
原本应天策一个人的补偿面条，变成了三碗。
应天策看着自己碗里的糖心蛋和两根青菜，看了看对面两个人碗里的肉块肉汤：“你们……”
若熙熙吃着面，鼓着腮帮子没时间说话，应天凌咬完口中的面，抬头冲他哥哥笑着说道：
“生日长寿面，快乐不？”
应天策：“……快乐。”
若熙熙嚼完口中的面，从碗底翻出一颗荷包蛋咬了一口，这才说道：“长寿面是不能咬断的，大师兄你要全部一口气吃下去才可以。”
“……”应天策看着面前的面，突然没了什么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