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远，若熙熙并不知道这一茬，她有点怀疑地看向莫听雪：“你最近脾气有点好啊。”
先是被应龙教那个教主找茬没有生气，又是万俟山突然搞这么一出，他居然只是警告了一下。
莫·脾气很好·听雪一脸无辜：“这不是跟着脾气软的人久了，自然脾气就好很多了。”
若熙熙有点担心：“可不能太软，容易受欺负。”
“谁敢欺负你，我掀了他老巢。”一层柔善面具还没戴两秒钟的莫听雪闻言，一秒破功。
脸上的凌厉和狠劲儿可不是说说的。
若熙熙无语：“我是说你。”
“怎么会呢，有熙熙在，谁也欺负不了我。”他抱住她不撒手，身上的松香气息清新，就是没想到，拥有这般清冷香气的人，性格完全不像松树。
更像是一碰就炸的食人花。
“既然这件事解决了，熙熙，我们不妨说说，为什么那个人会叫你嫂子，嗯？”
若熙熙心里那口气还没呼出来，就卡在了嗓子眼。
他咋记着呢？他不是应该想想别的……比如晚上的晚餐该怎么做，鱼是要清蒸还是红烧，还是一条清蒸一条红烧？
男人危险的尾音在耳边荡漾，若熙熙假装咳嗽一声：“这是个误会。”
莫听雪幽幽说道：“我见他讲得很是顺口……想来熙熙没少听。”
“这不能怪我……”
“那就是他的原因了？”
莫听雪觉得自己刚才那阵威压还是轻了，他想回去再补一层。
“不不不……”若熙熙猛地摇头。
她总不能说她和万俟风差点成了吧。
这要是说出来的话，莫听雪的反应，绝对精彩。
对于她来说，绝对是晴天霹雳。
“那是为什么？无名无分他敢这么叫，你还说不是他的错？”
男人说话间，眸光带着一丝狠辣。
看来若熙熙今天解释不出来原因，是别想回去了。
若熙熙：“可能就是……他以为我和万俟成了？”
“万……俟……”他脸色沉得要滴出水来。
“等等，就是东方妖王，龙族万俟，万俟风，你见过的……”
“那刚刚那个……”他声线危险起来：“万俟山？”
“你怎么知道？”若熙熙正要说，就听到男人自己说出了名字。
这一说，莫听雪的脸色更臭了。
“不许和他玩。”
他抱住若熙熙，像是委屈的孩子一样，手掌牢牢捆住若熙熙的腰，片刻不离手。
幼年的记忆伴随着万俟山这个名字涌现，都是被欺辱的回忆。
杂种，蔑视，不屑，辱骂和脏话充斥在幼年的半数时光，而这一切，都是万俟山造成的。
如果说刚才莫听雪想要威慑一下万俟山的话，现在对于万俟山，就只剩下杀意了。
他不能接受童年的污点，现在还完完整整站在他面前。
若熙熙只当他是一时吃醋，双手轻轻拍着他的背安抚：“不和他玩。”
被抱着的人丝毫没有得到安抚，莫听雪眼神深处，突兀凝出一抹血色杀意。
不得不说，在若熙熙身边的莫听雪很是乖巧听话，甚至看上去没有多余的心思。
他剔透无比，又很真实。
但这只是表象，注定要被打破。
若熙熙从没有想过有一天，这假象被打破得如此之快。
夜间的应龙教，一抹无形的影子离开了这里。
若熙熙还在睡梦中，恍惚间抱住身旁的莫听雪，就发现身旁变成了抱枕。
抱枕之下是残存的温度。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就被系统的警示吓清醒了。
“警告！任务目标遭受血光之灾，黑化值上涨零点一个百分点。”
前所未有的黑化值波动。
而且还在持续。
若熙熙一下子清醒，赶忙穿上衣服：“莫听雪呢？”
系统导出世界地图，上面的红点正是莫听雪所在的位置。
竟是白日的跃龙门酒庄。
若熙熙赶到跃龙门时，就发现外围有不少尸体，鲜血浸泡土壤散发着血腥气味，她捂住口鼻来到酒庄里面，一路上多多少少横着几具尸体。
妖族死亡，露出本体，死亡的俱是妖族。
也就是万俟山身边的暗卫。
“这一分钟内，已经上涨了两个百分点。”
系统默默说道，有点不忍心提醒若熙熙这个残酷的事实。
若熙熙看向酒庄内里，没有丝毫打斗的痕迹，显然来人是完全碾压众人。
她不知作何感想，楼上楼下跑遍也没能找到她想找的那个人。
下楼之时，脑海里的预感加深，酒庄外长长的石子路尽头，白日清透的河水旁坐着一个人。
他一身黑衣，猩红的血液顺着河水冲刷成淡淡的血雾，到了下游。
苍白手指很是优雅地摩挲着指尖指缝的血迹，侧脸清冷毫不波动。
就像是，魔头在擦拭犯罪的证据。
似乎感受到有人靠近，莫听雪身上弥漫着的血腥杀意浓重起来，转头看到是若熙熙时，猛然消散。
他眼神突兀变得清澈起来，多了几丝无辜，偏偏手上血迹浓重，怎么也擦不干净。
莫听雪仓促说道，带着沉重的喘气声：“熙熙，等会儿，就干净了。”
男人擦拭着手上血迹的动作粗鲁起来，像是要扒了手上的皮似的。
若熙熙静静看着他。
他急了一样，眼神控制不住看向她，手上却怎么也擦不干净。
皮破了，流得都是他自己的血。
若熙熙突然不想再看下去了，她转身要走。
莫听雪猛然从身后抱住她，沾染着鲜血的双手颤抖着，没有碰到她的衣服。
“熙熙，马上就干净了，我们就能回家了。”
他彷徨说道，抱着她的力气却是不小。
熙熙不愿意他这样，他便擦干净再回去。
莫听雪天真想道，几乎不愿意相信若熙熙会因为这个离他远去。
若是熙熙不在他身边，还能去哪里呢？
妖界？不，他会控制不住屠了那些妖族的。
所以熙熙只能呆在他身边……只要呆在他身边……
这样就好，他不强求的。
他眼底控制不住的狰狞，忽而清醒忽而迷茫忽而放纵。
若熙熙无奈：“放开。”
让她好好想一想，她到底哪里出错了。
呆在这里，她脑子也是一团乱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