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莫兰手掌一滑，下意识的服务心态想要上前扶着这位金主，但被另一只手抢了先。
本还站在桌侧旁的少侠居然瞬间挡在了他面前，轻轻地扶住了女侠的肩膀，像是宣誓主权一般地扫了他一眼。
店小二愣在当场，为什么这位少侠是个眼盲之人，但是他却有被瞪了的感觉。
“你在前面带路即可。”程简重新闭上了眼，似乎困极了。
“呃……”店小二很没出息的缩回了手，“那少侠您请跟我来。”
程简点了点头，扶在莫兰的肩膀不松，两人一并走出了雅座。
店小二偷偷往后一瞧，那少侠虽然酒后困意上头，而且他手中还扶着一个走路像是在跳舞的女侠，完全没有影响到他脚下四平八稳。
“女侠，这就是我们客栈天字号厢房，保准让你满意。”店小二推开一处厢房门，哈着腰介绍道，“而且就在少侠的厢房隔壁，您俩还好有个照应。”
莫兰胡乱摆了摆手，“可以。记得把我的屏风送到这里来。”
店小二哪里会真把她的酒后之言当真，一边称是一边退下。
他见少侠未动，女侠也未反对，便十分上道地将门关上。
男才女貌，干柴烈火。
郎情妾意，你侬我侬。
店小二脑补了一串江湖戏本之后，悠哉地退下了。
莫兰听厢房门关上之后，很不厚道地切了一声，“就这房间，也好意思叫天字号，还不如我皞白派弟子房呢。”
扶着她的程简手臂一顿，眼神微微睁开，眼前一片漆黑。
他这么多天来，头一回迫切地想看清外界，看清陪他喝酒的女子长相。
“任姑娘？”他低声叫道，还要确定那不大可能的想法。
可惜手中那扶着的瘦弱肩膀似乎厌烦了被他支撑搀扶的感觉，一抬手，挣脱开他的手臂束缚，没有回应他。
程简听到“任语嫣”踉踉跄跄地走了几步，随后是茶盏碰撞的声音。
“天字号，连壶热茶都没有。”莫兰叹了口气，抬头看到那门口还支着一个身影，想了一想，大咧咧地指挥，“程简，我想喝热茶。”
程简听到她直呼其名，这股娇憨劲儿就像是往日重现。
他耳根有些发红，像是两年多前压抑的骚动情绪被莫名其妙地燃起一个火星点，野风一吹，瞬间火势漫天。
“莫姑娘。”
莫兰嗯了一声，全然忘了自己的马甲被扒了，仍是颐指气使地吩咐道：“最好是上好的银毫茶。”
程简得了她这一声应答，像是得偿所愿的扬起笑容，温顺地嗯了一声，“我去给你取。”
程简转身走了出去，莫兰坐在天字号厢房里等了半天，等得口干舌燥，心道这客栈服务态度太差，程简也一去不回，差上加差。
莫兰脑袋昏沉沉的，下意识地对自己再打了几个清明诀，那门窗总算不再扭曲变形了。
求人不如求己。
莫兰决定自己去找茶解酒，走出自己天字号厢房后，看到隔壁厢房门大开。